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抬眼环视四周。
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从她们身侧的凹陷,到远处幽深的阴影,连一点微光都没有。
通道两头黑得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沈乐舒的心微微沉了沉。
是自己太专注于阮苡初,没注意到它跑开了?还是... 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阮苡初,睡颜依旧安稳,压下心底的疑虑。
或许是小家伙自己精神恢复了一些找地方躲起来了吧。毕竟是灵物,总有自己的性子。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怀里的人身上,抬手理了理阮苡初额前汗湿的碎发,手指轻触着她的眉心
那里似乎比别处更温热些,像藏着一颗小小的暖玉。
沈乐舒顿了顿,仔细摸了摸,却又没什么异常。
或许是错觉。
她不再多想,眼下境况不明,她们不知身在何处,刚才又缠绵了那么久,周遭的寂静里总透着几分不安。
总归是要先检查检查周边的情况,才能安心。
犹豫片刻,沈乐舒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安稳的睡颜,吻了吻她的额头
意念一闪,周身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光芒包裹着阮苡初的魂体,转瞬便消失在了她的怀里
现在只得暂时先将阮苡初的魂体收入了随身的玉佩空间,
那玉佩是她早年所得,内里自成一方小天地,灵力充沛纯净,草木葱茏,还有一汪澄澈的灵泉,最是适合魂体休憩。
空了的怀抱瞬间显得有些冷清,沈乐舒下意识的拢了拢手,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不舍,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缓缓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颗莹白的光珠,注入灵力后,珠子立刻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悬浮在她的肩头,将周遭丈许内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
周身的环境还算是干净,只是越往里走,岩壁上便布满了滑腻的青苔,缝隙里偶尔有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爬过,留下细碎的爬行声。
沈乐舒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偶尔用余光扫过那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并未在意太多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通道两侧的岩壁渐渐变得平整,甚至能看到清晰的凿痕,倒是像人工开凿的痕迹。
心中一动,觉得前方会有发现,遂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废弃的石室赫然显现。
角落里堆着些朽坏的木箱,木板早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散落在地上的断裂剑穗褪尽了颜色,
锈迹斑斑的暗器上覆着层薄灰,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显然很久以前曾有人在此停留过。
沈乐舒的目光落在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那里似乎刻着什么图案,被灰尘浅浅覆盖。
走上前,抬手调动光珠凑近,光芒驱散阴影,只见石台上刻着一幅残缺的地图,线条早已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地名,其中一个,赫然是她们之前去过的那片竹林。
而地图的尽头,标注着一个被朱砂圈住的符号,笔触凌厉,形状像极了一只圆睁的眼睛,瞳孔处还点着一点猩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沈乐舒的瞳孔微微收缩。
眼睛?
难道和大眼仔有关?
她正想俯身细看地图上的其他细节,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爬行。
沈乐舒猛的转身,光珠随之转动,光芒瞬间扫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石室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它们通体油亮,足有拇指大小,正排着队顺着岩壁缓缓蠕动,
所过之处的东西都被啃噬得干干净净,而它们并未朝她扑来,反而纷纷调转方向,朝着石室另一侧的石门涌去。
沈乐舒握紧了袖中的短刃,眉头微蹙。
这些虫子来得蹊跷,避开她的举动更透着怪异。
没有贸然攻击,只是盯着那扇被虫群围住的石门,光珠的光芒照亮了石门上的雕刻
是一幅与石台上相同的眼睛符号,只是更大更清晰,边缘还刻着一圈繁复的纹路,像某种封印。
看来,这石门后藏着的东西,才是关键。
沈乐舒缓缓后退半步,与虫群和石门保持距离,目光在石室里快速扫视,试图找到其他线索。
既然虫子避开了她,暂时没有敌意,或许可以先静观其变。
她缓缓转动脖颈,目光在石室里快速扫视。
角落里腐朽的木箱早已散架,木板间散落着几卷残破的竹简,
字迹早已模糊成一团墨渍,唯有一卷被压在断木下的竹简,边缘虽也残缺,但还勉强能看出些字迹。
沈乐舒放轻脚步,巧妙的绕开虫群爬过的轨迹
走到竹简旁,抬手用剑鞘轻轻拨开覆盖其上的木屑,露出底下泛黄的竹片。
竹简上的墨迹早已被岁月侵蚀得褪色发淡,只能辨认出零星几个字眼:“... 蛊...守...竹林... 启....” 字迹力透竹背,却断断续续,像是记录者写到一半突然中断。
沈乐舒的心头一震。
蛊?
是阮苡初身上的合欢蛊,还是这片竹林里藏着其他更诡异的蛊毒?
“守” 与 “启” 又指什么?守护竹林,还是开启某处?
正思忖间,身后的石门突然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像是有锈蚀的机括被重新触动,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
沈乐舒猛的回头,只见那些黑色虫子像是完成了使命,瞬间停止蠕动,身体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碎裂,化作一捧黑色的粉末,顺着石门缝隙渗了进去。
而随着虫群消散,石门上的眼睛符号突然亮起红光,边缘的螺旋纹路如开始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封印似乎正在松动。
沈乐舒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光珠调得更高。
光影下,石门表面的积灰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更复杂的刻痕
那些纹路交织蔓延,最终汇聚点停留在眼睛上,
那只眼睛的眼睑处的刻痕正缓缓向上抬起,仿佛在从沉睡中苏醒,瞳仁里红光闪烁不定,定定的“凝视” 着闯入者,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