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灵兽，一步一步往山谷深处走。天已经黑了，脚下的路坑洼不平，每踩一步小腿的伤口就抽一下。灵兽走得也不稳，右后腿拖在地上，但它一直没停下。
我们穿过那片坡地，绕过几块大石，终于到了洞府入口。这里背靠山壁，前面有藤蔓遮挡，外人很难发现。我把灵兽安顿在角落干燥的地方，从储物袋里摸出最后一小块疗伤膏。
药膏颜色发灰，气味有点腥。我轻轻掀开它腿上的皮毛，把药涂在伤口上。灵兽身体抖了一下，但没叫出声。我将手贴在它后颈，把残存的一丝灵力送进去，帮它把药效引到经络里。
做完这些，我已经喘得厉害。靠着石壁坐下来，闭上眼，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脑子里还在回放那个小妖临死前说的话——黑雾谷、月食、献祭、地底……
外面太危险了。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我睁开眼，看向灵兽。它趴在那里，耳朵微微动着，还在警戒。我低声说：“先养好伤，别的事等以后再说。”
说完，我挪到洞府中央。这里早先布了个简单的聚灵阵，虽然品阶低，但能加快灵气聚集。我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调息。
刚吸进第一口气，脑子里就响起了声音。
【检测到宿主处于低功耗稳定状态，启动“灵脉回溯”辅助模式】
紧接着，一幅图出现在识海里。是经脉走向图，上面标着几条亮线，显示灵力最佳运行路线。我没有犹豫，立刻按照图示调整呼吸节奏，让气息慢慢沉入丹田。
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身体太累了，灵气进不来也留不住。我强迫自己专注，一遍遍引导天地之气从百会穴进入，沿着奇经八脉流转。
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一缕清凉的气息顺着脊柱往下走。我抓住这股气，不让它散掉，一点点带入下腹。丹田开始发热，像是一颗小火种被重新点燃。
我知道，这是灵力恢复的开始。
接下来几天，我没再出过洞府。白天吸收阳气，晚上借助月华滋养神魂。系统不断推送新的吐纳法，其中一种叫《基础导引术·精修版》，要求三吸一纳，九转归元。我照着练，发现对疏通经脉特别有效。
尤其是之前战斗时留下的几处淤塞，在这套功法下慢慢打开了。每次打通一个节点，体内就会多一分通畅感。
灵兽也在好转。第三天夜里，它突然轻鸣了一声。我睁开眼，看到它站在月光下，角上泛着微光。它冲我点了点脑袋，示意我可以换功法了。
我立刻切换成夜间修炼方式，改吸阴属性清气。这种气更柔和，适合修复神识。随着呼吸加深，头顶仿佛开了个小口，月光似的能量缓缓注入脑海。
就这样，昼夜交替，灵力像潮水一样涨起来。起初是涓涓细流，后来成了奔涌江河。我能感觉到丹田里的力量越来越厚，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压缩一团热流。
第五天早上，我收功睁眼，发现指尖有淡淡的金光闪过。低头看手掌，皮肤下似乎有光在流动。这不是错觉，是灵力充盈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的现象。
我试着站起身，身体不再发虚。走路时脚步稳了，连呼吸都变得绵长。灵兽走过来蹭了蹭我的手臂，我能感受到它身上传来的热度——它的伤基本好了。
“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说。
它低叫一声，走到洞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过去。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体内的灵力虽然满了，但还没达到极限。我还想再压一压，看看能不能再往上提一层。
我重新坐下，闭眼入定。系统没有提示新任务，也没有奖励发放，只是安静运行着，持续监测我的状态。
我又练了两天。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吸气、引导、压缩、归元。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凝实，运转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哪怕不动功法，灵力也会自动在经脉里循环。
第八天中午，我最后一次收功。双掌摊开又合拢，感受着丹田深处那团温热的力量。它不再躁动，也不再膨胀，而是稳定地旋转着，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核。
这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当前灵力储备已达理论峰值，建议维持现状，避免强行冲关】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知道它是什么意思。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再多压一点，反而可能伤到根基。突破的事，得等时机。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全身经脉通畅，力气充沛，连旧伤都不疼了。灵兽走过来，在我身边趴下，鼻息平稳。
洞府里很安静。外面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听清楚。我坐在原地，双手放于膝上，心神沉入体内，一遍遍检查灵力运行轨迹。
一切正常。
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只要下一步踏出去，就能触及那个门槛。
我睁开眼，望向洞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地上一块青石上。那石头表面有些裂纹，像是很久以前就被震过的。
灵兽忽然抬起头，耳朵竖了起来。
我也察觉到了。地面有轻微震动，不是风引起的。是从山体深处传来的，断断续续，像是某种东西在敲击岩层。
我盯着那块青石，裂纹中有一点灰尘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