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把手机从腋下拿出来，屏幕上的弹幕还在刷个不停。他低头看了眼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七，够用。
“走。”他对张峰说，“趁他们还没缓过劲。”
张峰应了一声，脚下一滑差点摔了，扶着墙喘了两口气才站稳，“我这胳膊……快不是我的了。”
“你刚才那一灭火器砸得挺准。”苏然笑了笑，“回头直播回放剪出来，标题就叫《论一个体育生的战术素养》。”
“少废话。”张峰骂了一句，但嘴角还是翘了下。
两人顺着原路往回走，脚步不快，但没停。巷子尽头那辆共享单车还在，塑料袋里的水瓶已经被人动过——少了一瓶。苏然看了一眼便签上的字，没多说，把袋子塞进背包。
走了大约十分钟，拐进一条偏僻的老街。路边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卷帘拉得严实，只有尽头一栋三层小楼亮着微弱的红灯，招牌早就拆了，门框上还留着半截烧焦的电线。
“就是这儿。”苏然低声说。
张峰点点头，“你说怎么来？”
“先清人。”苏然摸了摸耳后的信号阻断器，“不能让他们再叫人。”
他推开门，一股混着焦味和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里散落着几具黑衣人的身体，都是之前交手时被打倒的，有的已经醒了，正靠墙坐着，看见他们进来也没动。
“你们几个。”苏然指了指中间三个还能动的，“手抱头，蹲墙角。”
没人反抗。其中一个开口：“我们已经被切断联络了，总部不会知道这里的事。”
“挺好。”苏然说，“那就别想太多。”
张峰过去搜了身，收走了所有随身设备。苏然打开直播，镜头扫过整个大厅。
【主播这是回老家了？】
【刚打完还敢回来？猛啊！】
【右边那个柜子后面有人影闪了一下！】
苏然立刻转身，盯着那个老旧的档案柜。他没动，只是把手机举高了些，让镜头对准角落。
三秒后，柜子后面窸窣响了一声。
“出来。”他说，“我知道你在。”
里面的人没动静。
苏然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层薄光，轻轻往地面一压。震荡波沿着地板扩散，柜子晃了晃，紧接着一个人影踉跄着滚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支针剂。
“别打了！”那人喊，“我不反抗！”
张峰几步上前把他按住，夺下针管，“这是什么玩意儿？兴奋剂？毒药？”
“神经抑制解除剂……能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力量。”那人低着头，“但我们已经失败了。”
“闭嘴。”张峰把他拖到墙角，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苏然继续往前走，直奔二楼。楼梯口有个监控面板还亮着，他伸手一点，调出几个房间的画面。
“地下室有动静。”他说。
“我去。”张峰活动了下手腕，“你看着上面。”
苏然点头，自己留在一楼巡查。他一边走一边直播，观众数不知不觉又涨了一波。系统提示跳出来：【五感强化（Lv.3）激活，持续120秒】。
他耳朵顿时清晰了许多，连通风管道里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他慢慢靠近，听到里面传来翻纸的声音。
抬脚踹开门，屋里没人，但地上有一摊湿脚印，通向天花板的检修口。
“家人们。”他对着镜头说，“帮我盯着点头顶。”
弹幕立刻炸了：
【主播小心！上面有动静！】
【左边！左边要掉下来了！】
他刚往左一闪，一块金属板就砸在刚才站的位置，碎屑飞溅。
抬头一看，一个人正卡在通风口里，半个身子探出来，手里拿着根电击棍。
“你还真挤得进去。”苏然冷笑，双掌合拢，一道短促音波冲天而起。
轰的一声，通风口塌了半边，那人直接摔了下来，落地时腿歪了一下，疼得直抽气。
“我不想伤你。”苏然走过去，“但你得说实话——还有多少人在？”
那人咬牙不语。
“行。”苏然掏出手机，把直播画面怼到他脸上，“全国人民陪你沉默。”
不到十秒，弹幕开始刷【求饶吧哥】【丢人不如直播认错】，那人脸色变了变，终于开口：“三楼没了，都在地下三层。他们在销毁资料，准备撤离。”
“撤离？”苏然挑眉，“以为跑了就能活？”
他把人也押到一楼，和前面的关在一起。这时张峰从地下室上来，额头上全是汗。
“找到了。”他说，“三个家伙，正在烧文件。我打断了他们，现在在最里面那间屋子关着。”
“带路。”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干净，白墙白灯，像医院的储藏室。中间一张桌子，上面堆着几本烧了一半的册子，旁边是个小型粉碎机，还在运转。
三人被张峰用铁管逼在墙角，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抬起头：“你们毁不了什么。核心数据早就传出去了。”
“我不信。”苏然把手机放在桌上，镜头对准他们，“你们这种组织，最爱留一手备份。”
那人冷笑，“那你随便搜。”
苏然没理他，走到主控台前坐下。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监控画面，大部分是空的，只有一个角落拍到了一段加密服务器的指示灯还在闪烁。
他试了几次密码，都被拒绝。
“得物理删除。”他说。
张峰递过一把螺丝刀，“拆了它？”
“不够。”苏然摇头，“万一硬盘有自毁延迟，或者远程唤醒功能，留着就是隐患。”
他闭上眼，调出系统界面。
【热度回放】功能亮着，可以重播过去十分钟内的高光战斗片段。他选中那段光柱冲击的视频，点击发布。
不到一分钟，直播间人气飙升，礼物刷得飞起。
【检测到流量峰值，可兑换“精准爆破”技能一次，是否确认？】
“确认。”
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双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暗红色的能量球，不刺眼，但空气微微扭曲。
“退后。”他对张峰说。
两人拉着俘虏躲到隔壁房间。苏然站在门口，抬手将能量球甩向主控室中央。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闷响，像是高压锅泄气。紧接着，所有设备的灯同时熄灭，电路板冒出青烟，连粉碎机都停了转。
“搞定。”他松了口气。
张峰拍拍他肩膀，“接下来呢？”
“烧干净。”苏然走进去，掌心再次亮起火光，这次是稳定的橙色火焰。他一把火烧了桌上的文件，又把电路主板一块块扔进火堆。
最后，他找到总电闸，用力拉下。
整栋楼陷入黑暗，只有火光在墙上跳动。
他站在废墟中央，对着镜头说：“这个据点，从今天起，不复存在。”
弹幕疯狂滚动。
他正要关直播，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小抽屉，之前被烧变形了，卡在里面拉不开。
“等等。”他走过去，用螺丝刀撬了几下，终于拉开。
里面是一块黑色U盘，表面刻着编号：x-7。
他拿起来看了看，插进手机试了试。
读取进度条走到一半，突然弹出一行字：
【警告：数据加密，需权限认证】
苏然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敲着手机边缘。
张峰走过来，看了眼U盘，“这东西……重要吗？”
苏然没回答，只是把U盘攥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