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频率还在指尖残留，沈知意站在校门口，风把她的高马尾吹得晃了晃。她低头看了眼签到簿，封面干干净净，像被洗过一遍的记忆。
萧景珩站在她身后半步，手套扣得严实，银灰色的发丝垂在额前。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棒棒糖从左边换到右边，又咬了一口。
“你刚才写的那两个字。”他忽然开口，“‘我愿’。”
她回头，挑眉：“怎么，本座反悔了？”
“不是反悔。”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是想听你说一遍——为什么非得走？”
她没回答，而是抬手摸向颈间。那里挂着一块玉佩，青灰底色，纹路像是裂开的冰面。她指尖一碰，玉佩突然发烫，胎记也跟着灼烧起来。
“它醒了。”她说。
几乎同时，萧景珩左手刺青猛地一震。手套下的皮肤泛起金光，顺着血管爬升。他皱眉，一把扯下左手套，露出掌心那枚玄甲军图腾——此刻正像活了一样跳动。
“原来是你。”他盯着玉佩，“它一直在等这个时机。”
沈知意把签到簿贴在胸前，紧贴玉佩。纸页自动翻动，一页页过往记录开始发光。乱葬岗、刑部大牢、皇陵密室……所有签到痕迹化作金色光点，汇成一条细流钻进玉佩。
“以前是你推我打卡。”她低声说，“现在我带你签到。”
玉佩嗡鸣一声，裂纹中透出星芒。
虚空抖了一下。
一道拱形门缓缓浮现，边缘闪着星辉，像是把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门内没有路，只有旋转的光影碎片，一片片飘浮不定。
“通道开了。”她说。
可下一秒，金光骤暗。萧景珩闷哼一声，刺青光芒断续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他抬手按住胸口，兵符在皮肉下剧烈震动。
“天道残规还在锁我。”他喘了口气，“不能完全共鸣。”
沈知意转头看他：“你要放血？”
“不然呢。”他冷笑，“你以为守护者是白叫的？”
她没拦他，只把玉佩递过去。他用指尖划破掌心，血滴落下去的瞬间，玉佩吸了进去，整块石头像是活了过来，裂纹里涌出青金色光柱。
刺青猛然爆亮，与玉佩共振。
轰——
星门彻底展开，内部光影炸开，无数画面在空中浮现。
一个画面里，她身穿龙袍，站在大殿最高处，脚下跪着百官。而萧景珩化作石像，立在皇陵外，银发结霜，双目闭合。
另一个画面中，她穿着普通布裙，在小镇茶馆端茶倒水，脸上有岁月痕迹。萧景珩站在远处桥头，一身黑衣，转身离去，背影孤绝。
还有她倒在血泊中，他抱着她冲进雨夜；她独自推开实验室大门，身后是他碎裂的铠甲；她笑着喝奶茶，他却在黑暗里慢慢消失……
低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安稳的结局。”
“不必再战。”
“放下执念，就能活着。”
沈知意看了一圈，忽然笑了。
她抬手一扬，嘴里的棒棒糖棍飞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红线凭空出现，缠上两人手腕，一头系她，一头系他。
“我不怕别的结局。”她说，“就怕没你在。”
萧景珩看着她，眼神沉了沉。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
“本座的女人。”他说，“从不逃命，只开疆。”
两人同时迈步。
脚刚踏进门，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像是整个世界在排斥他们。沈知意踉跄一下，膝盖撞在地上，手肘擦过地面火辣辣地疼。萧景珩将她拉起，手臂收紧，硬生生顶着那股拉力往前走。
“宇宙都不让我们走？”她咬牙，“谁给它的胆子？”
她反手翻开签到簿。
最后一页空白，浮现一行字：【今日签到地点：命运之外】
她抽出笔，写下两个字——“我愿”。
书页自燃，灰烬随风散入门中。
拉力消失了。
星门稳定下来，内部光影不再混乱，而是形成一条清晰的星河通道。他们并肩前行，身影逐渐融入光幕。
系统弹幕悄然浮现：【因果线重置完成，新故事加载中——】
画面定格在他们牵手的背影，星河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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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安静下来，悬在她胸前，裂纹依旧，但颜色变了，像是浸过晨光。
萧景珩低头看她：“接下来去哪儿？”
“不知道。”她舔了舔嘴角，“但这次不是它选我，是我选路。”
他点头，没松开她的手。
前方星光流转，门体深处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机制被激活。通道两侧浮现出新的符号，一闪即逝，快得看不清。
沈知意忽然停下。
她盯着地面某处。
那里有一小片反光，像是玻璃碎片，又像是一块芯片残片。她蹲下身，伸手去捡。
指尖刚触到那东西，整条通道剧烈一震。
头顶的星河扭曲了一下，原本平稳的光流突然加速，朝着深处卷去。两旁的符号开始频繁闪现，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
“不对劲。”萧景珩拉她起身，“别碰它。”
她没听，反而把那碎片攥进掌心。
刹那间，签到簿疯狂震动。
页面自动翻动，停在一张从未见过的记录上：【检测到异界数据包】
【是否接收？】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碎片在她手里融化，变成一串流动的数字，钻进她的皮肤。
她眼前一黑，脑子里炸开一段陌生信息——坐标、时间、名字。
一个词反复闪现：**重启协议**
她猛地睁眼，呼吸急促。
“怎么了？”萧景珩问。
她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我们不是第一个穿越的。”
他皱眉：“什么意思？”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刚才那段数字的残影，正在缓缓消散。
“有人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她说，“而且……”
她顿了一下。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