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浓烈的尿骚味,在随着海风,在空气中迅速散开,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啊——!”
旁边那个穿着貂皮的阔太第一个闻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身体猛地向后仰,脸上写满了厌恶和鄙夷!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唰唰唰——!
无数道目光,从擂台上转移到了赵天昊身上!
鄙夷!嘲弄!厌恶!幸灾乐祸!
形形色色的的目光和表情,狠狠扎在赵天昊的身上!将他身为赵家少爷、天海顶级纨绔的尊严彻底碾碎!踩进泥里!
巨大的羞耻感冲垮了赵天昊!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生生剥了下来,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炙烤!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崩溃!
“噗通!”
一声闷响!
赵天昊直接从那张椅子上滑了下来!毫无形象地摔在了肮脏的水泥地上!
他瘫坐在自己制造的那滩污秽之中,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灰尘和尿液,狼狈到了极点!他试图用手臂支撑着爬起来,可手臂却软得像面条,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抽搐,像一条被扔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不…不要看我…不是我…不是我…”他失语无伦次地喃喃着,眼神涣散,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成了一片。
曾经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的赵大公子,在陈潇的威压和自身生理心理的双重崩溃下,彻底化为一个丧家之犬。
擂台上。
陈潇平静地看着地上的赵天昊,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赵天昊身上多停留一秒。
他缓缓地收回视线,重新负手而立,观察着这巨大、空旷,充斥着铁锈和血腥气息的废弃船厂。
他的目光最终收了回来,重新落在前排,落在了那个瘫在地上、眼神涣散的赵天昊身上。
过了许久,他开口了。
声音不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船坞里,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赵天昊。”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崩溃的赵天昊浑身猛地一哆嗦,如同被电击!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擂——台——”陈潇的声音很慢,一字一顿,“我——赢——了。”
轰!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赵天昊的心口!砸在所有人心头!
赢了!
一拳!
秒杀地下拳坛霸主!
赢得如此干脆!如此霸道!如此令人绝望!
赵天昊的脸色瞬间从死灰变成了惨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陈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镊子,锁定赵天昊失魂落魄的眼睛,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质问:
“赌——注——呢?”
赌注?!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赵天昊混乱的脑海!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在安排这场生死擂时,为了彻底羞辱陈潇,为了彰显赵家的“慷慨”,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显得“公平”,他曾在某个圈子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过一嘴——胜者,将赢得这个废弃船厂地下拳场的所有权!当时所有人都当是赵少为了增加“趣味性”的戏言,没人当真。因为没人认为陈潇能赢!
可现在……陈潇赢了!而且是以如此恐怖的方式!
赵天昊的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潇不需要他回答。
他再次环顾整个巨大的船坞空间一圈后,目光最后定格在赵天昊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这——拳——场——”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赵天昊。
“现——在——”
他的嘴角,彻底绽放出一个死神般的微笑。
“姓——陈——了!”
轰隆!!!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惊雷,在死寂的船坞里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姓陈了!
这废弃船厂!这赵家经营多年的地下拳场!这象征着赵家灰色力量和影响力的地盘!
从这一刻起!
归陈潇了!
巨大的冲击力让所有人都懵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潮水般倒吸冷气声和低低的惊呼!
“嘶——!”
“天!他…他要吞了赵家的地下拳场?!”
“疯了!真是疯了!”
“赵家…赵家能答应吗?”
“不答应?托尼贾还躺在那儿呢!赵天昊还瘫在尿里呢!谁敢说不?!”
恐惧、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预感,在所有人心头疯狂蔓延!
赵天昊,在听到“姓陈了”那三个字的瞬间,面如死灰,眼神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只剩下绝望!
完了!
全完了!
不仅复仇彻底失败,不仅颜面扫地沦为笑柄,连家族重要的灰色产业,都被对方一句话夺走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这是对赵家赤裸裸的羞辱和掠夺!而他赵天昊,就是亲手将这产业“输”出去的罪魁祸首!
赵天昊甚至感觉不到身下的湿冷和恶臭了,像是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陈潇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放了下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让笼罩全场的无形威压似乎松动了一丝。
清场。”陈潇淡淡的说到,“无关人等,三分钟内,离开这里。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胆寒!
话音刚落。
“快走快走!”
“别挡道!”
“妈的,晦气!快跑!”
没人敢质疑!没人敢反抗!陈潇那恐怖的一拳和此刻冰冷的命令,让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富商阔少,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一个个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朝着船厂外涌去!哭爹喊娘、推搡踩踏的声音不绝于耳,生怕跑慢了惹得这魔王不高兴!
前排,赵天昊瘫在尿水里,被混乱的人群踢踏、踩过,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无人理会。
李玉灵也被人群裹挟着向外涌去。深深地看了陈潇一眼,身影很快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
短短两三分钟,刚才还人山人海的船坞,变得一片狼藉,空空荡荡!
只剩下擂台中央负手而立的陈潇。
地上的赵天昊。
以及……远处地上那显然已经离死不远的托尼贾。
探照灯依旧惨白地亮着,照着这片狼藉的“战场”,气氛肃杀而冰冷。
陈潇迈走擂台,目标很明确——船坞最深处,那一排用废弃集装箱和钢板临时搭建起来的、相对“完整”的板房。那里是拳场管理者的“核心区域”,也是赵天昊这类人最喜欢待的地方。
推开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房间很大,但脏乱不堪,陈潇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手指随意地拂过桌面厚厚的灰尘。
他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后面,那面用粗糙木板钉成的墙壁上。左手那枚古朴的青铜戒指,突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陈潇的眼神微微一动。
陈潇绕过办公桌,走到那面木墙前。一寸寸地观察那些粗糙的、布满灰尘和霉斑的木板。
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
目光,锁定在一块看起来和其他木板毫无区别、甚至更不起眼的位置。
他伸出食指,在那块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沉闷。
紧接着,又在旁边一块木板上,以一种奇特的节奏,敲了两下。
咚!咚!
最后,他的食指指尖凝聚了一丝源自青铜戒指的奇异力量,轻轻点在了两块木板之间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上!
咔哒!
那块被陈潇点中的木板,连同旁边几块,竟然向内凹陷,然后无声地、平滑地向一侧滑开!
露出了一个隐藏在墙壁后面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财宝,没有机密文件。
只有一个巴掌大小,落满了厚厚灰尘的——四方古朴木盒!
那木盒颜色深沉如墨,盒身没有任何金属装饰,只在盒盖的正中央,阴刻着一个极其繁复和古老奇异纹路,线条扭曲盘绕,似龙非龙,似蛇非蛇,隐隐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盒盖上,扣着一把造型同样古朴的微型铜锁。
整个木盒,静静地躺在暗格的灰尘里,透着一股神秘和沧桑!
他缓缓地伸出了左手食指,朝着那布满灰尘的盒盖落了下去。
就在接触古盒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声在灵魂深处响起,这声音低沉、古老、带着奇异的共鸣!
陈潇的身体,猛地一震!
轰——!!!
一股狂暴到极点的能量,猛地从他丹田气海深处,那个被层层封印禁锢的核心区域,轰然爆发!疯狂冲击着那坚不可摧的封印壁垒!
嘎吱——!嘎吱吱——!!!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壮巨大裂痕,在那壁垒表面蔓延开来!琉璃状的壁垒碎片簌簌剥落!
壁垒——被撕开了!
一股霸道、浩瀚无边的力量,带着开天辟地般的咆哮,从这道巨大的裂痕中决堤而出!
嗡——!!!
陈潇周身三尺之内,空气猛地发出不堪重负的恐怖尖啸!光线瞬间扭曲、折叠!一个肉眼可见的、微微塌陷的透明力场漩涡骤然形成!办公室内所有轻小的物体——烟灰、纸屑、拳套碎片、墙上海报一角,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卷起,疯狂涌向陈潇!
噼啪!咔嚓!
房间里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桌面瞬间裂开纹,桌角的空啤酒瓶“砰”地炸成玻璃渣!
这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来得快,去得更快!
就在办公室仿佛经历了一场微型地震、灰尘簌簌落下、墙皮开裂、吊灯疯狂摇晃。
很快,嗡鸣与扭曲骤然消失,狂暴的能量如同退潮般瞬间收敛!
恐怖的威压烟消云散!
办公室内,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和漫天飞舞、缓缓飘落的灰尘。
陈潇依旧站在原地,体内已然天翻地覆!
那一道新撕裂的封印裂口,奔涌而出的力量洪,已非之前涓涓细流可比!更加霸道精纯,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久违的熟悉感!
他缓缓收回手指。
指尖离开木盒的瞬间,那墨黑色的盒盖上,繁复奇异的纹路似乎极其微弱地闪过一道流光,随即又归于沉寂的晦暗。
陈潇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左手,看着那枚光华内敛的青铜戒指。力量在奔涌,骨骼更加致密坚韧,经脉被拓宽数倍,五感变得更加敏锐。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指关节微微发力时,指缝间的空气,似乎都发出了被极度压缩的、细微的爆鸣!
陈潇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古朴的木盒上。
这盒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仅仅是触碰,就引动了他体内更深层封印的剧烈反应,释放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这绝非巧合!盒子上那奇异的纹路…那仿佛能沟通某种禁忌力量的共鸣…赵天昊那个草包,绝对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
他必须弄清楚!
陈潇伸出手,亲自从暗格中取出了那个古朴沉重的木盒。入手冰凉,那奇异的纹路仿佛带着微弱的吸力。他随手扯下旁边海报一角,将这个透着诡异气息的木盒包裹起来。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壁,落在了外面船坞角落,那个被扔着、面如死灰的赵天昊身上。
赵天昊…看来还得“好好”聊聊。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影融入门外的黑暗中。
而那枚被他触碰过的、布满奇异纹路的古朴木盒,在他手中,似乎极其微弱地…再次发出了一声只有他才能感知到的、如同心跳般的低沉嗡鸣。
嗡……
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心脏,开始了第一次微弱的搏动。
盒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