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徐天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丝般的疼痛,
寒寒,我们不是说好约定三个月吗?
他跪在午后的阳光里,身影被拉得很长,却莫名显得脆弱。
苏寒的拒绝像一把突然出现的刀,精准刺入他毫无防备的胸膛。
一个月来的小心翼翼,一个月来的耐心等待,全部在这一刻碎成玻璃渣,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你这是拒绝我了吗?昨天还好好的啊……他猛地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住苏寒蜷缩的身躯,而且,我们才相处一个月而已……
苏寒被他的逼近吓得靠后,脊背撞上餐桌。
她看见徐天宇眼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那种精心构筑的冷静与克制,此刻正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滚烫的、她不敢直视的真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
我不答应。徐天宇突然斩钉截铁地说,每个字都像钉子砸进木质桌面,三个月没到,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并非不喜欢我……
他的目光太锐利,仿佛能穿透所有伪装直抵真相。
苏寒感到自己像被剥开的元宵,黑芝麻馅儿无所遁形。
是啊,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会允许他进入设计室?
不喜欢怎么会让他了解自己?
不喜欢怎么会在每次手机响起时,心底泛起隐秘的期待?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徐天宇的双手握住她肩膀,温度透过毛衣灼烧她的皮肤。
那双手在颤抖,尽管主人试图用力量掩饰。
苏寒只能苦涩地含泪摇头,像一株被暴雨摧折的芦苇:我不知道……对不起……
这句道歉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天宇眼中最后一丝理性崩断,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他猛地托起苏寒的脸,动作粗鲁得让她惊呼出声——
吻落下来的瞬间,世界静止了。
这不是电影里温柔的缠绵,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
徐天宇的嘴唇狠狠压下来,像要透过这个吻把一个月来的忐忑、期待、不安全部灌输给她。
苏寒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灼热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挣扎的抗议被吞进口腔,变成模糊的呜咽。
男女力量的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徐天宇的手臂像铁箍般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却垫在她脑后。
这个发现让苏寒的心脏剧烈收缩。
即使在失控的时刻,他依然本能地保护着她。
徐天宇的吻技生涩得可怜,更像是在啃咬,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莽撞。
他不懂如何取悦,只知道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苏寒的推拒渐渐变得无力。
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透过这个粗暴的吻,她尝到了某种更深的东西
——咸涩的,滚烫的,顺着两人相贴的脸颊滑落。
——是眼泪。
——徐天宇的眼泪。
这个认知像闪电劈开苏寒的意识。
她突然停止挣扎,手指仍抵在他胸膛,却不再用力推开。
徐天宇察觉到她的软化,吻也变得不再那么疯狂,转而成为一种更深沉的探索。
苦涩的红酒味还残留在口腔里,此刻却混合出一种奇异的甜。
徐天宇的嘴唇终于学会温柔,像蝴蝶栖息在颤抖的花瓣上,细细描摹她的唇形。
托着她脸颊的手不知何时移到后颈,指尖插入她汗湿的发根,有节奏地轻轻按压。
苏寒感到某种坚冰在体内融化。
那些关于灵魂献祭的警告,那些对未来的恐惧,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吻里暂时失去了效力。
她闭上眼睛,手指慢慢揪紧徐天宇的毛衣,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感受到她的回应,徐天宇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两人中间不再有任何缝隙,心跳透过衣物相互撞击,分不清是谁的更慌乱。
当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时,徐天宇没有立即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三个月,他声音沙哑地重复,像在念诵咒语,至少给我完整的三个月。
苏寒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嘴唇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有更加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