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太后葬礼一事,朝廷继续争吵,杨玄亦不着急,就希望更多的反对者跳出来,好一一记住。
太后的陵墓,早在十年前,便已开始修建,如今太后驾鹤,工程进度自然要被朝廷催促,不管如何葬之,陵墓的钱,还是必须要给的,只是豪不豪华而已。
巨门院院丞吴敏之上书重修太后陵寝,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内部要更加华丽,才得以彰显太后之尊贵,张家之功勋。
下面的皇子派官员一听,炸了锅,朝廷又一片争吵。
杨玄心中暗笑,表面上却呵斥了群臣。
随后,一些御史开始发难。
弹劾文曲院主事于成敏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在太后驾鹤之际,流连于烟花柳巷多日,家中奢靡,一副侯爷气派。
弹劾禄存院郎中刘国栋祭奠先人,规格严重僭越,且用个人职务之便,安排家族子嗣越级提拔。
弹劾毓南伯匡枢违背人伦,与儿媳通奸。
。。。。。。
弹劾之风愈刮愈烈,直指皇子派。
随后,贪狼院院侍田韶华站了出来,开始附议这些弹劾,并声称,贪狼院已拿到了诸位大人作奸犯科的证据。
这下,皇子派不干了,开始反击,弹劾越王派官员的各种违法之事。
如此一来,朝廷的倒向完全变了,从争议如何下葬太后,变成了彻底的两派攻坚,最后,下面的官员甚至动起手来,打成一锅粥,这些朝廷中枢的大佬们,丢掉了以往的涵养与学识,像市井泼皮般扭打在一起。
不久,官员们的朝服便破破烂烂,有乌眼青的,有头发被薅掉的,还有脸上有血道子的,打得难解难分,斯文扫地。
杨玄心中冷笑,什么公侯将相、名门望族,在利益与生死面前,与市井匹夫无异。
杨玄见大人们都打累了,再不制止便出人命了,唤上金瓜武士,这才把诸位大人分开。
杨玄淡淡地留了一句,“是功是过,查查便知,散朝。”
随即,杨玄大袖一甩,独自离去。
随后的几日,御史台、贪狼院开始频繁活动,五日后的一晚,大量贪狼院兵丁在都城大肆抓捕,都城多处哭天喊地、鸡飞狗跳。
十几名官员被捕入狱,满朝哗然。
朝堂上再次争吵不休,杨玄只是淡淡道:“若真有作奸犯科之徒,本王亦不能留情,若有冤屈之辈,本王自当释放。”
话一出口,性格暴躁的执金吾金晟焕立马大骂道:“奸佞小人!以公谋私!迫害忠良!企图窃国之小人!老夫早看透了你!恨不得生啖你肉!杨玄!国贼也!”
这几句话一出口,满朝顿时安静下来,田韶华大骂:“放肆!金晟焕!你这厮大不敬!口出污言,辱骂摄政王,大逆不道!”
“哼!你这贼子,心甘情愿做杨玄的狗,你田家百年声望,到你这一代,算是彻底废了!你有何颜面,再见你田家先祖?”金晟焕情绪激烈,怒斥田韶华。
“你这老匹夫!你敢骂我!”田韶华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以下犯上,辱骂同僚,押下去。”杨玄挥了挥衣袖。
金瓜武士上前按住暴怒的金晟焕,脱了出去,金晟焕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王爷开恩呐,金大人一时糊涂,请王爷看在金大人一心为国,忠心朝廷几十年的份上,高抬贵手啊!”
林嗣颜忽然在殿中下跪。
“哎。。。呀。。。呀,林相,快快请起,本王何德何能受林相一跪,快来人,把林相扶起来。”杨玄忙道。
两名宦官赶忙快走几步,把林嗣颜扶起。
“林相啊,金晟焕言语恶毒,出言不逊,按天曌律法,您老比本王清楚,至于如何处置于他,自有朝廷法度,退朝。”
还不等林嗣颜反应过来,杨玄早已挥袖而去。
散朝后,多名官员齐聚林府,议论纷纷。
“林老,杨玄发难,如何是好?”
“对啊,林老,这金大人也搭进去了,这金大人忒也冲动。”
“不光金大人,前几日的郎中毕大人、主事洪大人、付伯爷,还有好多,皆被捕入狱,这杨玄要撕破脸吗?”
“你要这么说,远在璇州的刘院侍也凶多吉少,摆明了要借刀杀人,这幽人来袭,已死了好几位了!”
“啪!”
一声响动,林嗣颜拍了下桌案。
“别吵,一个一个说,杨玄分明是借太后一事发难,又名正言顺,你等不可冲动!”
“林老说的是,但要这么忍下去,我等迟早会被一一减除!”
林嗣颜紧锁眉头,叹声道:“可惜我等大意,忽略了枢州军,如今枢州军被打残,苟延残喘,璇州军又当不得大用,被幽人牵制,我等没有兵权,如何反抗?”
“林老,外力借不上,咱还有内力啊,权州,我等还有荧惑军啊!”文曲院王郎中建言道。
“荧惑虽强,但经过这两年的征战,损失数千,早被削弱,区区两万来骑,能推翻杨玄吗?骑兵之威在于野战,天权城拥挤不堪,对上镇星军,定会全灭!”秦院丞表示并不看好。
“除了荧惑军,我等还有御林军一部为助力!”王郎中再次建言道。
“不成,如今御林军分成三股势力,曾盛掌握五成,张家的张宏禹掌握三成,咱们的暗线,最多两成,且这一环,乃将来保护二皇子殿下的,是唯一有可能接近二皇子的人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动,否则前功尽弃!”
贾郎中否定了此提议。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商量出个结果,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原因,缺少兵权。
张家和杨玄的势力一合并,镇星军、玑州军便牢牢掌握在手里,而半数御林军,也已投靠,就连天权军,如今也和杨玄眉来眼去,有心投靠,皇子派,没有争取到任何一部军队的支持,而朝堂之上,还有河东的世家大族,已半数投靠杨玄,以后,怕是会更多。
因为这么多士族名门是不会把未来寄托在一个疯了的皇帝和一个孩童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