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东川县,各个行业一应俱全,人流密集,房屋完整。
这也是东川在三次大战中未曾波及之故,依然是东部相对最繁华的县城。
东川人貌似喜爱吃甜,大街上卖糖人、卖糖葫芦的比比皆是。不少老人也掏出铜钱,为自己买上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边走边吃,一脸享受之感。
萧逸自掏铜钱,为几人买了糖人,皆是小动物模样,重温童年。当然,这一般都是富庶之家的童年,底层百姓,大都吃不起。糖在此时,亦算是奢侈之物。
几人入乡随俗,丝毫不觉得丢脸,一手牵马,一手吸吮着糖人。
“我说哥你个,你说这玩意拿到伤兵营中,会不会有止疼功效?”萧逸忽然想到。
“我看行,老萧你要不别当屯长了,我调你去伤兵营中做个卖糖老翁如何?”文莺调笑道。
“哈哈,我要是做了卖糖老翁,怕这伤兵营人满为患,士卒不舍康复。”萧逸得意一笑。
众人一阵哄笑。
走了很久,众人随着萧逸终于找到了其家,萧府的大字映入眼帘。
张小勺不由瞪大双眼,“我说老萧,你这当什么兵啊?你家这宅院,怕是县令大人都没福气住吧?我的乖乖,忒大了些吧?”
众人一阵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萧家宅院。
萧家宅院占地颇广,一眼望不到边,粉墙环护,柳树周垂,一丈多高的红漆大门崭新威严,一看便是大门大户,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便是传世的豪门。
萧逸到了门口又打退堂鼓,“我突然想起东川有家店,颇为有趣,哥几个跟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文莺提着后衣领往前推,萧家的门子亦注意到了几人,仔细一瞧,一人忽然一愣,认出了萧逸,赶忙急跑几步,倒头便拜,嘴中大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萧逸赶忙捂住了那门子的嘴道:“小点声!找死啊!”
那门子赶忙闭住了嘴巴。
“家中谁在?”
那门子想了一下回道:“老夫人在,二少爷从学堂刚回来,老爷还在县学,估摸着天黑才能回来。”
萧逸把那门子拉到一旁,避开大门,轻声问道:“我娘身体如何?”
门子顿时显得有些踌躇不安。
“讲!”萧逸一声大喝,把那门子吓了个激灵。
门子忙道:“回少爷的话,老夫人倒是没啥病症,只是终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消瘦了不少,身子骨比较虚。”
萧逸听罢连忙拽起门子的衣领,“开门!我要去看我娘!”
门子听罢,赶忙一阵小跑,示意众家丁开门。
那门子正吸了口长气,准备高声呼喊少爷回府几个字,被萧逸一巴掌扇掉帽子,“闭嘴!嚷嚷什么?我爹要回来,就当无事发生,未见过我进门!”
门子被萧逸一巴掌把话扇了回去,长吸的气没释放出来,不由打起嗝来。
萧逸撇了撇嘴角,“蠢材!就这么做!要多说半个字,老子宰了你!”说罢,萧逸把刀“噌”一声,拔出了半截。
门子腿下一软,差点跪下,立马疯狂点头,同时,这么一吓,打嗝也止住了。
随后,萧逸进了门,招呼几位兄弟进来,与门子嘱咐几句,“这几位是我军中好友,把他们引到我房中,好酒好菜招待着,莫要怠慢。”
于是,几人便进了萧府。
入了大院,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曲折游廊,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张小勺,你他娘把嘴闭住!流我身上了!”文莺不满道。
张小勺赶忙拉开了与文莺的距离,羞愧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哥啊,我老刘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庭院啊!”刘金刚不由地用手揪了揪文莺的衣服。
“金刚,放手,往哪摸呢!”文莺打掉了刘金刚那只放向自己腰间的大毛手。
文莺无奈道:“你们他娘的小点声,没见过世面那样,叫人笑话!”
文莺在西疆待久了,不知不觉,也被西疆武人同化,出口成脏,还不自知。
不知跨了多少院门,几人终于来到了萧逸的院落,好几进的院子。
院中修有池塘,这在河东可不常见。当然,这个季节是养不了鱼开不了花的,但仍然可见水中有枯黄的荷花竿。
院中还有不少藤架,挂着已经枯萎的葡萄藤。
众人被引进一间房子,八扇红门,青璃国的地毯,阳州的红木家具,权州的瓷器,众人看的眼花,啧啧称奇。
萧逸告罪几声,吩咐下人赶紧为众人上菜,自己忙去看望老母。
众人刚喝了些暖茶,一众仆人端着各式盘子入了房,香气扑鼻。
众人赶忙坐好。专门有仆人报菜名,放一道菜,报一道,仆人们排着队,井然有序。
只听那菜名有喜鹊登梅、一品官燕、八宝兔丁、绒鸡待哺、杏仁豆腐、玉笋蕨菜等等,菜肴堆了满满一大桌。
众人就像木头一般呆坐在这里,就是三品武将之子的文莺亦从未见过此等奢靡珍贵的菜肴,甚至都是头回听说这些菜名。
刘金刚率先回神,伸手就去抓,文莺赶忙一筷子打上去,把刘金刚的毛手打了回去。
文莺跟周围的仆人笑了笑,缓缓道:“诸位辛苦,我等都是粗人,用不着各位伺候,我等也受不起,诸位自去忙便是。”
一家仆听罢赶忙躬身失礼道:“都是少爷的贵客,理应如此,既然这样,小人们退下便是,公子们慢用。”
此话说罢,张小勺的筷子便掉下桌去,一句公子把三人吓得一哆嗦,尤其是张小勺与刘金刚,这辈子想都不敢想,有一日,会被人称作公子。
当三人目送最后一个下人关住房门后,三人眼睛一绿,筷子闪电一般,扎向面前美食。
就是文莺,亦从未享用过如此美食,这几年一直征战,哪里吃过一顿好饭。
如此美食,好似天上才有,三人怎能放过。
先开始,三人还用筷子,后来,刘金刚率先扔掉筷子,双手齐用。
于是,文莺与张小勺也急了,仍掉筷子,左右开弓。
文莺嘴里塞的鼓鼓囊囊,还在含糊不清地骂:“刘猩猩。。。唔。。。你个混蛋玩意。。。唔。。。一点吃相也没有!丢我关碾将士的脸!唔唔唔。。。。。。”
刘金刚豪不服气,“司马大人。。。唔唔。。。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胸脯上,溅的都是油。”
张小勺也不相让,“刘猩猩,你肚子都那么大了,唔唔。。。还吃。。。小心回去那匹马驮不动你,改成它骑你。”
“放屁!老子今日不管了,就算撑死,今日也没白来!”
“瞧你那点出息!唉唉唉!那个给老子留点,你要涮盘子啊?”
“哥咱回去打包点吧,给老魏尝尝!”
“那得再管老萧要!你们两个饭桶,这点都不够你俩吃!”
“哥你冤枉我!属你吃得多!”
“放屁!老子就喝稀的了,干的全让你俩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