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坐在客栈的角落里,邻桌关于修仙界的讨论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心。
他微微侧身,耳朵不自觉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贴近,脑海中不断浮现妹妹的模样,暗自揣测她是否也深陷修仙界的旋涡之中。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砰”地被撞开,一股裹挟着寒意的冷风汹涌灌进,烛火摇曳。
陆昭下意识抬眼,瞳孔瞬间骤缩,竟是那三个在城外纠缠不休、索要宝贝的大汉。
三人一跨进客栈,周身戾气仿若实质化的乌云,引得店内众人纷纷侧目。
为首的疤痕大汉目光如恶狼般扫视一圈,精准地锁定在陆昭身上,他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对同伴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小子竟躲到这儿来了。”
陆昭心中暗叫不妙,刚想站起身夺门而出,大汉们已如饿虎扑食般逼来。
转瞬之间,他们将陆昭的桌子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个大汉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碗筷跳起,饭菜四溅,油腻的汤汁溅到了陆昭的衣角。
“哼,小子,这下看你还能往哪儿逃!”疤痕大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昭,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识相的就赶紧把宝贝交出来,再拿十两银子当作今天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否则这客栈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陆昭强压着内心的惊惶,缓缓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三位大哥,之前真的是误会,我一介穷书生,哪有什么宝贝。你们瞧,我身无长物,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抽出大刀,刀身映着客栈内昏黄黯淡的光,散发着森冷寒意。
他怒吼道:“少废话!今天要是不交出东西,就把你的骨头拆了卖钱!”
言罢,大刀在空中猛地一挥,凛冽的刀风刮得陆昭脸颊生疼。
陆昭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店内其他人满脸惊恐,纷纷后退,如潮水般远离这场纷争,无人敢上前相助。
他心里清楚,今日怕是避无可避,唯有一战或许还有生机。
就在这时,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凑过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位大爷,有话好商量,在小店动起手来,实在是不太妥当……”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汉猛地一把推开,老板身形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陆昭深吸一口气,暗自调整呼吸,手指悄然搭在腰间剑柄上。
他明白,这三个大汉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既然如此,那就唯有拼个鱼死网破。
师傅传授的剑术要领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的眼神逐渐锐利,宛如即将出鞘的利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就在陆昭刚握紧剑柄,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之时,一阵粗暴且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店里的人都给老子滚出来,动作麻利点,不然等会儿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声音仿若寒冬的冰棱,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瞬间让客栈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众人面面相觑,恐惧如病毒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那三个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大汉,此刻也乱了阵脚,脸上的凶狠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不安。
有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平日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此刻被这挑衅的话语激起了满腔怒火,骂骂咧咧道:“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说罢,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一副要将挑衅者碎尸万段的架势。
陆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刚想出声阻拦,却已然来不及。
络腮胡汉子刚踏出客栈大门,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划破长空。
陆昭透过客栈的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浑身散发着诡异黑气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贴在了络腮胡汉子的身上。
不过眨眼之间,那汉子的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干了所有生机,皮肤迅速干瘪,皱纹如干裂的河床般爬满整张脸,整个人面如枯槁,“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客栈里顿时乱作一团,女人们尖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划破了原本就压抑的空气。
有的人慌不择路,四处寻找可以躲藏的角落;有的人则朝着后门狂奔,试图逃离这可怕的魔窟。
陆昭却如钉在原地般,目光紧紧盯着门口那个神秘的黑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黑影身上散发的邪恶气息,与之前听闻的修仙界神秘组织如出一辙。
那三个大汉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其中一个双腿发软,膝盖一弯,差点瘫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疤痕大汉咬了咬牙,强装镇定道:“管他是什么,咱们一起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着,举起手中的铁棍,可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陆昭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心中明白此刻退无可退,不拼,难道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绝不可能!
“我数一二三,你们还不出来,那我可就逼你们出来了。”外面再次传来那人冰冷的声音,仿若催命符一般。
客栈里的众人早已被恐惧彻底击垮,他们心里清楚,自己遇到了修仙界中以吸食人修为提升功力的邪修。
陆昭悄悄把手伸进背包,缓缓拿出流霞坞两位师兄弟临别时赠予的傀儡——一只小巧的傀儡狗。
当时他们说自己暂时用不上,若在外遭遇修士,可利用它抵挡片刻,以便自己赶紧逃脱。
此刻,这只傀儡狗或许是陆昭唯一逃跑的希望。
他动作轻柔,尽量不引起旁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将傀儡狗握在手中。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客栈的屋顶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生生掀开。
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空中悬浮着一个似人又似魔鬼的怪物,它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面的众人,右手还拎着刚刚被掀开的屋顶,稻草如雪花般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