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嘟”一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地追问道:“那以他的本事,若真想下山,是不是没人能够拦住他吗?”
萧瑟端起面前的酒杯,杯中的酒水在烛光的映照下微微荡漾着,他凝视着酒杯,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十年来,莫说是下山,赵玉真甚至连自己的小院都极少迈出。”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继续推测道,“我猜他是在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来,他可能会一直等下去。”
说罢,萧瑟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莲,注意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你有心事?”
唐莲缓缓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砰”响,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雷无桀和萧瑟。
唐莲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我出生在唐门,是唐门长老唐怜月的弟子。原本以为会生在唐门,死在唐门,却忽然被送至这雪月城,拜在了天下闻名的酒仙百里东君为师。怜月师傅告诉我,让我在这里等待一个人,而我,已经等了整整六年了。”
“你们唐门的人总是这样,从一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了太多使命,所以活的一个比一个累,雪月城的事你要管,唐门的使命你又不能忘,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每天活着,不过也都是为了自己活着,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想。”
听到他说的话,唐莲不禁叹了口气,思绪万千,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迅速转身,面带微笑地对他试探道:“话说你留在雪月城,真的是为了那银子吗?”
萧瑟一脸坦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毕竟事关银子的事,都是大事。”
唐莲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八百两,还真是大事啊。”
说着,他缓缓坐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继续打趣道。
然而,萧瑟却突然纠正道:“错了,是八百万两!”
这数字犹如一道惊雷,在雷无桀的耳边炸响。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嘴里的酒水更是像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唐莲见状,好奇地追问道:“若你真有这么多银子,你想做什么呀?”
雷无桀也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他连忙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萧瑟,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瑟略微低头,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招兵买马,踏碎那天启城!”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决绝和霸气。
唐莲和雷无桀闻言,心头皆是猛地一震,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萧瑟会有如此宏大的计划。
雷无桀更是毫不迟疑地对着萧瑟说道:“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干什么?”萧瑟不知道这个夯货是怎么想的,打架的事他也想凑热闹?
雷无桀瞪着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睛,认真的说:“你陪我来雪月城,我就陪你去天启城呗。”他双手按在木桌上,震得酒杯里的琥珀光微微荡漾。
萧瑟萧瑟执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雷无桀认真的眼神,又落在对方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耳垂上。
这个总把‘情义’二字挂在嘴边的傻小子,大概永远不懂,有些承诺重若千钧:“好。”
两人的酒杯碰了碰,两只酒杯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唐莲端着自己的酒杯,看着面前相视而笑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遗忘在角落的烛台。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木纹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又一次不死心的问:“你真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萧瑟皱眉,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你个大老爷们等我干什么?”
“怎么跟你大师兄说话的,信不信我揍哭你。”唐莲板着脸,但耳尖却微微发红,他一本正经的说。
萧瑟忽然笑了,他向前倾身,与他对视:“你也就欺负我不会武功吧,敢不敢比个别的?”
唐莲立刻答应道:“好啊,比什么?”
“你是酒仙的徒弟,”萧瑟轻点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咱们就比喝酒。”
雷无桀“噌”地站起来,椅子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我去搬酒。”
他兴奋得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抱着十坛酒冲回来的英姿。
亭中的萧瑟与唐莲看着雷无桀离去的背影,两人笑着对饮着。】
花间令世界。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不定,将潘樾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他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透过那扇半掩的窗棂,望向远方那片肪的夜色,仿佛想要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到一丝熟悉的踪迹。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潘樾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心底深处挤出的悲鸣。他的眼中满是悲伤的情绪,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光彩。眼角处, 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沿着他坚毅而又憔悴的脸颊,无声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杨采薇,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潘樾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绝望。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与杨采薇相识相知的那段美好时光,她的笑容如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又明媚;她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流,清脆而又悦耳。可是如今,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茫茫人海中苦苦寻觅。
用情至深,可能会伤己。潘樾深知这个道理,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飞鸟,在黑暗中不停地飞翔,却始终找不到那片属于他的天空。
他一直在寻找他的未婚妻子,可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这个问题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