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行用柳氏的孝布裹着那半张焦信笺,蹲在驿站废墟里划拉了半天,突然拍大腿:“这字缝里藏着的不是血月,是商机啊!”
苏晚卿正用玉簪挑开肩头的绷带查看伤口,闻言挑眉:“怎么,你打算把幽冥阁的追杀写成话本续集?”
“俗了不是!” 萧景行从怀里掏出本线装册子,封面上 “血月教秘闻?预售版” 几个字烫得发亮,“我已经让书铺加印了,就凭‘双血脉合璧开秘宝’这噱头,保准比你钻狗洞那次的八卦还火。”
沈砚一脚把他踹翻在灰烬里,手里把玩着那支刻莲花的毒箭:“先操心下怎么应付三天后的血月吧。柳氏死前那话,听着像血月教要搞大动作。”
苏晚卿指尖抚过腕上发烫的胎记,突然想起天牢疯老头说的 “双血脉”。她瞥了眼沈砚手背上若隐若现的图腾印记,故意用玉簪敲了敲他的胳膊:“沈世子藏得够深啊,合着你也是带‘特殊标识’的?”
“总比某人钻狗洞被抓包强。” 沈砚反手夺过玉簪,突然在月光下举起,簪头的蓝光竟与他掌心的图腾泛起涟漪,“你娘的玉簪和我娘的遗物能共鸣,这账怕是得算到姥姥辈。”
萧景行从灰烬里爬起来,举着那半张信笺凑过来:“别秀恩爱了,快看这‘末日预言’——‘血月当空时,双血脉合璧可开秘宝,得之可号令西域铁骑’。这套路怎么跟街头说书的一个德性?”
“不一样。” 苏晚卿突然指着信笺边缘的火漆印,“这是血月教坛的专用印记,柳氏能拿到这信,说明她早跟教里勾搭上了。”
沈砚突然吹了声口哨,那只被烟熏晕的信鸽扑棱棱飞起,爪子上还缠着片烧焦的舆图残角。“看来有人急着催我们去教坛送死。” 他接住鸽子,从其脚环里摸出张字条,“教坛在西域黑风口,血月之夜会举行献祭。”
“献祭?” 苏晚卿摸着发烫的肩头,伤口处的淡金色纹路又清晰了几分,“他们想献祭谁?”
“要么是你这带桃花印的,要么是沈砚这有图腾的。” 萧景行突然从马背上拽下只鼓鼓囊囊的麻袋,哗啦啦倒出一堆陶罐,“不过小爷我早有准备 —— 十箱辣椒水,祖传秘方特调,保证让那帮邪教徒知道什么叫‘生化武器’。”
沈砚拿起个陶罐闻了闻,突然咳嗽起来:“你这是把全京都的辣椒都搜刮来了?”
“那是!” 萧景行得意地拍着胸脯,“当年我二叔跟西域商队打交道,就靠这招破了他们的迷药阵。对付装神弄鬼的,就得用呛得他们妈都认不出的狠活。”
苏晚卿突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翻出那沓从柳氏鞍袋里搜出的书信:“这里面提到血月教坛的机关,说正门有‘噬魂阵’,得用双血脉者的血才能破。”
“合着咱们还得给人家当钥匙?” 萧景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帮你俩牵线,现在倒好,成捆绑销售了。”
沈砚突然将玉簪抛给苏晚卿:“试试这个。” 见她疑惑,又补充道,“你娘的玉簪能防机关,说不定能糊弄过那什么噬魂阵。”
苏晚卿接住玉簪,指尖刚触到簪头的蓝光,突然浑身一震 —— 簪子里竟传来细碎的嗡鸣,像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转动。“这是……”
“玲珑局的机关术。” 沈砚望着远处渐圆的月牙,眼神沉了沉,“你娘当年怕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把破阵的法子藏在簪子里了。”
萧景行突然怪叫一声,指着天边:“快看!那月亮怎么跟被泼了狗血似的?”
三人抬头,只见原本皎洁的月牙竟泛起诡异的红光,像块浸了血的玉佩。苏晚卿腕上的胎记突然灼热起来,与天上的血月遥相呼应。
“看来是等不及血月满圆了。” 沈砚解下腰间的软剑,剑穗上的玉佩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舆图,“教坛的密道在黑风口左侧的断崖,萧景行带辣椒水从侧翼接应,我们从密道潜入。”
“凭什么你们俩走密道我去正面硬刚?” 萧景行抱着陶罐不撒手,“我这辣椒水可是限量版,用来砸人太浪费了。”
“因为你上次写的话本把血月教坛写成了豆腐渣工程,” 苏晚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狡黠,“现在全教上下都认识你这张欠揍的脸,不去吸引火力可惜了。”
沈砚早已翻身上马,闻言回头扬了扬眉:“再磨蹭下去,柳氏的坟头都要长草了。你不是最擅长挖坟吗?”
萧景行气得把陶罐往马背上一捆:“小爷我这是为艺术献身!等这事儿了了,非得把你们俩的事迹写成禁书 —— 就叫《侯府世子与钻洞千金的不得不说》。”
苏晚卿催马跟上沈砚,夜风卷起她的发丝,缠着腕间发烫的胎记。她摸出玉簪在月光下晃了晃,突然笑道:“你说,要是血月教的秘宝真是兵符库,咱们是不是能顺便把我的小金库赎回来?”
沈砚勒住缰绳等她,眼底的戏谑里藏着点别的什么:“赎?小爷我直接把教坛改成你的私人金库。不过得约法三章 —— 不准再用嫁妆砸人,更不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夹杂着血月教徒特有的吟唱。苏晚卿催马与他并行,玉簪在掌心泛着蓝光:“更不准钻狗洞?”
沈砚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火光,突然低笑出声:“这次准你钻密道 —— 不过得先学会怎么开锁,别又卡在半中间喊救命。”
夜风里飘来萧景行的抱怨,说辣椒水罐子漏了,呛得他打了个喷嚏。苏晚卿握紧玉簪,突然觉得这血月之夜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身边有个会开锁的沈砚,还有个能把喷嚏打成战术掩护的萧景行。就算秘宝里真藏着刀山火海,大不了…… 就用辣椒水把它淹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