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雾中，脚底黏腻的感觉还在。
他没有动，耳朵捕捉着四周的动静。
三个人，从不同方向靠近，脚步很轻，但瞒不过他。
他抬起手，掌心雷光一闪即没。
不是攻击，是试探。
微弱的光扫过前方碎石堆，照出半截衣角。
对方发现了。
左边传来衣料摩擦声，右边有金属轻微碰撞。
他们停了。
“新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识相的把初源烙印交出来，少受点罪。”
陈默冷笑：“你们就这么劫人？”
“天外天没规矩。”那人说，“强者定规矩。你要是能活下来，以后也能抢别人。”
陈默明白了。
这里没人管秩序，只看实力。
谁强，谁说了算。
他不再废话，体内灵力一震，化神境巅峰的威压直接释放。
空气嗡鸣，碎石被震得跳起。
三个黑影同时后退。
其中一人闷哼一声，像是被气浪掀翻。
“这……不可能！刚入境的怎么可能这么强！”
陈默没追击。
他知道吓退就够了。
真打起来，万一引来更多猎杀者，反而麻烦。
他迈步继续往前走。
血迹还在延伸，路越来越斜。
十步之后，雾突然淡了。
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
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炉，炉口冒着白烟。
四周搭着几十个帐篷，有人走动，有修士盘坐在外修炼，还有人在交易灵材。
这是营地。
陈默刚踏进边界，就被两名守卫拦下。
他们穿着灰袍，腰间挂着铁牌，手里握着长戟。
“站住。登记身份，缴纳入境税。”
“什么税？”陈默问。
“初源烙印提取一成。”其中一人说，“这是规矩。”
陈默眯眼：“不交呢？”
“那就别进。”另一人冷笑，“外面死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大笑。
“让他进来。”
一名老者从主帐走出，白发披肩，拄着一根木杖。
他走路慢，但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守卫立刻低头行礼：“长老。”
老者走到陈默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刚突破化神巅峰？气息稳定，战斗经验不少。”
陈默不答反问：“你是谁？”
“我是这营地的长老。”老者说，“我叫秦山。你叫什么名字？”
“陈默。”
“陈默。”秦山念了一遍，“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从哪条路来的？”
“断骨坡那边。”
秦山眉头一皱：“你还活着？那条路三个月死了十七个新人。”
“我运气好。”陈默说。
秦山笑了：“不是运气。能活着走出来，说明你有本事。跟我进来吧。”
他转身就走。
陈默犹豫了一下，跟上。
主帐很大，里面摆着几张石桌，墙上挂着几幅地图。
地图上标着红点和黑线，像是势力范围划分。
秦山坐下，示意陈默也坐。
“你知道天外天有多少营地吗？”
“不知道。”
“三百二十七个。”秦山说，“大的像我们这种，小的只有十几个人抱团取暖。每个营地都有自己的规则，但有一条是共通的——实力为尊。”
陈默点头：“我路上遇到三个想抢我烙印的人。”
“正常。”秦山说，“新人是最肥的肉。初源烙印能加速适应环境，还能用来炼器、布阵、甚至续命。谁都想要。”
“所以你们收一成税？”
“对。”秦山说，“我们提供庇护，维持秩序，自然要收代价。你不服？”
“我不服也没用。”陈默说，“但我可以不交。”
秦山盯着他：“你想挑战规则？”
“我不想惹事。”陈默说，“但我也不想被人当羊宰。”
秦山沉默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你看这个红圈，是我们营地的控制区。黑线以内，不准私斗，不准抢劫，违者格杀勿论。出了这个范围，生死不论。”
陈默走近看地图。
发现营地周围画着一圈灰色地带，标注着“虚渊游猎区”。
“虚渊是什么？”
“一群疯子。”秦山说，“他们不加入任何营地，专门猎杀新入境者。靠吞噬初源烙印提升实力。已经杀了上百人。”
“你们不管？”
“管不了。”秦山摇头，“他们来去无踪，而且背后可能有大势力支持。我们只是散修聚集地，不敢硬碰。”
陈默记下了。
这地方比他想的还乱。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他问。
秦山回到座位：“第一，别相信陌生人。第二，晚上别出门。第三，看到黑袍人立刻跑，别问为什么。”
陈默一愣：“黑袍人？”
“嗯。”秦山脸色变了，“他们不属于任何营地，也不怕虚渊。曾经有个黑袍人一夜之间灭了两个营地。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来找‘特殊烙印’。”
“我的烙印是不是特殊的？”
秦山盯着他：“你胸口的U盘印记一直在发光。这种标记，五十年没见过。”
陈默摸了摸胸口。
果然，印记又开始发烫。
“它会引来麻烦。”秦山说，“建议你遮一下。”
陈默没说话。
他知道遮不住。
这印记和他的系统有关，是穿越的证明。
“还有一件事。”秦山说，“每个月有一次‘天机拍卖’，所有营地联合举办。资源、情报、功法都能拍。你要是想快速变强，那是最好的机会。”
“什么时候？”
“七天后。”秦山说，“地点在中央废城。去的人要组队，不然路上就会被吃掉。”
陈默记下时间地点。
他需要情报，也需要资源。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有没有办法查一个人的烙印来源？”
秦山摇头：“除非你有天机阁的卦盘，或者能找到‘读印师’。但我们营地没有。”
陈默皱眉。
他想知道其他人的烙印是不是也来自地球。
如果是，也许他还不是唯一的穿书者。
“你可以去北边的‘千面坊’试试。”秦山说，“那里有个老头，据说能看透灵魂印记。但他收费高，而且只接熟人介绍的单。”
“怎么联系？”
“拿到银牌才行。”秦山说，“自由通行者才有资格进坊市。”
陈默拿出陆沉给的银牌。
秦山看了一眼，点头：“够了。我可以帮你引荐。”
陈默收起银牌：“谢谢。”
“别谢太早。”秦山说，“千面坊水很深。你要是暴露了特殊烙印，可能再也出不来。”
正说着，帐外传来骚动。
有人喊：“巡逻队回来了！带了个伤员！”
秦山起身走出去。
陈默也跟着出去。
一名年轻修士被抬进来，胸口插着一支黑箭，箭尾刻着符文。
他已经昏迷，脸色发紫。
“虚渊干的。”一名巡逻队员说，“我们在西区边缘发现他，旁边还有三个尸体。”
秦山蹲下检查伤口，脸色凝重：“中毒了。是‘蚀魂钉’。”
他抬头对身边人说：“准备净魂汤，快！”
人群慌乱起来。
有人去熬药，有人布置结界。
陈默站在一旁，看着那支黑箭。
他突然开口：“我能看看吗？”
秦山看向他：“你会解毒？”
“试试。”
他蹲下，伸手握住箭杆。
【推演目标：蚀魂钉毒素成分及解法】
【灵感值消耗：5点】
【推演中……】
弹幕刷过：
【主角又要秀操作了】
【这毒一看就很贵】
【建议直接拔了】
两秒后，结果出来。
“毒素含三种成分，需用寒髓草、赤鳞粉、还有……月露水调和。普通净魂汤缺一味药，压不住。”
秦山惊讶：“你说的三种材料，正是解毒关键。我们刚好有前两种，但月露水没了。”
“我能找。”陈默说，“给我半个时辰。”
秦山盯着他：“你要是救活他，营地欠你一个人情。”
“成交。”
陈默转身就走。
他知道，真正的规则，从来不在纸上。
而在你能做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