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距离百草居遇袭已过去一个时辰。禹俊借助蕴神丹,已将搜魂带来的神识消耗恢复得七七八八,脸色恢复红润,眼神愈发锐利。他与紫鸢稍作商议,便决定事不宜迟,连夜前往城西鬼市探查。对方刚派出的精锐小队全军覆没,必定会引起警觉,拖延下去,只会让对方有更多时间准备或是转移。
两人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将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如同融入了夜色的一滴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百草居,向着城西方向疾行。
万丹城西区,与东区的丹塔巍峨、南区的坊市繁华截然不同。这里是历史的沉淀区,也是混乱的滋生地。古老的建筑拥挤不堪,巷道狭窄而曲折,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烂以及各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味混合物。即便是深夜,这里也并不安静,隐约可闻的争吵声、压抑的哭泣声、以及某些阴暗角落里传来的诡异响动,共同构成了鬼市外围独特的“夜景”。
根据搜魂得到的模糊记忆指引,禹俊和紫鸢在如同蛛网般的巷道中穿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断头巷的尽头,看到了一盏悬挂在歪斜木杆上的、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灯笼。灯笼上没有任何标识,但那绿油油的光芒,却给人一种不祥之感,仿佛指引向的不是通路,而是幽冥。
灯笼下方,看似是一面斑驳不堪、布满苔藓的墙壁。但禹俊运转灵力于双目,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墙壁上有着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痕迹,这是一种颇为高明的幻阵禁制。
“就是这里了。”禹俊低声道,与紫鸢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没有犹豫,径直朝着那面墙壁走去。在身体即将触碰到墙壁的瞬间,一股微弱的吸力传来,眼前的景象一阵水波般的扭曲,下一刻,他们已经穿墙而过,踏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股更加浓郁、混杂着腥气、药味、腐臭以及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耳边瞬间被各种压低的交谈声、讨价还价声、以及一些不明意义的古怪声响所充斥。
眼前是一条宽阔了许多的地下通道,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间。通道两侧,是一个个天然形成或人工开凿的洞窟,被改造成了简陋的店铺摊位。摊位前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白光、红光、蓝光、绿光交织,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来往的行人大多如同禹俊他们一样,身着斗篷,隐藏着身份,行色匆匆,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这里,就是万丹城的阴影核心——鬼市。法宝残片、来历不明的丹药、禁忌的功法玉简、甚至是一些活体“材料”,都能在这里找到买家。空气中弥漫着贪婪、危险与秘密的气息。
“跟紧我,小心些。”紫鸢低声提醒,她的神识同样高度集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在这里,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
禹俊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侧的摊位和来往的人群,同时,他悄然运转一丝灵力,感应着丹田内的吞天鼎。他要试试,在这混乱之地,吞天鼎能否更精确地感应到幽冥镜或其相关气息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