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宗的演武场弥漫着清晨的薄雾，楚小夜站在木桩前，看着药老捧着个黑漆木盒走来，盒子里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活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袍，身后的苏清雪正低头擦拭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刃上的缺口比他的锅盖边缘还夸张。
“小夜啊，这可是老夫祖传的易容秘术。” 药老打开木盒，里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药膏和画笔，最显眼的是罐黑漆漆的颜料，看着像锅底灰，“保证让你化成凶神恶煞，连亲妈都认不出，血煞盟见了立马收你当兄弟！”
楚小夜嘴角抽搐，指着那罐锅底灰似的颜料：“药老，这玩意儿确定能往脸上抹？不会铅中毒吧？上次你给灵猪染毛色，结果猪毛全掉了。”
“懂什么！” 药老吹胡子瞪眼，用画笔蘸了点黑色颜料，“这是用幽冥墨竹的汁液做的，防水防汗还防灵力探查，专门用于卧底伪装。当年老夫潜入魔殿……”
“您当年是被魔殿当成奸细抓了三天吧？” 楚小夜无情拆台，识海里的元婴已经笑得打滚，迷你锅盖都快笑歪了。
“那是意外！” 药老老脸一红，强行按住楚小夜的脑袋，“别动！先画眉毛，要画出血煞盟那种凶神恶煞的煞气眉！”
楚小夜被迫仰头，感觉冰凉的颜料抹在眉毛上。药老的手突然一抖，画笔在他额头上划出道黑线。老头非但不道歉，反而拍手叫好：“好！额间煞气纹！增加三分凶相！”
苏清雪忍不住转过身，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在憋笑。她手里的生锈铁剑反射着晨光，剑身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看起来比废铁还不如。
“画好了！” 药老退后三步，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看看这熊猫眼，这络腮胡，这刀疤…… 简直是血煞盟金牌打手的标配！”
楚小夜摸出块水镜照了照，差点把水镜扔出去 —— 镜子里的人眉毛歪得像两条蚯蚓，左眼画成了黑圆圈，右眼却只点了个黑点，脸颊上的刀疤歪歪扭扭，像条蠕动的毛毛虫，下巴上的络腮胡更是画成了山羊胡，怎么看都像个滑稽的小丑。
“药老，这是凶神恶煞？” 楚小夜指着自己的熊猫眼，“这分明是熬夜三天的赌徒！血煞盟见了会把我当成奸细直接砍了！”
“不懂艺术！” 药老理直气壮，“这叫抽象派凶相，越是不对称越有威慑力！不信你问清雪丫头。”
苏清雪强忍着笑，递过那把生锈铁剑：“别闹了，快换衣服。这把‘破风剑’是我从杂物房找的，锈迹和缺口都是天然形成，拿着它更像散修。”
楚小夜接过铁剑，刚握住剑柄就感觉铁锈蹭了满手，剑刃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演武场瞬间陷入死寂，只有识海里的元婴笑得捶地：“哈哈哈！这剑比我的迷你锅盖还脆！拿着去乞讨都嫌寒酸！”
“咳咳，备用方案。” 苏清雪从乾坤袋里掏出另一把铁剑，这把虽然没断，但剑身弯得像月牙，“这把‘残月剑’更有沧桑感，符合落魄修士的人设。”
楚小夜捡起弯剑，感觉比锅盖还沉，挥舞起来 “咯吱咯吱” 响，活像根烧火棍。他穿着苏清雪找来的破布袍，脸上画着滑稽妆容，手里拿着弯剑，怎么看都像个刚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乞丐，和凶神恶煞半点不沾边。
“不行不行，气场太弱。” 药老围着他转圈，突然眼睛一亮，从木盒里掏出个骷髅头面具，“戴上这个！血煞盟的标准配置！”
楚小夜戴上面具，感觉呼吸困难，面具上的鼻洞太小，差点把他憋死。更离谱的是面具上的牙齿是活动的，说话时 “咔哒咔哒” 响，像在磨牙。
“这样就像了！” 药老满意点头，“现在开始特训第一科目：走路姿势。血煞盟的人走路要嚣张，八字步，肩膀晃，眼神要凶狠，见了谁都像欠你灵石。”
楚小夜试着走了两步，八字步走成了顺拐，肩膀晃得像要散架，眼神凶狠没出来，倒像是眼睛进了沙子。苏清雪掏出纸笔记录：“姿态僵硬，缺乏煞气，像刚学走路的灵鹤。”
“看我的！” 药老亲自示范，佝偻着背，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外撇，走路一颠一颠，活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要这样！充满对世界的仇恨！”
楚小夜学得东倒西歪，脚下的机关鞋突然捣乱，故意往反方向拐，让他差点摔个狗吃屎。这双叛逆鞋自从从休眠中醒来，就总爱趁他不注意添乱，尤其是在严肃场合。
“机关鞋！安分点！” 楚小夜低声警告，鞋底却故意蹭过地上的灰尘，把破布袍的裤脚蹭得漆黑。
“特训第二科目：说话语气。” 药老清了清嗓子，用嘶哑的声音说，“要粗声粗气，每句话都带脏字，比如‘妈的’‘废物’‘给老子滚’……”
“妈的废物给老子滚？” 楚小夜试着学了一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结巴，“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没出息！” 药老恨铁不成钢，“想想血屠对你做的事！想想被炸毁的辣条！怒气！拿出你的怒气！”
提到辣条，楚小夜果然眼神一厉，刚想再说一遍，面具的活动牙齿突然掉了，正好卡在他的喉咙里，呛得他连连咳嗽。苏清雪赶紧帮他取下面具，拍着他的背憋笑：“算了，语气训练暂时搁置，先练战斗姿势。”
苏清雪拔出长剑，银色剑光在晨雾中闪烁：“假设遇到血煞盟的巡逻队，你要装作挑衅的样子，用这把弯剑使出基础剑法，既不能暴露实力，又要显得有两下子。”
楚小夜挥舞着弯剑，刚摆出起手式，剑刃突然 “咔嚓” 一声又断了。他举着半截断剑，和苏清雪面面相觑，识海里的元婴已经笑抽了：“这哪是卧底特训，分明是搞笑大会！血煞盟见了会把你当成吉祥物！”
“备用方案 b。” 苏清雪从乾坤袋里掏出最后一把武器 —— 根锈迹斑斑的铁棍，“用这个吧，不容易断。”
楚小夜接过铁棍，感觉终于靠谱了点。他学着血煞盟的姿势挥舞铁棍，嘴里还念念有词：“妈的废物…… 呃…… 给老子站住！”
苏清雪配合地假装逃跑，楚小夜挥舞铁棍追赶，结果被脚下的机关鞋绊了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面具飞出去老远，露出滑稽的熊猫眼大花脸。
演武场门口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执法队的弟子们路过，看到楚小夜的惨状都忍不住偷笑。药老赶紧把面具扔过去：“快戴上！别被人看到！”
楚小夜手忙脚乱地戴面具，结果戴反了，把后脑勺对着前面，引来更响亮的笑声。他气得想把面具摔了，却听到玄铁长老的声音传来：“胡闹什么！卧底行动是儿戏吗？”
玄铁长老板着脸走来，看到楚小夜的装扮也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这…… 是药老的杰作？”
“长老您看，是不是很有煞气？” 药老献宝似的问。
玄铁长老沉默半晌，递给楚小夜一块黑色令牌：“血煞盟的接头信物，刻着‘煞’字的是外围成员令牌。记住接头暗号：‘幽冥路上彼岸花’，你答‘断魂崖前鬼吹灯’。”
“幽冥路上彼岸花，断魂崖前鬼吹灯。” 楚小夜重复了一遍，感觉像绕口令。
“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混沌锅盖。” 玄铁长老严肃地说，“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个普通锅盖套在外面，必要时才能取下。”
楚小夜看着那个灰扑扑的普通锅盖，感觉像给混沌锅盖穿了件乞丐服。识海里的元婴抗议：“凭什么给我们戴绿帽子！这破锅盖连灵米糕都挡不住！”
特训继续进行，苏清雪教楚小夜识别血煞盟的暗号手势，药老则在一旁时不时插话，推荐他的 “秘制易容粉” 和 “隐身丹”—— 据说吃了能隐身，其实是会让人全身发痒的痒痒粉。
“这个手势是求救，这个是发现目标，这个是撤退。” 苏清雪比划着奇怪的手势，食指和中指交叉，大拇指弯曲，“记住不能和玄天剑宗的手势混淆。”
楚小夜学得晕头转向，把求救手势做成了抓痒痒，把撤退手势做成了打招呼，气得苏清雪差点用剑敲他的脑袋。
“卧底要学会察言观色。” 玄铁长老补充道，“血煞盟内部等级森严，见到戴骷髅面具的要低头，见到黑袍上有血色纹路的要下跪，千万别弄错了等级。”
楚小夜一一记下，感觉比修炼化神期功法还累。中午休息时，他偷偷摘下面具想吃饭，结果被药老按住：“不能摘！要时刻保持伪装，吃饭也得戴着！”
于是楚小夜只能戴着面具，通过小小的嘴洞艰难地扒饭，灵米糕屑掉得满脖子都是。苏清雪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递来块湿巾：“辛苦你了，卧底结束请你吃十箱辣条。”
“真的？” 楚小夜眼睛一亮，差点把面具吞下去，“要幽冥断魂超特辣版！”
下午的特训是模拟接头场景。药老扮演血煞盟接头人，穿着黑袍，戴着面具，声音嘶哑地说：“幽冥路上彼岸花。”
楚小夜赶紧回答：“断魂崖前…… 呃…… 鬼吹灯！”
“暗号正确。” 药老点点头，突然发难，“你是哪部分的？令牌拿出来！”
楚小夜手忙脚乱地掏令牌，结果掏出来的是半包灵米糕，还是早上没吃完的。药老气得用拐杖敲他：“注意力集中！这要是真接头，你已经被砍死了！”
苏清雪扮演巡逻的血煞卫，突然从树林里冲出，举剑指着楚小夜：“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
楚小夜赶紧摆出嚣张的走路姿势，粗声粗气地说：“妈的…… 老子是…… 呃…… 血煞盟外围成员！” 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令牌！” 苏清雪加重语气。
楚小夜这次终于掏出了令牌，却拿反了，把背面的花纹对着苏清雪。苏清雪强忍着笑：“令牌拿反了，扣十分！”
最惊险的是机关鞋突然失控，带着楚小夜冲向 “巡逻队”，嘴里还发出 “咔哒咔哒” 的机械音，差点暴露身份。楚小夜赶紧按住鞋底的符文，才勉强让它安静下来。
傍晚时分，特训进入最后阶段 —— 实战模拟。楚小夜需要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击退三名扮演血煞盟杂兵的执法队弟子。他戴着滑稽面具，拿着铁棍，穿着破布袍，怎么看都像个送人头的。
“上！” 药老一声令下，三名弟子举着木剑冲上来。
楚小夜挥舞铁棍抵挡，故意装作力气不足，连连后退。他脚下的机关鞋却突然爆发，带着他灵活地躲闪，甚至还踢了一名弟子的屁股。
“喂！说好的隐藏实力呢！” 楚小夜在识海里怒吼。
“检测到宿主处于劣势，自动开启保护模式。” 机关鞋的电子音带着委屈，“叛逆期功能不受控制。”
结果本该狼狈的打斗变成了滑稽的追逐战，楚小夜像跳机械舞似的躲闪，三名弟子被机关鞋耍得团团转。药老看得直摇头，在记录板上写：“伪装失败，机关鞋过于显眼，建议更换普通草鞋。”
特训结束时，楚小夜累得瘫在地上，面具歪在一边，熊猫眼被汗水冲得乱七八糟，活像只被雨淋湿的滑稽猫。苏清雪递来水袋：“总体来说还行，就是妆容和道具太拖后腿。”
“明天出发前我再给你补妆。” 药老打包票，“保证比今天更凶！”
楚小夜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了药老！我觉得自然美就好，血煞盟可能喜欢朴素的风格！”
玄铁长老走来，递给楚小夜一个乾坤袋：“里面是血煞盟的衣物、令牌和一些基础丹药，还有这个。” 他掏出个小小的传讯符，“紧急情况捏碎，我们会派人接应。记住，你的任务是打探血煞盟在断魂崖的部署，找到混沌神殿的准确位置，不要冲动行事。”
“放心吧长老！” 楚小夜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完成任务，顺便…… 给他们的机关加点‘料’。”
识海里的元婴举着迷你锅盖：“还要给他们尝尝辣条炸弹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谁是卧底界的扛把子！”
夜幕降临，楚小夜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桌上的普通锅盖和生锈铁棍，心里有点忐忑。卧底血煞盟无疑是危险的，但一想到能阻止血屠开启幽冥通道，保护苏清雪和宗门，他又充满了动力。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楚小夜瞬间警惕起来，举着普通锅盖走到窗边，却只看到只信鸽飞过，脚上绑着个小小的竹筒。
他放出灵力抓住信鸽，取下竹筒打开，里面是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血煞盟内部有叛徒，接头时小心，勿信黑袍红纹者。” 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写。
楚小夜心里咯噔一下，这纸条是谁送的？为什么知道他的卧底计划？难道宗门里有内鬼？还是…… 血煞盟内部有人想帮助他们？
他握紧纸条，感觉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本简单的卧底任务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这张神秘的纸条，像个钩子，预示着前路将更加凶险。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照亮桌上的生锈铁棍和普通锅盖。楚小夜知道，从明天踏入断魂崖开始，他将面临的不仅是血煞盟的凶神恶煞，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和未知的背叛。而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混沌锅盖、不靠谱的机关鞋，以及药老那令人堪忧的易容术。
识海里的元婴打了个哈欠：“别想那么多啦！明天带上辣条，就算被发现了也能炸他们一脸红油！”
楚小夜笑着摇摇头，将纸条收好。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宗门，为了苏清雪，也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吃的超特辣辣条。明天，将是卧底生涯的开始，一场充满未知和搞笑的冒险，即将在断魂崖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