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发出的那一刻，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艺术学院各个年级群和毕业生专项群里，那条来自就业导员的通知刚一弹出，短暂的寂静之后，瞬间就被无数的【？？？】、【真的假的？】、【老师！具体什么待遇啊？】、【广寒传媒？没听说过啊？靠谱吗？】刷屏了。
紧接着，私聊轰炸开始了。刘导的手机几乎瞬间被打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连成一片，都是急切询问细节的学生。
“老师！那个广寒传媒什么来头啊？待遇真有说的那么好吗？”
“导员！我在老家呢！什么时候开始啊？”
“刘导！是企业直招吗？不是劳务派遣吧？”
“导员，对专业要求严吗？我挂过一科有影响吗？”
刘导一边手忙脚乱地回复着共性问题，一边心里暗暗吃惊：这反响也太热烈了！
而更大的动静，发生在校园之外。
某个小县城的家里，学摄影的张薇正被亲戚念叨着“去找个稳定工作”，看到群里消息和室友的疯狂@，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二话不说就开始用团团打了个飞的，一边对妈妈喊：“妈！学校有急事！有公司来招人了！我得立刻回去！”
某个直播公司的宿舍里，一个跳了一天宅舞、累得瘫倒的女孩看到通知，猛地坐起，看着群里的消息，又看了看身边堆着的廉价cos服，咬了咬牙，开始收拾行李。
甚至，一些已经毕业一两年、还在行业内浮沉、依旧留在校友群里的“老油条”也被惊动了，试探着问：“刘导，往届生……能去看看吗？”
短短几个小时内，从四面八方通往学校空中轨道内，便陆续多了很多飞行汽车，他们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双肩包，但眼神里都重新燃起了光。
校园里，原本因假期而显得冷清的道路和宿舍区，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拖着行李箱返校的学生多了起来，彼此见面第一句往往是：
“你也回来了？”
“为了那个招聘？”
辅导员办公室更是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几个赶回来的导员被一群又一群闻讯赶来的学生围着，问题一个接一个，忙得焦头烂额却又由衷地高兴。
王盼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原本的兴奋渐渐被一丝慌乱取代。人群从教学楼门口一直蔓延到小广场，黑压压的一片，远远不止几百人，而且还有飞行汽车在不断降落，带来更多从各地赶来的学生。
“晓晓……”王盼的声音有点发干，下意识地抓紧了闺蜜的胳膊，“这……这人也太多了吧？我……我当时只想着多找些人，没想过会来这么多……”
张晓也收起了之前的兴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担忧地看着王盼：“盼盼，这规模完全超出预期了。咱们原先想的先招一些看看的，看来根本不可能了。这么多人，就算只是简单聊几句，也得几天几夜。而且……”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你们公司……到底要招多少人啊？李总有没有给你透底？别到时候场面搞得这么大，最后只招十个八个，那……那不成笑话了吗？这些学生的期待得多高啊，到时候失望起来，恐怕……”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王盼。是啊，光顾着高兴反响热烈，却忘了最根本的问题：招聘名额！李总只说了要招人，可没说招多少。万一……
她不敢想下去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声音都带着点颤：“我……我这就问问李总！”
她找到那个特意备注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心里七上八下，既怕打扰到李长庚，更怕得到的是一个让她无法应对的答案。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李长庚平静的声音：“怎么了？学校那边招聘完了？”
“李……李总！”只见她急得语速都快了不少，“招聘会，人……人来了好多！教学楼下面都快站不下了，还在有人从外面赶回来！我们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李总，那个……那个……我们这次到底要招多少人啊？我怕……”
电话那头，李长庚似乎轻笑了一下，仿佛早已料到这个局面，语气依旧平稳：“来了多少人？”
“估计……现在起码得有上千人了吧！而且还在增加！”王盼看着楼下壮观的人群，都快哭出来了。
“才上千人？”李长庚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我还以为艺术院校能有多少人才储备呢。”
王盼：“？？？” 才？李总您对“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等王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长庚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目瞪口呆：
“告诉他们，别挤在楼下等了。让学校帮忙，开放最大的礼堂或者体育馆。”
“今天到场的所有人，只要专业对口、品行端正、不怕吃苦，有一个算一个，我们广寒传媒——”
“全都要了。”
“全……全都要了？！”王盼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楼下的学生都好奇地抬头看了过来。她赶紧捂住话筒，压低了声音：“李总！您没开玩笑吧？这可是至少一两千人啊！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李长庚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广寒刚准备注资一千亿，正愁没地方花。这点人，我还嫌不够撑起场面呢。”
一千亿？！王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跳了。她终于明白李总那句“才一两千”是什么意思了……在这位老板的格局里，人数根本不是问题，钱更不是问题。
“可是……李总，这么多人，怎么安排？培训、管理、还有后期的业务……”王盼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要知道一般的公司拥有上百人固定员工已经不错了。
“这些问题我会解决的，”还未等她说完，李长庚便出声打断了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招到符合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广寒要的不是几个人，是一个时代。让那些有才华却没机会的年轻人，都过来吧！而且并不限制一个学校……”
电话挂断了。
王盼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盼盼？怎么样？李总怎么说？招多少？”张晓焦急地摇晃着她。
王盼缓缓转过头，看着闺蜜，又看了看楼下那望不到头的人群，咽了口口水，声音还有些发飘：“晓晓……李总说……今天到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只要符合要求……”
“全、都、要、了。”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