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叶凌移开膝盖，单手将卫空提了起来，匕首一直稳稳地压在她的喉咙上。
“给我找一套那种青蓝色的作战服。”她说。
卫空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都在柜子里。”
叶凌将匕首贴在了她的后心处：“找出来给我。”
卫空依言走过去拉开柜门，拿出一套作战服给她。
“穿起来可能不太合身，”她说，“你比我的高一点，也瘦一点。”
叶凌没说话，她将卫空从头到脚搜索了一遍，以确保她身上没有武器。
“坐到椅子上，”她举起抢来的枪指着卫空，“别耍花招。”
卫空耸耸肩，走到椅子旁乖乖坐下。
叶凌单手换下作战服，另一只手一直用枪稳稳地对着卫空。
“没有用的。”卫空说，“一旦有人闯入，护卫队就会启动紧急预案，里面包含每十五分钟更换一次作战服。你现在换上了，等会儿他们还会换成别的。”
叶凌的眉毛微微下压，让她显得比平时更有压迫感。
“接下来会换成哪一套？”她问。
卫空摇摇头：“我不知道。”
见叶凌的枪口向上抬了抬，她连忙补充：“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随机的，只有接收到命令的时候才会清楚。”
叶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卫空等了一会儿，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中，不由说道：“想拖时间也是不可行的，如果未能找到闯入者，下一步将是更细致的排查——那种程度你躲不过的。”
仿佛在回应她的话一般，下一秒她的手环里就传来了统一的调度。
“所有小队，更换E3作战服，在庄园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找到闯入者！”
卫空对叶凌眨了眨眼睛：“我需要回复。”
叶凌抬起下巴，同时将枪向前送了送。
“你知道该怎么说。”她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卫空笑道。
叶凌看着卫空举起手环，回复了一句“收到”，紧接着就再次放下胳膊：“E3作战服是那套浅黄棕的。”
在叶凌换衣服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看够了吗？”叶凌拉上拉链，冷冰冰地问。
卫空笑了，露出面罩的眼角有细微的皱纹。
“你真好看，”她毫不避讳地说，“你很完美，不管是肌肉还是骨骼，都很完美。”
叶凌在她的话语中皱了一下眉。
“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很完美。”卫空轻声说道，“从我第一次在树林中和你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你这些话听起来像个变态跟踪狂。”叶凌说。
卫空只是微笑，目光一直黏在叶凌身上。
叶凌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扯下一套E3作战服丢给了她。
“穿上，”她言简意赅地说，“带我离开这里。”
卫空一声不吭地把衣服换了，主动走到叶凌面前。
那把枪抵住了她的后腰。
“别搞什么小动作，”叶凌警告她，“你再快也快不过枪。”
“不会，”卫空懒洋洋地说，“我只是个打工的，拿着那么一点钱，没必要为了卫家卖命。”
等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两人才离开了房间。
“紧急预案一旦启动，除了会有小队开始搜寻你的下落，整座庄园所有的出入口也都有人守着。”卫空低声说道，“你想离开这里怕是很困难，但我可以帮你拖过眼下这段时间。”
她扭过头，看着叶凌的眼睛亮晶晶的：“只要恢复了异能，你就能轻松离开了吧？”
叶凌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
她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奇怪，不但不关心卫家，怎么好像还在盼着她能逃走似的。
卫空点开手环，听着里面各个小队的搜寻进度和路线。
“这边走。”说完，她就率先抬腿朝着走廊的一头走去。
叶凌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人，都被卫空轻轻松松地打发了过去。
“你对卫家似乎很熟悉。”
再一次藏在一间杂物间里，叶凌轻声问道。
卫空“嗤”了一声：“我已经来了一年了。”
“来了——”叶凌敏锐地抓住了她的用词，“你从前是在哪里？守城军？”
无论是在树林中，还是刚才在她房间里的交手，都能看出卫空是个练家子。
“守城军不教这个。”卫空笑眯眯地说。
杂物间不大，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叶凌能清楚地看到她眼角的笑纹。
她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吗？”
“只是高兴而已，”卫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被挟持？”叶凌抬起眉毛。
卫空就只是一边笑一边继续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叶凌刚要说话，就听见她“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随着旁边一扇扇门被推开的声音，很快脚步声就停在了杂物间前面。
卫空在叶凌的胳膊上拍了拍，示意她别出声，紧接着她就在外面的人推门之前，主动走了出去。
叶凌的身体有一瞬的紧绷，扣在扳机上的手险些压了下去。
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杀气暂时压了下去。
“卫空队长？”
外面的人显然认识卫空，有些惊讶地问：“您怎么在这儿？”
卫空的声音恢复了冷硬：“当然是在搜寻闯入者。”
“可是我刚才看见A6小队还在四楼……”
“刚好在这一层。”卫空轻描淡写地说，“这一层楼是你们A9小队负责的？前面的房间都搜索完了吗？”
“啊……对，已经搜完了，未发现闯入者。”那人答道。
卫空叹了一口气：“抓紧时间吧，如果抓不到人，家主恐怕会非常愤怒。我和你们一起。”
那人应了一声，率先前往了下一个房间。
杂物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卫空在门外对叶凌笑。
“我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她轻声说，“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