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韩萧拿着一份报告找到了白从安和南宫霖。
“查到了。”
韩萧把报告放在桌上，表情有点复杂：根据基因序列比对结果，他原名叫林星，第三星城居民，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
他顿了顿，继续道：“三年前，放学路上失踪，报警后一直没找到。因为是个beta，而且家里还有两个Alpha弟弟……家里一年前已经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了。”
白从安心里一沉。
宣告死亡……这意味着在法律上，这个叫林星的少年已经不存在了。
他的家人，放弃了他。
“这……”白从安喉咙发紧，“要告诉他吗？”
南宫霖看着报告，没说话。
韩萧叹了口气：“按理说，应该告知本人。但他现在这个状态……打击会不会太大了？”
白从安想到零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堵得难受。
“先……别告诉他吧。”白从安小声说，“等他再好一点，再说。”
南宫霖没说话，默许了。
……
晚些时候，白从安揣着这个沉重的秘密，去看望零。
零正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一只蝴蝶落在花丛中。
白从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感觉怎么样？”白从安递给他一盒新口味的小蛋糕。
零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拆开包装，小口吃着，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白从安。
“安安哥，”零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是不是……没有家人了？”
白从安心头猛地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为、为什么这么问？”
零低下头，用勺子戳着蛋糕上的奶油，声音更低了：“韩医生……还有林恩哥，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可怜。”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零柔软的头发。
“别瞎想。”白从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我们都在啊。”
零抬起头，看着白从安，眼睛微微睁大。
“家？”
“嗯！”白从安用力点头，掰着手指头数，“我，南宫霖，霍衍，林恩，韩医生，还有洛文……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零愣愣地看着他，眼眶似乎微微红了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小声“嗯”了一下。
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晚上，白从安窝在南宫霖书房那个专属懒人沙发里，抱着膝盖，有点蔫。
南宫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在想零的事？”
白从安抬起头，眼神带着点恳求：“南宫霖……我们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他怕南宫霖觉得他多事，或者出于安全考虑不同意。
南宫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想好了？他可能还会带来麻烦。”
“我想好了！”白从安立刻坐直身体，“他很乖，不会惹麻烦的！而且……他很像我。”
都是被实验改造的人。
只是他幸运一些，遇到了南宫霖。
“基地不养闲人。”南宫霖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白从安肩膀垮了下去。
果然……不行吗？
就在他失望时，南宫霖继续道：“让他跟着林恩打下手，或者去后勤部帮忙。按实习人员标准发放津贴，自己赚生活费。”
白从安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
“你同意了？！”他欢呼一声，直接从懒人沙发里弹了起来，扑向南宫霖！
“太好了！南宫霖你最……啊呀！”
他忘了南宫霖还是个“伤员”！
就在他整个人挂上去的瞬间，南宫霖似乎闷哼了一声，脚下被他冲撞得微微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白从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惊恐！
“小心！”
“砰！”
两人还是摔了。
只不过，在最后关头，白从安硬是凭借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成功把自己垫在了下面。
“呃！”白从安被压得哼唧了一声，但顾不上自己，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摸南宫霖，“你怎么样？撞到没有？伤口疼不疼？都怪我！我忘了你不能……”
“……”
南宫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惊慌失措的脸。
白从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卡壳了。
“我……”他心虚地眨眼。
南宫霖撑起身，抬手，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从安的额头。
“咚。”
“哎哟！”白从安捂住额头，不明所以。
“白从安，”南宫霖语气听不出喜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弱不禁风，一碰就碎？”
“啊？没有啊！”
白从安立刻否认，“你最强了！”
“那你慌什么？”
南宫霖挑眉，“八阶超能力者的肉体，就算受伤，也不是你一个五阶小omega能比拟的，更不需要你来做肉垫。”
他顿了顿，眼神略带审视，“还是说，你觉得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白从安：“……”
他好像……确实反应过度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韩萧“精神海透支”、“旧伤震荡”、“再乱动就收尸”的咆哮，完全忘了眼前这位是能徒手拆机甲的猛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从安小声辩解“我就是……担心你嘛……”
他越说声音越小，带着点被戳穿心思的窘迫和委屈。
南宫霖叹了口气，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白从安的。
“笨蛋。”
语气纵容。
白从安立刻重新环上他的脖子，蹭了蹭。
“我错了嘛……”他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
他保证得飞快，眼神偷瞟南宫霖的脸色。
见他神色缓和，白从安胆子大了点，仰起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原谅我……好不好？”
他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可怜。
南宫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他了。
他眸色深了深，看着近在咫尺、泛着水光的唇瓣，喉结滚动。
“下不为例。”
“嗯嗯嗯！”
白从安点头如捣蒜，心里悄悄比了个耶。
危机解除！
白从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
“那个……能起来了吗？”他小声问，脸颊有点烫。
南宫霖没动，反而低下头，鼻尖蹭了蹭他的颈侧，像是在确认什么。
“没摔疼？”他问，气息拂过皮肤，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没、没有！”白从安缩了缩脖子，“地毯很厚！”
而且你也没真的压到我。他在心里补充。
南宫霖似乎低笑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撑起身，顺手将他也拉了起来。
白从安赶紧帮他整理了一下其实根本没乱的衣领，又紧张兮兮地问：“真的没事？要不要叫韩医生来看看？”
南宫霖捉住他忙碌的手，握在掌心。
“不用。我还没那么脆弱。”
他牵着白从安走到沙发边坐下，自己则坐在他旁边，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肩膀。
“零的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让林恩带他熟悉环境，安排工作。”
“好！”白从安靠在他怀里，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掰着手指头计划：“可以先让他跟着林恩学长学点技术，他看起来挺聪明的！或者去后勤部帮帮忙？霍衍学长肯定很乐意多个小弟……”
南宫霖听着他絮絮叨叨，偶尔“嗯”一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发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