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天气有些闷热。李小邪刚把晚上要用的部分食材腌制好，正蹲在摊位旁，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研究着手机上搜索出来的几种中药材图片——那是【白玉膏】配方里提到的几味主药。
“啧，血竭、冰片、麝香……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好弄，价格也烫手。”他摸着下巴嘀咕，“看来得想办法找个靠谱的中药材渠道，或者……去鬼手师叔那儿打打秋风？”
正当他琢磨着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去“骚扰”一下他那神出鬼没的师叔时，一阵熟悉的、略带清冷的香风飘了过来。
这香味他记得，不是婉儿身上那种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而是某种带着疏离感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一身便装的苏沐雪站在摊前。她今天没穿警服，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勾勒出修长利落的线条，长发束成马尾，少了几分制服的威严，多了几分清爽，但那眉眼间的锐利和审视，却一点没变。
“哟，苏警官？”李小邪站起身，把烟别到耳后，脸上瞬间挂起那副苏沐雪最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今天怎么有空微服私访？想吃点啥？虽然食材紧缺，但给你开个小灶还是没问题的。”
苏沐雪没理会他的油嘴滑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和摊位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上——屏幕上正是血竭的图片。
“在研究什么？”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养生知识。”李小邪面不改色地按熄屏幕，“了解一下怎么延年益寿，才能更好地配合苏警官您的工作，争取做个长命百岁的良好市民嘛。”
苏沐雪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她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摊位，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冰柜的边缘，声音压低了些：“司徒家的事，还没完。”
李小邪眉梢一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司徒浩被家里约束，明面上的动作会收敛。”苏沐雪的目光锐利，带着职业性的审视，“但这不代表他会罢手。他那种人，折了面子，只会更记仇。”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继续道，语气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调子：“我们接到一些模糊的情报，可能有人会从别的方面找你麻烦。你最近……注意点食品安全，进货渠道查清楚，别给人留下把柄，让人在你的食材或者调料上动了手脚，到时候吃出问题，你担不起。”
话说得冷硬，甚至带着点训诫的味道。但李小邪却从她那看似冷漠的提醒里，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这女人，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提醒他。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知道了，谢谢苏警官提醒。我会把眼睛擦亮点，保证每一串烤腰子都来历清白，品质过硬，绝不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苏沐雪看着他这副看似听话、实则依旧带着点混不吝的样子，眉头微蹙，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径直离开了。
李小邪看着她高挑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耳后那根烟拿下来，在指间转了转。
“注意食品安全……别被人下套……”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苏警官，关心人都关心得这么别别扭扭，口是心非。
不过，她的提醒确实及时。司徒浩那种阴险小人，正面冲突占不到便宜，利用官方关系施压也被他化解，下一步，最有可能的就是玩这种阴损的招数，伪造个食物中毒事件什么的，到时候可真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来，除了尽快搞出【白玉膏】，这食材的安检级别，也得再往上提一提了。他摸了摸腰间那枚沉寂的古武指南针，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这江城，想让他李小邪趴下的人，还真不少。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牙口够不够硬，啃不啃得动他这块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