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没办法,只好全都撤到三十里开外的河中开始清洗。
大冷天的,这些人一边冷的发抖一边清洗着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而冬天的河水不是很多,有的地方都干涸了,根本没有流动,洗完过后,这些河里也都全是粪便。
这个水源算是彻底污染了,只有等到春天来临,山上的积雪融化,才能冲走这河里的臭水。
这十几万人在冬天洗完身上的粪便,可是衣服不能洗啊,不然大冬天的他们穿什么,那不得活活冻死。
没办法只得将衣服反着穿,但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恶臭味,要是这十几万的人味道也太臭了。
这不是一般的臭味,是人拉出的屎尿,这个比动物的腐尸味还难受。
这些个匈奴的士兵没办法,只得又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去河边洗了,然后回到营帐用火烤干。
这可是十几万人啊,大冬天的,哪有那么多烤火的东西,在衣服没干之前,只能躲在营帐里相互取暖了。
这些天他们算是不能再参加战斗了,大冬天的,不可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这无异于是送死。
整个匈奴大营的屎尿味总算是淡了一些,可是由于冬天洗澡和洗衣服,加上身上的屎尿味,这些人作呕不说,关键还吃不下饭,又在冬天洗了澡。
这个夜晚又有大几万人全都得了风寒,身上发着烧,现在连药草都紧缺了。
此一招完全让敌军暂时失去了十几万人的战斗力,可是敌军还有三十来万人。
现在匈奴大军粮草尚可支撑一日,现在连水源也断了,再不攻下甘州,他们再也不能组织如此庞大的力量了。
明天,明天是最后一天,冒顿下令所有人立即准备,明天一定拿下甘州,不然所有人都得饿死。
从匈奴王城到甘州,有八百里之遥,就算他们想退,现在也退不回去。
大冬天的,路上除了草根,没有任何补给。
再说就算回到王城,城里的物资也不够这些人吃的,所有的物资全都被征用了。
就是因为冬天储备不够,他们全力举兵南下。
冒顿很是失落,粮草一断,军中涣散,再说这些部落本就心不齐。
如果明天再攻不下甘州,他匈奴将面临内乱,无休止的内乱。
难道我草原勇士会毁在本王的手里吗?
不,不能,我们是草原上的勇士,是天神的孩子,天神会保佑我们的。
冒顿独自在帐中思索一番后,立即招来人手,准备明日攻城。
如果明天再攻不破甘州,他们将面临人死族亡的风险。
成败就在明天,天神会护佑你的孩,明天我们一定能攻破甘州。
而甘州城内,所有的将士加起来,能战斗的不足四万人了。
明天将是又是一场恶战,一场决定胜负的恶战。
安国公帅府,韩墨下令,让副帅韩镇北连夜立即带着伤兵和百姓撤到宁州。
其它所有人能战斗的,全都参与守城。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韩墨镇守边关三十余载,他就是甘州所有将士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将士们没有一人会退缩。
次日一早,北风呼啸,甘州城上的将士们个个脸上刚毅,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恶战。。
申怀安通过望远镜看去,只见今天集结的大军有三十五万之众,大军前方搭着一个木架子。
上面放着三具尸首,其中一具已烧焦。
这应该就是赫连铁树、阿史那鲁和俘虏呼延顺的尸身了。
申怀安纳闷,赫连铁树虽然中了他一枪,但也没有伤及要害,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死去啊。
难道是敌人不想让他活?
只见敌人开始在木架前跳舞,然后是祭祀,冒顿单于手持火把,亲自烧掉了三具尸身。
韩文轩道:“父帅,不好,这是敌人的祭祀仪式,他们这是激起军人的愤怒。”
韩墨道:“看来今天他们是拼死一战了,冒顿果然不好对付,竟然想到这个法子来增强凝聚力。”
申怀安:“三十五万大军全力攻城,又将是一场大战恶战,成败就在今日了。
如今城中的房屋都已撤完,所有能守城的东西都用上了,现在只能是死守了。”
韩墨:“众将听令,敌人攻城之时,你们要立刻抛完用完所有石木,射完所有的箭矢,然后死守城池。
甘州是我大梁的第一道防线,绝不对失在我等手中。
所有人不得后退半步,本帅将和你们一起努力杀敌,护我大梁。”
“努力杀敌,护我大梁。”
“努力杀敌,护我大梁。”
“努力杀敌,护我大梁。”
军人的斗志在这一刻全部点燃,死守过二十天了,今天是最终的决战。
而此时的明镜,正在交待叶平西、叶恨北、青龙及朱雀道:
“各位金刚大人及少掌使大人,还有大师兄,今天不管情形如何,一定要护着小师叔安全,只要有他在,我大梁就不会垮。”
叶恨北道:“你放心,我离京前,主子就交待了,除非我等战死,否则申将军不会有事。”
其它人也都纷纷表示会全力护住申怀安。
今天的敌人也没有派人前来喊话,也没有摆出所谓的阵形。
一开始各个部落的军队都全部散开,发了疯似的朝城上攻来。
韩墨下令:“远攻。”
城中的抛石机抛完所有的石木,城上的士兵砸下所有的木料,然后射完所有的箭,后面就是面对面拼杀了。
敌人虽然在城下,但由于其人多,加上轮番攻击,完全不给我方休息的时间,敌人渐渐有人冲上了城墙。
韩墨等也加入战局,纷纷在城上拼杀,而涌上城墙的敌军越来越多,双方更是杀红了眼,现在拼的就是斗志,谁胜谁就能活。
韩墨虽然身穿防护服,兵器也是申怀安给的,可是耐不住敌军人多,他们成群结队的冲向韩墨。
敌人也知道擒敌先擒王的道理,而此时韩墨也浑身是伤,他的臂上腿伤,不停的向外冒出鲜血。
这时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城门快守不住了。”
申怀安大喊道:“韩帅,坚持住,城上交给你了,我带人去守城门。”
申怀安说完道:“骑兵营随我下城,去守城门。”
城上还在厮杀,而申怀安所有带来的骑兵全都守在城门之内,已摆好阵势。
只见城门已开始松动,城外的敌军用器具撞击的城门。
一下、两下、三下,撞击声太大,城墙的灰尘在振动声中纷纷落下。
城上一片厮杀,而城下的城门处,撞击声还在继续。
这是敌军即将破门的征兆,也是城破的征兆。
一旦城门被破,两千多人要扛住敌人几十万大军的攻击,这是不可以的。
可是将士们虽然害怕,但他们没有退缩。
一个多月的训练,他们练的最多的就是服从,特别是现在紧张的时刻,只要有军令下达,将士们不会想其它的,只会遵命。
申怀安举起兵器大声道:“众将士”
“在……”
“众将士”
“在……”
“这是我大梁的防线,身为大梁儿郎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然后又是敌军撞击城门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这仿佛撞击的不是城门,而是敌人进攻的号角。
突然城门倒塌,一声击响之后,城外的敌军首领和申怀安的眼神对峙片刻之后。
双方将领同时下令:“杀……”
由于城门狭窄,敌人攻进来的有限,而我军早已摆好阵势,而且是长兵器。
第一轮攻击敌人并没有讨到好,如此狭小的空间,敌人的大军不会全攻进来。
将士们凭着坚硬的长兵器和身上的防护服,采取协同作战的方式,守着门口。
前面的战死,后面的补上,敌人由于不知我军的装备和兵器,他们以为近距离作战,我军不会有太大战斗力。
可是他们想错了,直到他们全力攻了四轮之后,才知道这个城门并不好攻破。
可是眼见城门已破,如果再攻不进去,他们将退无可退。
申怀安和明镜等人策马立于将士们的后面,看到将士们奋死拼杀,没有人后退半步。
眼看二千多人越来越少,狭小的城门口的尸身已堆积如山,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
将城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敌人不得不踏着他们勇士的尸体向前攻来。
申怀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立即带人走到前面,高举兵器指着对方的首领道:
“你们不就是想攻进来吗,不如这样,我带人在城外和你们一决死战,省得如此麻烦。”
敌军的攻城首领是呼延迟,他是呼延顺的弟弟,此次他奋力攻城就是要为兄长报仇。
听到申怀安这么喊话,呼延迟大声道:“就依你之方,所有人退后,让他们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敌人纷纷向门外退去,申怀安带着明镜和叶恨北等人向门外行去。
他走到骑兵营参将马鹏成身边道,我们出城后,你立即让人将大门立起,关上大门。
马鹏成:“可是将军……”
申怀安眼神犀利的道:“服从命令,能多守一时是一时。”
马鹏成跟随申怀安多日,从未见过申怀安如此可怕的眼神,他只好退在一边,拱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