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巨响还在通道内回荡，脚下的震动却越来越剧烈。林子渊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张萌萌的手腕就往通道深处冲。
“快走！这里要塌了！”
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张萌萌挥剑格开几块坠向他们的石块，脚步却丝毫不慢。两人在昏暗的通道中狂奔，身后传来更多石块坠落的轰响。
“这通道怎么这么长！”张萌萌喘着气，额角已经见汗。她的修为被莫名压制，此刻竟有些跟不上林子渊的速度。
林子渊没有回答。他怀中的面具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生疼。这种灼热感与之前在石门前的共鸣不同，更像是一种急切的指引。
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边通道隐约有微光透出，似乎通向外界；右边则完全沉浸在黑暗中，深不见底。
“走左边！”张萌萌立即做出判断，“那边有光，可能是出口！”
林子渊却停下脚步。他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受怀中面具传来的震动。那灼热感正明确地指向右边的黑暗通道。
“不，走右边。”他睁开眼，语气坚定。
“你疯了？那边黑漆漆的，万一是个死胡同怎么办？”张萌萌急得跺脚，又一块巨石落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林子渊已经拉着她往右拐：“信我一次。”
黑暗瞬间吞噬了两人。与左边通道的微光不同，这里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张萌萌下意识地凝聚灵力，指尖却只能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
“我的灵力被压制得更厉害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子渊没有回答。面具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几乎要烫伤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某种呼唤从通道深处传来，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通道突然开始倾斜向下，脚下的路面也变得光滑起来。张萌萌一个踉跄，幸好林子渊及时扶住她。
“小心点，这路有点滑。”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潮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气味。张萌萌突然扯了扯林子渊的衣袖：“你听，是不是有水声？”
林子渊侧耳倾听，果然听到隐约的流水声。又往前走了一段，水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前方突然出现一点亮光。那光芒很微弱，但在完全的黑暗中格外显眼。两人加快脚步，发现光源来自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
岩洞中央有一个水潭，潭水泛着奇异的蓝光，将整个洞穴照亮。水潭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张萌萌靠近石碑，手指抚过那些文字，“好像是某种古文字。”
林子渊怀中的面具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取出面具，发现面具上的符号正发出与水潭相同的蓝光。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他长舒一口气。
张萌萌却仍然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安全吗？后面的坍塌好像停了，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仿佛在回应她的疑问，岩洞突然震动起来，比之前更加剧烈。顶部的石块开始大块大块地坠落，水面也泛起剧烈的波纹。
“不好！这里也要塌了！”林子渊拉起张萌萌就要往回跑，却发现来路已经被落石堵死。
水潭中央突然形成一个漩涡，蓝光越来越盛。面具从林子渊手中挣脱，悬浮在半空中，符号发出的光芒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漩涡中缓缓升起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玉简。林子渊不及多想，冲过去一把抓起玉简。
就在他拿到玉简的瞬间，整个岩洞的震动突然停止了。坠落的石块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这是...时间停止了？”张萌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子渊手中的玉简突然发出温暖的光芒，一段信息直接涌入他的脑海。那是关于这个地方的记载，以及面具的真正用途。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这里是成仙观最早的试炼之地，只有面具认可的人才能进入。”
张凑过来：“那玉简里说了什么？”
没等林子渊回答，悬浮的石块突然开始移动，重新回到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仿佛刚才的坍塌从未发生过。水潭的蓝光渐渐暗淡，面具也缓缓落回林子渊手中。
通道方向的落石已经消失，露出完整的通路。但与他们来时不同，此刻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浮现出淡淡的符文，一路向前延伸。
“看来我们只能往前走了。”林子渊收起玉简，面具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但那种指引感依然存在。
这条通道比之前宽敞许多，足够两人并肩而行。两侧壁上的符文发出柔和的光亮，不再需要灵力照明。
张萌萌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那些符文：“这些符号...我在剑宗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据说与上古时期的修行者有关。”
林子渊心中一动。玉简中的信息确实提到，成仙观与几个上古修行流派有渊源，其中就包括缚目者。
通道开始向上倾斜，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前方隐约传来风声，似乎离出口不远了。
就在两人加快脚步时，侧面突然打开一道暗门，一个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剑宗服饰的年轻男子，浑身是伤，手中还紧握着一柄断剑。他看到张萌萌，眼中顿时露出惊喜。
“圣女！你还活着！”
张萌萌连忙扶住他：“李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被称为李师弟的男子喘着气，脸色苍白：“我们...我们遭遇埋伏，黑袍人...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林子渊皱眉：“黑袍人？是不是穿着黑斗篷，上面有红色纹路？”
李师弟猛地点头：“你怎么知道？他们实力很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我是侥幸逃出来的，其他人可能已经...”
话未说完，通道后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师弟脸色大变：“他们追来了！快走！”
林子渊当机立断：“前面应该是出口，你们先走，我断后。”
张萌萌想要反对，但看到李师弟重伤的样子，只好咬牙点头：“你小心点。”
她扶着李师弟快步向前，林子渊则转身面对来路。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三四个人正在快速接近。
他握紧面具，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玉简中的信息浮现脑海，那是关于如何使用面具进行防御的方法。
追兵的身影出现在通道拐角，果然是三个黑袍人。他们看到林子渊独自一人挡在路上，明显愣了一下。
“让开。”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我们只找剑宗的人。”
林子渊站在原地不动：“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黑袍人不再多话，直接出手。一道黑气直扑林子渊面门，却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被无形屏障挡下。
面具发出淡淡光芒，在林子渊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罩。黑袍人见状，同时出手，三股黑气融合在一起，冲击着防护罩。
防护罩开始出现裂痕。林子渊能感觉到面具中的力量在快速消耗，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张萌萌的喊声：“林子渊！快过来！这里有个石门！”
林子渊不再犹豫，转身就跑。黑袍人紧追不舍，但通道突然开始震动，两侧石壁上的符文发出刺目光芒。
一道石墙从天而降，将通道隔断。黑袍人被拦在另一边，只能愤怒地击打着石墙。
林子渊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向前跑去。通道尽头，张萌萌正站在一扇石门前，焦急地等待着他。
“你没事吧？”她上下打量着他，确认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李师弟靠坐在墙边，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多谢道友相救。”
林子渊摆摆手，注意力被石门吸引。这扇门与之前在成仙观见过的任何一扇都不同，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中央有一个面具形状的凹槽。
他取出面具，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好吻合。
“要试试吗？”张萌萌问道。
林子渊犹豫片刻，还是将面具放入凹槽。严丝合缝。
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的空间。出乎意料的是，那里不是什么密室或通道，而是一个开阔的山谷。阳光从谷顶洒落，鸟语花香，与刚才的阴暗通道形成鲜明对比。
山谷中央有一座简陋的茅屋，屋前有个老人正在打理药草。听到石门打开的动静，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终于来了。”老人微笑着，目光落在林子渊身上，“鸿青师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