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接近十二点了。
零星的狗吠声中,周青惯例的没去敲门,选择了翻墙。
咚的一声。
东屋的灯随之亮了。
周青隔着贴满报纸的窗户便能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像在透过窗缝往外看。
她没睡。
估计一直在等着给他开大门呢。
周青怕吓到她,随手先开了院落灯,给炕加柴火后去堂屋。
堂屋门也锁着呢。
刚到近前,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昏黄的灯下,她穿着一套分体睡衣。乌发蓬松微乱,小脸肌肤如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里微微布了些倦意。
“还没睡啊。”
“嗯,睡不着。”
虞欢挪步让他进来,她则拿着脚盆,穿睡衣出去打热水。
周青想拦,她已是走出去了。
他站在堂屋门口,看她单薄的睡衣被风微微的吹动。
身处卑微心自强。
虞欢是这种人。
她总会想要惶恐的去证明自身的价值,在他赚钱忙碌的时候,努力尽到当妻子的责任。
似乎是怕他嫌她没用。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
他就是想让她过好,过的比任何人好。
她的这种源自骨子里被经历催生的不安全感,周青试着想帮她抹去,却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
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一辈子。
等虞欢端着热水进来,周青迅速关门插上。
香风近,他尾随着虞欢去了相对温暖的东屋。
女儿还在熟睡,在炕的最里侧。侧着,小脸是朝着他的方向。
白白嫩嫩的小人,模样俊俏的让人离不开视线。
好在还有更俊俏的大人,周青只看了女儿十来秒,就又去看虞欢。
东屋也不冷了。
她给他洗脚他也没拦着。
主要是舍不得这角度,女人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微微的弯腰。她睡衣扣子本来就松了几颗,影影绰绰的光感下,那道白净的沟沟简直能埋人视线。
虞欢感受到了什么,抬眼。脸一红,把扣子迅速单手扣上了。
周青有点不舍,弯腰去帮她解。
纠缠着,虞欢还是没拗过他,刚刚开了几个扣子这会就一样开了几个。
周青哪舍得她这么一直受冻,很快把人拽到了怀里,用外套把她牢牢裹了进去。
他低头,脸贴着她滚烫的小脸:“我要是一晚上都不回来,你一晚上不准备睡觉啊。”
虞欢静静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情,低声:“我又不是在故意等你,恰好醒了而已。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走了三个小时。”
“脚疼不疼?我上次去镇上,脚都磨破了。”
“哪,我看看。”
虞欢双手都被他死死困着,在他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扬了扬小脚。细嫩的脚踝上,是有一小块被磨破的痕迹。
“那你还泡脚,脚不疼吗?”
虞欢嘟囔:“是你强迫我泡的。”
周青忙松开,把她一双小脚拿了出来。让人躺被窝里后,擦干把她一双脚放在了自己腿上,反复的看。
见磨破的并不严重,他在她脚面上轻轻亲了下,这才把她双脚放回了被窝。
他也擦干,洗脚水也懒得倒,关灯脱衣钻了进去。
虞欢早犯困了。
他一到家,她又一点都不困。觉得他手凉,虞欢就用双手捧住了一个,帮着暖手的同时摆弄着他十指:“今天都忙什么了?”
周青事无巨细:“先把吕小爱送到派出所后到厂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去刘奕超市开了个会……我们仨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
“衣服给刘奕没?”
“给了,她要给钱,我没收。”
虞欢佯怒:“那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凭什么替我不要钱。”
“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款好卖,下一款她再找你,价格肯定给的更高。”
虞欢发愁:“我哪有那么多的灵感去做更多好看的衣服。”
“我啊,我灵感多。”
虞欢脸红的莫名其妙:“你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灵感,谁敢穿你想出来的那种衣服样式。”
周青笑道:“你不懂流行的威力有多大。”
“什么是流行?”
“你上次碰到那个大波浪女人,觉得她头发好看,想烫,这就叫流行。别人有的是你羡慕的,是你认为时髦洋气……”
周青说着,手慢慢热了,自然就顺着她睡衣底摆钻了进去,娴熟的登顶。
虞欢由着他。
主要怕一挣扎女儿容易醒。
她呼吸微微的加重着,忍无可忍,搂紧他不安分的爪子:“你不想睡觉是不。”
周青翻身,整个控制住了她。
虞欢把头撇了过去,周青则不依不饶,嘴唇慢慢落在了她眼角,耳畔。
“你今天都忙什么了?”
“在家收拾收拾家务,给东头的小娃解了几道题……还,还有……”
虞欢渐无法再有效的组织语言。
她难受的配合着他,任他放肆进了被窝里。
虞欢眉头皱了又舒,小拳头攥着,时不时就想捶他。
完蛋,明早还说要跟婆婆一块提前准备炸过年用的油条馍馍,肯定起不来了……
害人精。
现在是十二点半,以虞欢对他的了解,没有两点三点都别想睡着觉。
雪上加霜的是,她女儿也醒了。
虞欢一边被大人欺负的要死,还要委屈巴巴的去哄小孩,逗小孩。
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