[诗仙小白:谢天谢地啊,今天雨太大,小斑鸠他们家改天才会来!!]
方力溯淡淡一笑,
他看了眼身旁的姜柠柠,回复道:
[有人因为这场雨躲过一劫,也有人被这场雨留在一起。]
这时,袁山南和赵建根端着处理好的鱼走了进来,
他们把竹筒饭埋进炭灰中慢慢煨着,再把鱼架在灶口烤上。
春饼紧随其后,悠哉地在姜柠柠的脚边趴下。
赵建根坐了下来,说道:“还得等上一阵子,现在雨也小点了,
老袁,来一段?”
“来!”袁山南当即取来了一只陶笛,
赵建根则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旧口琴,
姜柠柠见状,眼中当即充满期待。
袁山南将陶笛凑到唇边,悠扬的主旋律旋律响起...
姜柠柠立刻听出,是《友谊地久天长》,
几个小节后,
赵建根的口琴声自然地加入进来,
以清亮的副旋律,交织着袁山南的笛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闭着眼,
手指在音孔间灵活游走,脚尖随着节拍轻轻点地...
灶膛里跃动的火光,映在他们专注的侧脸上。
方力溯跟着节奏微微晃动,
姜柠柠则悄悄用手打着拍子,
她从未想过今晚会和大家,坐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角落,
听着这饱含岁月情谊的乐声,等着竹筒里的饭慢慢焖熟,
这份因雨而生的意外相聚,
远比计划中的任何风景,都更让她感到不虚此行...
...
笛声和琴声缓缓收尾后,
方力溯和姜柠柠的掌声响起。
“两位爷爷配合得太好了!”
姜柠柠赞叹着,接着说道:
“看来我也得加把劲,早点把陶笛学会才行。”
袁山南激用手肘碰了碰赵建根:
“这丫头灵气得很哩!上回我就教了几遍,她就能吹出调子了。”
“真的?”赵建根满脸惊讶:“这乐感可了不得啊...”
“爷爷们过奖啦...”姜柠柠解释道:
“不同乐器之间很多原理是相通的,
我正好学过一些乐器,再学新的就容易上手些...”
赵建根好奇地问道:“那你都学过哪些乐器?”
姜柠柠想了想,轻声细数:
“钢琴、吉他、小提琴、贝斯等等...都学过一些...”
方力溯一惊,
好家伙,姜柠柠会的远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丫头你可真行!”
忽然,袁山南站了起来:“说到吉他,我这儿正好有一把。”
很快,他拿来一把旧木吉他,
擦干净后才交给姜柠柠:
“这把是小溯他几个舅舅,年轻时玩乐队留下的,试试看还能不能响?”
姜柠柠双手接过,轻轻拨弦,倾听音准,
熟练地转动弦钮进行调音:
“音色还很好呢,能弹。”
“太好了!”
赵建根当即来了精神:“那必须得来一首,让咱饱饱耳福!”
“好...”
姜柠柠深吸一口气,忽然紧张了起来,
想起在誓师大会上的合奏,她轻声向方力溯提议道:
“要不...我弹你唱?”
方力溯愣了一下,
赵建根喊道:“小姑娘害羞了,小溯也上!
咱自己人,唱得好赖都没事,图个热闹嘛!”
袁山南也鼓励道:“就是,随便唱,开心就好哩。”
方力溯点点头:“昂,我们一起。”
两个人商量好了曲目,便进入了状态。
姜柠柠没有了刚刚的不安,
低下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前奏响起...
...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会是在哪里,
如果我们从不曾相识,不存在这首歌曲...”
方力溯一开口,
赵建根正在给鱼翻面的手,忽然定在了半空:
“原来小溯唱歌...这么厉害啊?!!”
他不禁和袁山南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袁山南震惊地摇摇头:“别看我,我也是头一回知道...”
正在弹奏的姜柠柠,手指下意识地按紧了一个和弦,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方力溯,
她完全没想到,
方力溯的嗓音条件和乐感,竟是如此出色...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
...
“无数时间线,无尽可能性终于交织向你...”
...
姜柠柠灵巧地拨动着琴弦,
看着方力溯的侧脸,心神一凝:
原来,那些认真对待的每一个“今天”,并不是孤立的,
一次次选择和偶然的交集,
都是为了在此刻,与所有美好相遇...
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一段难忘的时光,
嘴角微微扬起...
...
雨幕笼罩的灶房里,吉他声与歌声悠悠回荡,
竹筒饭和鱼的香气弥漫开来,四人一猫美餐一顿。
客厅里,赵建根一边剔牙,一边感慨:
“今天来你家避雨,真是来对地方了,
我要是直接回去,就随便凑合喝点粥了,嗝~~~”
“嘿嘿~”袁山南摸着肚子点点头:“人多吃饭就是香!”
方力溯和姜柠柠一起收拾着桌子,
姜柠柠赞叹道:“你唱得真好...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呢...
还有,我们配合得还挺默契的...”
“是你的吉他弹得稳,让我唱得很踏实,”
方力溯说着,忽然提议道:
“等毕业晚会,我们再一起上台表演一次?”
姜柠柠一愣,
当时誓师大会,是因为全班拿不出节目,她才站出来的,
但这一次,她非常期待能和方力溯...再次并肩站在聚光灯下!
“好!那就这么说定啦!”
这时,袁山南走了进来:“要上台表演啊...
这让我想起我老伴年轻时候了,
她当年在县文工团可是台柱子,扮相那叫一个俊。”
袁山南说着,从屋子里抱着本相册走出来,
他拂去封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来,丫头,给你看看小溯外婆年轻时的样子。”
姜柠柠好奇地凑近,
袁山南翻开相册,指着一张黑白舞台照:
“这就是她当年,在县文工团的样子。”
照片里的女子穿着演出服,眉眼如画,身段挺拔,
在那个没有美颜和滤镜的年代,这份美丽纯粹得动人。
“哇...”姜柠柠眼前一亮:“果然是台柱子,气质真好呢!”
袁山南嘴角泛起笑意,
一页页地翻着相册,对着每一张照片娓娓道来。
方力溯也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姜柠柠仿佛看到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人鲜活的模样。
翻着翻着,
照片变成了彩色的,外婆鬓角的霜白也越来越多。
“还有这张,”袁山南指着一张风景照:
“这张是几年前,小溯的大舅拍的,
说我们老两口没出过远门,非要带我们出去看看外面的山水...”
又翻了几页,袁山南的动作放缓了下来,
姜柠柠敏锐地察觉到,照片里外婆的身形渐渐清瘦了。
袁山南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后面这些...都是在医院旁边的公园拍的了,
她说很喜欢那里的花,
不过她到最后惦记的,还是家里的这棵杏树。”
一本相册,无声地记录了,
一个女子从风华正茂到生命凋零的过程,
不禁让姜柠柠眼眶泛了红,方力溯也默默低下了头。
当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袁山南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
姜柠柠惊讶地捧起那本相册,用颤抖的指尖轻抚照片。
方力溯察觉到她的异样,俯身一看,
照片里,外婆和一个戴针织帽的女孩并肩坐在长椅上,
两人都穿着病号服,却在阳光下笑得格外灿烂。
方力溯诧异地看着那个女孩,轻声问道:“她是...梁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