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斯陆返回北京的航班,穿越云层与晨昏线,平稳地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当张诚再次踏足京郊别墅那方熟悉的庭院时,挪威的清风、王室晚宴的灯火、使馆午宴的温情,都如同褪色的幻灯片,被迅速封存于记忆的一角。他甚至没有多做休整,只是简单用过李静准备的、更合胃口的清粥小菜,便径直走上了二楼书房。
那扇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将外界的一切纷扰彻底隔绝。书房内,空气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离开前凝思的气息。那块巨大的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图表和问号,依旧顽固地坚守着,无声地诉说着p vs Np问题那令人敬畏的难度。
张诚没有立刻开始工作。他静静地站在白板前,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掠过上面的每一个符号,每一条试图连接却又中断的逻辑线。奥斯陆之行,那些与数学无关的见闻、对话、景观,仿佛一种无形的溶剂,悄然浸润了他因持续高度专注而略显板结的思维土壤。一种“距离感”产生了,让他能够以更超然、更清晰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困住他近两个月的难题。
他并没有立刻获得所谓的“灵光一闪”。突破,往往并非石破天惊,而是源于对旧有思路更深刻的批判和更精微的调整。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之前那个关于“计算历史层积熵”与“布尔电路复杂性”关联的尝试性框架上。在去挪威之前,他感觉这个框架虽然指向了正确的方向,但其核心的“度量”定义似乎不够本质,无法精准捕捉Np完全问题那种内在的、组合爆炸式的困难核心。
此刻,回顾着彼得森主席致辞中提到的“对可能性疆域的测绘”,回想着与英格丽德公主交谈时提到的“用理性在虚无中建造桥梁”,一个之前被忽略的、更加基础的问题浮现在他脑海中:在“历史层积”的视角下,一个“计算过程”所探索的“可能性空间”,其本身的结构,是否就蕴含了区分p与Np的关键?
他之前过于关注“历史轨迹”本身的复杂度和权重,试图从中提取不变量。但现在,他意识到,或许应该先退一步,更精确地定义这个“可能性空间”在“层积”维度下的几何拓扑性质。
Np问题之所以“难”,是否因为其解空间在“层积”视角下,具有某种高维的、高度纠缠的、无法被低维投影有效近似的“复杂几何”?而p问题对应的解空间,则可能具有某种“简单”或“可被低维有效逼近”的几何结构?
这个思路的转变,如同在迷宫中找到了一条被藤蔓遮蔽的岔路。它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却指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新方向。
张诚立刻行动起来。他拿起笔,迅速擦掉了白板上大片旧有的推导,开始重新构建框架。他引入了来自代数几何和微分拓扑中的工具,尝试为他设想中的“计算可能性层积空间”定义一种内蕴的“曲率”概念,这种曲率并非描述空间的弯曲,而是描述其“信息密度”和“探索路径”的复杂程度。
笔尖在白板上飞速移动,发出连贯而急促的沙沙声。新的数学符号和概念被引入,与“历史层积动力学”的核心思想进行融合。他推导着,验算着,时而停顿沉思,时而快速书写。一种久违的、思维顺畅流淌的感觉逐渐回归。
他意识到,关键可能在于证明:对于任何一个Np完全问题,在其对应的“层积空间”中,任何试图用多项式资源(对应p类算法)去“覆盖”或“近似”其高曲率区域(对应难解的核心)的尝试,都会必然导致某种几何拓扑意义上的“障碍”或“矛盾”,从而在数学上严格证明这类高效算法不可能存在。
这依然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需要构造巧妙的反证法和精细的几何估计。但方向已然明确,路径已然显现。之前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终于被凿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缝。剩下的,便是沿着这条裂缝,用严谨的数学工具,持之以恒地挖掘、拓展,直至将其彻底贯通。
接下来的几天,张诚完全沉浸在新的研究路径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李静送来的餐食常常需要反复加热,赵伟和陈刚则将警戒和安静维持到了最高级别。书房里的灯光,再次成为了别墅深夜中最恒定的光源。
就在张诚于书房内静心攻坚的同时,外界关于他荣获阿贝尔奖以及奥斯陆之行的报道和讨论,才刚刚进入高潮。
全球各大权威媒体对奥斯陆的颁奖典礼进行了全程或重点报道:
英国广播公司(bbc) 以《14岁的巨人:阿贝尔奖加冕数学新皇》为题,详细报道了典礼盛况,特别是挪威国王亲自颁奖以及张诚那充满哲思的获奖感言,称其为“来自东方的理性之光”。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 则在科技版块头条刊登长篇报道,聚焦于张诚的“历史层积动力学”对多个领域的颠覆性影响,并采访了多位美国顶尖数学家,他们无一例外地表达了极高的赞誉和对其未来研究的期待。
《自然》与《科学》 杂志不仅报道了颁奖消息,还配发了深度评论文章,探讨张诚的崛起对全球科学格局、尤其是对基础科学研究激励模式的潜在影响。
中国官方媒体 更是进行了饱和式宣传。《新闻联播》再次重点报道,强调了这是中国科学家获得的又一世界顶级大奖;《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将张诚的成功与国家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紧密联系;新华社则推出了包括典礼视频、获奖感言全文、专家解读在内的多媒体专题。
然而,与媒体相对严肃的报道相比,网络世界,尤其是中文互联网,则再次陷入了一场以“张诚”和“阿贝尔奖”为素材的、盛大的幽默吐槽狂欢。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网民们如今已经能用一种更加“平常心”甚至“段子手”的心态来看待这位不断创造奇迹的少年。
贴吧热帖:《理性分析,诚哥这次去挪威领奖,是不是就像咱们下楼取个快递?》
热评1: “快递员(挪威国王):您好,您的阿贝尔奖到了,请签收。诚哥:嗯,放那儿吧。(继续盯白板)”
热评2: “我怀疑诚哥的日程表是这样的:周一至周五,攻克千禧难题;周六,顺手拿个国际大奖;周日,休息(可能顺便创立个新理论)。”
热评3: “以前觉得学霸的世界我不懂,现在觉得诚哥的世界,连学霸都不懂。”
微博热门话题:#张诚阿贝尔奖# 下面充满了各种梗图和金句:
一张张诚在颁奖典礼上面无表情的截图,配文:“哦,又一个奖,麻烦帮我收一下,我p\/Np还没证完。”
一张世界地图,用红点标注了张诚已经“攻克”或“获奖”的地方,旁边配文:“诚哥的全球‘副本’通关进度(实时更新)。”
“听说美丽的挪威公主和诚哥聊了很久?完了,我竟然开始脑补一万字小说《冰山数学王子与他的北欧公主》……(狗头保命)”
“楼上的别瞎写!诚哥是属于全人类……啊不,是全宇宙数学的!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啊不,是写公式的速度!”
知乎热门问题:《如何评价张诚获得阿贝尔奖?》
高赞回答(匿名用户,疑似业内人士): “谢邀。评价就是:毫无悬念,实至名归,甚至觉得奖项来得有点晚。现在学界更关心的是他下一个目标是哪个千禧难题,以及‘历史层积动力学’还会在哪些领域开花结果。另外,偷偷说一句,听说他回国后立刻又闭关了,据不可靠消息,p vs Np问题可能有重大进展……(匿了匿了)”
回复1: “???p vs Np?重大进展?大佬您别吓我!”
回复2: “我靠!又来?还给不给人活路了!我博士论文还没开题呢!”
回复3: “我已经麻木了,现在听到诚哥又有进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问他缺不缺端茶倒水扫地的。”
qq空间 也被各种梗刷屏:
“转发这个张诚,你的孩子下次数学考试也能拿满分!”
“别人的十四岁:拿阿贝尔奖,和国王公主谈笑风生。我的十四岁:在游戏里被队友骂哭。”
这些充斥着幽默、调侃甚至一丝“凡尔赛”的言论,其背后是公众对张诚已然达到顶峰的崇拜和一种与有荣焉的民族自豪感。他的每一次成功,在大家看来都已是“基操勿六”,剩下的就是尽情享受这份由绝对实力带来的、轻松愉快的“吐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