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是穆亦吗？”叶凌问。
“我不能说啦，”小小说，“酒馆有规定，不可以暴露委托人的信息哦！”
“那如果我们在这里等着对方过来……”
“对方同意亲自过来的话，就代表接受被人知晓的风险啦。”小小说，“我们是酒馆嘛，难道还能把喝酒的客人赶出去不成？如果不想亲自上门，我们也是可以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哦。”
“不过要加钱。”她补充。
叶凌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急着离开，要了几杯酒，坐到常坐的卡座上。
“真是穆亦？”影忍不住开口问，“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让公会的人自己去抓，反而出大价钱悬赏？”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试过呢？”白泽说，“说不定就是因为沙海公会的人没能成功，所以才发布的委托。”
“也可能是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叶凌说，“或许抓这只人鱼，不是为了公会，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要这玩意儿干什么，还点名了要雄性，又不是……”影说到一半停住了。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关于穆亦的那些流言。
“或许是帮别人弄的。”岩说，“你们之前不是说，城里的几家大公会，都有内城的势力在背后扶持吗？说不定她准备将这只人鱼送到内城。”
影耸耸肩：“等会儿看看来的是谁就知道了。”
叶凌没说话，捧着奶啤慢吞吞地喝着。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酒馆门上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几声脆响，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穆亦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环视了一圈，目光在叶凌等人身上停留了两秒，最后落到了那只人鱼身上。
人鱼依旧被绑着，回来的一路上它的口中不停地发出嘶吼声，影嫌它骂得脏，曾试着用布堵住它的嘴，却没想到它的牙齿太过尖利，刚塞进去的布条很快变成了碎片，又被吐了出来。
他对此很生气，翻出胶带把人鱼的嘴牢牢封住。
穆亦此刻一把撕下了胶带，没有半分犹豫。
人鱼尖叫一声，脸颊上留下一片红痕。
“这可是零他们千辛万苦抓回来的哟！”小小的腰上系着围裙，双手插在围裙口袋里，仰着头对穆亦说到，“穆姐姐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符合要求的地方，一旦离开酒馆就意味着接收，我们钱货两讫，不可以再来找我们要售后哦！”
穆亦扫了一眼两眼泪汪汪的人鱼，笑了笑。
“黑桃酒馆的信誉我还是能放心的，”她说，“人鱼，雄性，活体，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她在手环上操作了几下：“定金30%，剩下的70%尾款，一共1750金，已经付清了。”
“哎……”小小的眼睛飞速地朝着叶凌他们瞥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嘟囔，“倒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穆亦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有，叶凌看不清她的脸。
她并没有急着将人鱼带走，反而径直走到了叶凌他们这张桌子前。
“穆会长。”白泽站起来，同她握了握手。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影对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您说您想要悬赏，直接找我们朔风公会不好吗？还能省下一笔——我们出生入死，最后到手也才只有2000金呐！”
穆亦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我记得这里有个规矩，无论是接私活还是发私活，一旦被发现就会上黑桃酒馆的黑名单，以后既不能发布委托，也不能接取任务了。”
影“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想知道总归会知道的。”穆亦说完，朝着小小招手示意她过来。
“一杯红玛丽。”穆亦指了指影的杯子说。
不一会儿酒就被端了上来。
小小识趣地回到了吧台里——她一向很识趣，知道哪些是自己可以问的，也知道哪些是应该回避的。
“我看这只人鱼的身体十分完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穆亦饶有兴趣地问道，“听小小说不少人接了任务，许多都没能回来，你们公会倒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也没少。”
“我们公会的人一向命硬，当初兽潮都能活下来，更何况只是区区人鱼。”影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将自己锁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穆亦听出了他的不满，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的事是我意气用事，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兽潮。”她大方地说，“我给你们道歉。”
“穆会长说得可真轻巧，”影嗤了一声，说，“您的一个小教训，险些毁了我们公会。”
“怎么会，”穆亦笑着说，“朔风公会这块牌子比你们的命更硬，这么多年换了多少人，不还是一样好好地挂在那儿吗？”
“怎么，穆会长还想把牌子也给我们端了？”影说，“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又得罪过您啊！这样，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您现在就告诉我们，我们改还不成吗？我们这样的小公会，可再经不起‘小教训’了。”
他的阴阳怪气并没有惹恼穆亦，她依旧笑吟吟的，声音带着一点无奈，转向了白泽：“白会长……”
“我不是会长。”白泽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白泽。”穆亦改了口，“之前确实是我不对，看在老鬼的面子上，你们能不能别计较了？
“快快，白会长，还不快和穆会长握手言和？”影说道，“小心你的手伸得晚了，穆会长又要教训咱们。”
白泽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酒杯。
“人鱼确实不好对付，但也不是没有人成功捕捉过，而且您要的是攻击性更低的雄性人鱼，并非无法完成的任务。”
“您坐过来，想必也不是单单为了问我们究竟是怎么抓住人鱼的吧？穆会长，不要兜圈子了，您有话就直说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