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才刚刚洒满圣芙蕾雅学园的路径,乐识珞和琪亚娜的公寓门就被轻轻推开。
乐识珞神色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琪亚娜跟在他身边,嘴里叼着一片涂满果酱的面包,腮帮子鼓鼓的,湛蓝色的眼睛却不像往常那样充满活力,反而有些气闷地耷拉着,显然昨晚“搜查无果”的阴影和即将面对伊卡的现实,让她心情十分不美丽。
芽衣和布洛妮娅也几乎同时从隔壁房间出来。芽衣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但细心如乐识珞,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一丝关切和疑惑。
布洛妮娅则依旧是那副三无表情,抱着吼姆玩偶,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众人。
四人像往常一样,汇合后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种日常的宁静,在走出公寓楼不到十米的地方,就被彻底打破了。
就在他们斜前方,另一栋单人公寓的房门也恰好在此时打开。
伊卡·阿波卡利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换上了圣芙蕾雅的制式校服,合体的剪裁更衬得她身姿挺拔。
那头一丝不苟的金色短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翡翠般的眼眸清澈见底。
她脸上带着那种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与奥托神似的温和微笑,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偶然出门。
时间点,精准得令人窒息。
伊卡看到他们,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转化为礼貌的微笑。她微微颔首,声音清脆悦耳:
“乐识珞同学,卡斯兰娜同学,还有这两位同学,早上好。真巧。”
巧?巧个屁!
琪亚娜嘴里的面包瞬间就不香了。她湛蓝色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盯住伊卡,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神经崩断的声音。
乐识珞的反应则快得多。他脸上瞬间挂上了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礼貌笑容,同样微微点头:“早上好,伊卡同学。确实很巧。”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握着琪亚娜手腕的那只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传递着“冷静”的信号。
芽衣和布洛妮娅也礼貌性地回了问候,但芽衣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布洛妮娅则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于是,去往教学楼的路上,队伍从四人变成了五人。
伊卡非常“自然”地走在他们斜后方一步左右的距离,既不过分靠近,也不会被甩开。她步伐均匀,姿态优雅,仿佛只是同路。
但这种“同路”,带给琪亚娜的却是巨大的心理压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和乐识珞身上,尤其是乐识珞身上。
那种被时刻窥视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走了大概三五分钟,琪亚娜终于忍无可忍。
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湛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直接对着伊卡低吼道:“喂!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伊卡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翡翠般的眼眸微微睁大,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辜和困惑。
她微微歪了歪头,用那种纯然不解的语气反问道:
“卡斯兰娜同学,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去上课而已呀。这条路,是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吧?”
她说的有理有据,表情无辜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琪亚娜气结,拳头攥得咯咯响,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是啊……这条路是大家都要走的,凭什么说人家跟着你?
乐识珞适时地拉住了琪亚娜的胳膊,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她即将爆发的进一步冲突。
他看向伊卡,语气依旧平静:“琪亚娜只是开玩笑。伊卡同学请别介意,我们走吧,快迟到了。”
伊卡脸上重新露出宽容的微笑,点了点头:“没关系,我明白的。”
琪亚娜被乐识珞半强制地拉着继续往前走,委屈、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琪亚娜顿时有些委屈。
她用力甩开乐识珞的手,但又不敢真的闹起来,只能气呼呼地埋头猛走,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乐识珞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眼神更加冰冷地扫了一眼身旁依旧保持微笑的伊卡。
这个女人……有点神经…
这诡异的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教室。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室,在他们进来后,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目光,或好奇或探究地落在了新面孔伊卡身上。
上课铃响后,无量塔姬子踩着点走进教室。她今天依旧一身干练的作战服,火红的长发束起,但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尤其在看到安静坐在后排角落的伊卡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上课。”姬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利落,“在开始今天的战术分析前,有一件事要宣布。”
她看向伊卡的方向,语气公式化地介绍道:“这位是伊卡·阿波卡利斯同学,从今天起转入我们一年A班。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阿波卡利斯”这个姓氏,足以引起无数联想。
姬子拍了拍手,压下议论:“好了,安静!现在打开终端,看今天的作战案例……”
在整个介绍过程中,伊卡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起身向全班颔首致意,举止无可挑剔。
然而,坐在前排的野木辉月,在听到“阿波卡利斯”这个姓氏,并看清伊卡容貌的瞬间,握着终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震惊和……某种复杂的情绪。
但那异样仅仅持续了一瞬,她便迅速低下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淡平静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但这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一直暗中观察着几个“变数”的乐识珞的眼睛。他心中一动,将“辉月对伊卡有特殊反应”这一点,牢牢记了下来。
往后的几天,类似的“巧合”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清晨出门“偶遇”只是开胃菜。
更让琪亚娜火大的是,每到放学,伊卡总能以各种理由“提前”离开教室,动作快得惊人。
当琪亚娜和乐识娜他们回到公寓楼下时,总能看到伊卡恰好从隔壁公寓出来,或者刚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
然后,她就会挂上那副标志性的、让琪亚娜想一拳打过去的“奥托牌”微笑,用那种惊喜的语气说:
“哇,好巧啊,卡斯兰娜同学,乐识珞同学,你们也刚回来吗?”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但天天如此,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口牙!!!
琪亚娜的怒气值每天都在飙升。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箱里的仓鼠,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伊卡或者说奥托的视线之下。
那种隐私被侵犯、自由被束缚的感觉,让她烦躁得快要爆炸。
她终于彻底意识到,乐识珞之前的担忧是多么正确。奥托那个老混蛋………她现在就想动用空律权能直接到他家给他一个surprise………
这个伊卡,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阿珞!我受不了了!”某天晚上,再次被伊卡“巧遇”后,琪亚娜一回到房间就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咆哮。
“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乐识珞关上门,脸上也是凝重之色。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琪亚娜的后背。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她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在消磨我们的耐心。”
琪亚娜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委屈和愤怒:“那我们就任由她这样天天恶心我们吗?
“当然不。”乐识珞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准备一下,咱们去干他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