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食死徒的恐怖袭击愈演愈烈,英国魔法部并非毫无作为。
他们开始严查一切出入英国的信件与包裹,只有通过检查的才会被放行。信封上还会留下一个显眼的标记,代表它已通过检查。
比如,来自东巫的信件,就会被打上一个长条形的红色印记。
星期五的清晨,霍格沃茨全校师生正在礼堂用早餐。猫头鹰如往常般飞入,一封封信件洒落在长桌上,斯内普注意到,有几个信封上就带着那抹来自东巫的红。
邓布利多收到一封——作为校长,又与唐瑞琪的祖父有私交,这不足为奇;
张秋也收到一封——她是唐瑞琪的好友,来往通信自然正常;
可——波特怎么也收到一封?
斯内普望着最后一只猫头鹰飞出礼堂,自己桌前却空空如也。他没有说话,只是像认命般缓缓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
……
星期六夜里,斯内普和奥伯伦·塞尔温一起前往马尔福庄园觐见黑魔王。正厅的烛光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寒意。
黑魔王坐在高背椅上,目光如蛇般扫过跪地的塞尔温,命他设法取得魔法部在册的巫师血统档案,以备日后清洗麻瓜种。
欧洲各国已相继限制对英国的魔法商品出口,进出口正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职责范围。
限制令一出,黑市走私的货源也大幅减少,自九月以来,食死徒的收入锐减三成。
塞尔温跪地听训,汗水顺着鬓角滚落,脚边的蝰蛇纳吉尼缓缓游曳而过,冰冷的鳞片擦身而过,令他浑身发抖。
斯内普则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向黑魔王汇报邓布利多和波特的日常。他说得不紧不慢,既不透露有价值的秘密,也不显得敷衍。
直到伏地魔问及德拉科,他才含糊答道:“还在准备,毕竟开学时间不长。”
伏地魔修长的手指在长桌上轻轻敲击,语气缓慢却阴森:“西弗勒斯,我的耐心有限。不论是你,还是德拉科,最好都不要让我失望。”
……
斯内普退出正厅后,穿过一条阴冷的长廊。墙上的烛台燃着昏黄的火焰,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
他刚要推开侧门,一道怯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唤住了他:
“教授,斯内普教授……”
他眉头微蹙,转头望去,只见克蕾西达·罗尔站在柱影后,神情怯怯。
“罗尔小姐?”斯内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家养小精灵告诉我的,”她小心翼翼地解释,“他们不能泄露主人的行踪,但您是客人……不在限制之内。”
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为了这一刻,她早已反复斟酌过。纳西莎叮嘱她要“把握时机”,可应该怎么把握?
若试图以年轻的面容去诱惑斯内普,只会换来他的厌恶;
若摆出可怜姿态寻求怜悯和庇护,斯内普身上显然也没有多少同情心。
克蕾西达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有用”。
唐瑞琪,一个华国女巫,不就是因为魔药学的才华,才赢得过斯内普的青眼相待吗?
而自己能给他的,又是什么呢?
左思右想,克蕾西达最终只剩一个答案:消息。
她才搬进马尔福庄园不久,就已感受到这里潜藏的暗涌。消息,就是筹码;多掌握一分,便能多一分胜算,也多一分在黑魔王面前立足的机会。
斯内普常驻霍格沃茨,却必然渴望知晓庄园内部、其他食死徒,乃至黑魔王的种种细节。如果他愿意——是的,她可以为斯内普提供消息。
如果她能成为一个对他有价值的人,那么,也许……她就能在那间“斯内普套房”里住下去了。
她推敲过今晚要对斯内普说的每一个字。
称呼上,她要用和以往一样的称呼提醒斯内普,对自己还负有教授和院长的责任。
她还准备提及家养小精灵。在马尔福庄园,和家养小精灵关系良好无疑是一种很重要的优势,这意味着多了一处可以获得消息的来源。
还有规则。熟知家养小精灵和主人之间的契约限制,无疑是熟悉马尔福庄园的佐证。
克蕾西达仔细观察斯内普的表情,甚至是他鞋子的朝向。很好,他的鞋尖依然对着她,没有移开。说明刚才的话确实让他留意到了,她还有机会让他继续听下去。
“教授,”克蕾西达开口,“我知道他们把奥利凡德关在哪里了。”
奥利凡德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他是英国最着名的制杖师,更因为在他在世人的眼中几乎等同于“魔杖本身”。
他的记忆里保存着几乎所有英国巫师的魔杖信息,这意味着他脑中藏着一份无形的武器档案。
失去了奥利凡德,年轻巫师便难以再获得正统的魔杖,抵抗力量的补给从源头上被切断。
更深一层的意义在于,他的失踪象征着食死徒对整个社会的掌控:连巫师的武器源头都不复存在,剩下的不过是黑市走私与残余库存。
奥利凡德的失踪,本身就是一场足以动摇人心的恐慌。
斯内普无法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却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是纳西莎的还是别的食死徒的算计,甚至……黑魔王亲自的试探?
斯内普沉默良久,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烛火的光在他脸上闪烁,却照不出一丝情绪。
“你怎么知道的?”他声音低冷,语气中带着质问。
克蕾西达下意识绞紧了手指,压低声音道:“家养小精灵要给他送饭。”
斯内普眯起眼睛,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他就在马尔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