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抵达妖界,行踪还未完全暴露,这个黑风老妖,竟然一语道破了他此行最大的秘密。这绝非猜测,而是确切的知晓。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是星河散人的传承中留下了痕迹?还是玄尘珠的气息在不经意间泄露?亦或是,这黑风老妖,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黑风老妖浑浊的双眼:“首领,何以见得?”
面对林辰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黑风老妖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干笑。
“林辰阁下不必紧张。”他缓缓说道,“老夫之所以知道,并非老夫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而是因为,阁下身上那股本源之力的气息,与那块‘碎片’,同根同源。”
黑风老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道:“万妖皇得到那块碎片之后,曾以其力,昭告万界。他声称,那碎片乃是‘混沌之源’,是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气息。凡是能掌握一丝类似力量者,皆是其命中注定的宿敌,亦或是……天命的盟友。”
“从那天起,整个妖界高层,都在暗中寻找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万妖皇想将其铲除,而我们这些与万妖皇貌合神离的大部落,则想将其拉拢,作为对抗皇庭的底牌。”
林辰听完,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万妖皇虽然得到了碎片,却也暴露了碎片的存在。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主动权,却没想到,反而为林辰的到来,埋下了伏笔。
“所以,首领邀请我入殿,并非是想探查,而是想招揽?”林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黑风老妖的真实意图。
黑风老妖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他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活了三万年,深知一个道理,顺水推舟,远逆天而行要来得轻松。林辰阁下,你拥有连万妖皇都忌惮的力量,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我黑风岭,愿意为你提供一个平台。”
“加入我黑风岭,成为我部的客卿长老。你无需承担任何义务,只需在关键时刻,为我黑风岭出手一次。作为回报,我黑风岭,将倾尽所有,为你寻找那块碎片的下落,并为你提供修炼所需的一切资源。”
黑风老妖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客卿长老,地位超然,来去自由。而修炼资源,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更是至关重要。
林辰沉默了。他并不想加入任何一个势力,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但是,他现在身处妖界,人生地不熟,对万妖皇和那块碎片的了解,几乎为零。黑风老妖的提议,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跳板。
他需要一个立足点,一个情报来源,一个能让他安心寻找碎片的庇护所。
黑风岭,恰好满足了他所有的需求。
“我答应你。”林辰沉声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阁下请说。”
“我要知道关于万妖皇和那块碎片的所有情报,包括它现在的位置,以及万妖皇是如何使用它的。”
“没问题!”黑风老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些,本就是我招揽阁下的诚意所在。”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关于碎片的具体位置,恐怕整个妖界,也只有万妖皇自己知道。那件至宝,被他炼化在了自己的妖丹之中,与他的性命相连。想要得到它,除非……杀了他。”
“杀了他?”林辰的眼中,战意升腾。
“没错。”黑风老妖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万妖皇的实力,深不可测。他统治妖界已有十万年,手下能臣无数,更有三大皇卫,每一个都拥有与他一战的实力。林辰阁下,你虽然力量诡异,但想要杀他,难如登天。”
“这便是我自己的事了。”林辰淡淡地说道。
黑风老妖见状,不再多言。他知道,像林辰这样的存在,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他站起身,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玉牌,递给林辰:“这是黑风岭长老令,凭此令,你可以自由出入我黑风岭任何地方,并且,可以调动我黑风岭的修炼资源库。”
随后,他又取出了一枚闪烁着乌光的玉简:“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万妖皇和皇庭的所有情报,虽然不算机密,但也能让你对他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林辰接过玉牌和玉简,神念一扫,便将玉简中的信息记在了脑海。
万妖皇,本体是上古“吞天妖狼”,以吞噬万物而进化,实力早已超越了合体期的范畴,达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境界。他手下的三大皇卫,分别是“裂天魔猿”、“幽冥血蝠”和“九幽玄蛇”,每一个都是妖界顶级的强者。
“多谢首领。”林辰收起东西,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黑风岭的贵客。”黑风老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赤练,带林辰长老和龙姑娘,去‘静思崖’安顿。那里是我黑风岭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最适合清修。”
“是,首领。”赤练走了过来,她对林辰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敌视,变成了深深的敬畏。她对着林辰微微躬身:“林辰长老,龙仙子,请随我来。”
在赤练的带领下,林辰与龙傲雪来到了黑风岭后方的一处悬崖。
这里,果然如黑风老妖所说,环境清幽,妖气虽然浓郁,却被一种奇特的阵法梳理得极为温和,非常适合修炼。
“林辰长老,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传音给我。”赤练恭敬地说道,然后便悄然退下。
静思崖上,只剩下林辰与龙傲雪两人。
“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龙傲雪看着远处的云海,轻声说道。
“安全是相对的。”林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深邃,“黑风老妖的招揽,既是机遇,也是枷锁。他为我们提供了资源,也同样,将我们放在了万妖皇的对立面。从我们答应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那枚黑色的长老令牌,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不过,这妖界的修炼资源,倒也确实不凡。正好,可以用来,提升我们的实力。”
他的神念,沉入了那枚代表着黑风岭资源库的长老令牌之中。一个庞大的储物空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堆积如山的妖丹,各种年份惊人的灵药,还有无数妖界特有的天材地宝。
这些,都将成为他,冲击更高境界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