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敏锐地注意到敌军并未集中优势兵力强攻圆阵一点,反而采取四面围杀的愚蠢战法。他立即意识到此战尚有一线生机。
他声如洪钟:圆阵——固守!前排举盾四十五度角,后排长枪准备!
二十余名士兵闻令而动,动作整齐划一。前排士兵将圆盾斜举,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后排士兵则从盾牌间隙中稳稳架起长枪,枪尖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河洛帮众嚎叫着蜂拥而上,人数的优势给他们带来盲目的信心。
然而他们很快就尝到了苦头。冲在最前的帮众挥刀砍向盾墙,却只在包铁的木盾上留下几道白痕。就在他们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盾牌缝隙中突然刺出数杆长枪!
噗嗤——三名帮众应声倒地,胸口都被捅了个对穿。
变阵!右翼收缩,左翼突刺!徐晃冷静地调整着阵型。
士兵们立即执行命令,整个圆阵如同一个精密的杀戮机器。右翼盾牌手稍稍后撤,引诱敌人深入;左翼则趁机发动突刺,又结果了五名帮众。
他娘的!这乌龟壳怎么这么难啃!一个满脸横肉的帮众气得破口大骂。
他身旁的同伴试图从侧面偷袭,却被后排士兵一枪挑飞了兵器,随即被另一杆长枪刺穿咽喉。
散开!都散开!一个看似小头目的人喊道,别挤在一起!
然而他们的散兵游勇在严整的战阵面前毫无用处。每当他们试图从某个方向突破,那个方向的盾牌就会立即加固,同时其他方向就会发动致命突刺。
第三队,佯攻!第四队,准备火攻!小头目还在徒劳地指挥。
可是他的命令根本得不到有效执行。这些平日里好勇斗狠的江湖人,此刻就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有人试图借助场地,从上方跃过盾墙,却在半空中就被长枪刺落;有人想用暗器偷袭,却被盾牌尽数挡下。
废物!都是废物!五十多人打不过二十多人!领头在阵外气得直跳脚,恼怒地啐了一口,随即望向里屋正在激战的典韦和撤退中的张宁等人,眼中闪过狠毒之色:先别管这个乌龟壳!去把那些手无寸铁的统统杀了!
帮众闻言立即调转方向,如释重负般扑向内屋方向。
徐晃见状,高声喝道:变阵!锋矢阵!目标内屋,突击!
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变换阵型,以徐晃为箭头,石岳、韩暹分列两侧,如同一支利箭直插敌阵。方才还束手无策的河洛帮众,此刻在锋矢阵的冲击下更是溃不成军。
拦住他们!领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锋矢阵所过之处,河洛帮众如割麦般倒下。这些江湖人单打独斗或许都是一把好手,但在战阵面前,他们那点武艺简直不堪一击。
这、这根本不是打架...一个年轻帮众看着同伴接连倒下,声音颤抖,这是在送死啊!
他的恐惧很快传染给了其他人。当徐晃带着锋矢阵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时,残存的河洛帮众终于彻底崩溃,纷纷抱头鼠窜。
而此时,林昊则注意到门口指挥的河洛帮领头身边仅剩三名护卫,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擒贼先擒王!
趁着徐晃等人变阵突击造成的混乱,林昊提着佩刀从东侧倒塌的围墙悄然溜出。他借着断壁残垣的阴影,猫着腰快速移动,每一步都轻如狸猫。燃烧的房屋投下摇曳的火光,恰好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就在他距离领头仅剩十步之遥时,一名护卫突然警觉:有刺客!
那人也意识到身后多出一人,连声怒骂:“日,敢偷袭老子!给我杀了他!”
三名护卫立即拔刀迎上,呈品字形将林昊围住。林昊虽然没有徐晃等人那么武勇,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
左侧的那名护卫率先发难,刀锋直取林昊咽喉。林昊一个侧身避开,反手一刀劈向对方手腕,只听一声,那护卫惨叫着手腕应声而断。
右侧护卫趁机偷袭,林昊却仿佛脑后长眼,一个矮身扫堂腿将其绊倒,随即补上一刀结果性命。最后一名护卫见状心生怯意,稍一迟疑,已被林昊抓住破绽,刀尖精准地刺入心窝。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三名护卫已悉数毙命。
领头大惊失色,慌忙后退,连声呼救。然而他的呼救声被四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燃烧的噼啪声彻底淹没。
林昊如猎豹般疾追而上,一脚狠狠踹在对方后心。领头踉跄倒地,连滚带爬地想要起身,却被林昊一脚踩住后背。
领头惊恐万分,出口警告道:我舅舅是河洛帮副帮主,你若伤我,我舅舅必然不会放过你。
林昊冷笑一声,挥刀狠狠劈在对方大腿上:河洛帮与我早已结下死仇,这等威胁还有何用?”
林昊将染血的佩刀稳稳抵住他的后颈:把你们的计划原原本本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头领吓得面无人色,连声求饶:好汉饶命!我说,我全都说!今夜的行动是洛阳商会的总会长亲自部署的。我们河洛帮负责在正面佯攻,吸引守卫注意;鬼面堂则暗中潜入,专为取您性命而来...
那夜行社何在?林昊刀锋下压,一丝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夜行社...他们没来城外...头领痛得倒吸凉气:此刻应该在洛阳城内,按照计划绑架那些支持张家的官员家眷...这是为了牵制张司农在朝中的势力...
林昊心头一震,强压怒火追问:为何独独对我下此狠手?
头领颤声道:商会评估过各方势力...张家其盟友多为世家,皆可利诱。袁绍和曹孟德如今已入汉军行伍,商会不愿招惹...唯独林老板您...
说下去!
您身边猛将如云,又毫无世家背景...商会说您是最大的变数,若放任不管,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头领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特意吩咐,今夜务必斩草除根...
好一个斩草除根!林昊怒极反笑:就因我这平头百姓好欺负?就因我无权无势?
他突然想起方才曹操突围时的蹊跷,厉声质问:所以曹孟德突围时,你们是故意放水?
正、正是...头领冷汗直流,帮主特意交代,军方的人伤不得...只要取了您的性命就好...
好一个洛阳商会!林昊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欺软怕硬,滥杀无辜,这就是你们的行事之道?
好汉饶命!这都是上头的命令,我也是奉命行事啊!头领痛哭流涕,只要您饶我一命,我立马带人撤离这里..
太迟了。杀我弟兄,毁我基业,现在想走?林昊眼中燃着怒火,又是一刀劈下:这一刀,为了我那些战死的亲卫!
这一刀,为了被你们毁掉的心血!
这一刀,为了被你们欺压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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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一刀接一刀地劈下,直到力气耗尽方才停手。地上的尸体早已血肉模糊。他拄着刀剧烈喘息,望着洛阳城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洛阳商会...这个仇,我记下了。
远处传来徐晃的呼喊声,显然那边的战事也已接近尾声。林昊瘫坐在地,望着满目疮痍的庄园,喃喃自语:原来...杀人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