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从被绑架回来,得知父亲被关押、弟弟下落不明,他想到宫中据理力争,却根本进不了二白犬宫,既找不到讲理申诉的地方,也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他对着门口的大杨树“哈哈哈”捶打着,树皮裂开,有几滴浑浊的汁液从树皮里滚落出来,往下淌。
狐鹰看着少主无处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惆怅而心疼:“少主,你没处撒气了,朝我身上打吧,我皮糙肉厚受得住!”
虽然狐鹰是自己家里的奴隶,但狐毛狐偃两兄弟,一向对他平等对待,他又怎么忍心拿他撒气呢?!
狐维的出现,给狐毛很合时宜地提供了发泄的渠道,没有狐维,狐毛还真不知道到何处,去解决自己就要被气充胀到要爆炸的肚皮。
当狐毛伸手抓住撞了自己那人时,仔细一看,看到是狐维时,还以为在做梦,心想:“老天睁眼了啊!派了狐维赏赐给我,让我发泄发泄对狐维的仇恨?”
既然老天把狐维送到面前,那就任性一把,放纵一把吧!不要放过狐维!
“狐维,你们好卑鄙,好无耻!你把我们家害得七零八散,还有脸来找我妹妹狐季姬,我们全家已经把你当成了仇人!你们这种作为,与窃国大盗有何区别?
想我父亲忠心耿耿,却遭到监禁,放了我父亲,放了我父亲!”狐毛说着,上去就扭打狐维。
“停,暂停!你打的不是过去的公子狐维,你知道吗?我是君王,我就要做王了,见了我还不跪下!”狐维两只手交叉在胸前,做出停止的手势。
狐维满以为狐毛听了他的话,狐毛会吓得立即下跪,俯首称臣。
谁知道狐毛不但没有被震慑到,反而举起拳头,大喝一声道:“哼,狐吉才该为王,你们只不过是一群窃国大盗而已!先吃我一拳。”
“这一拳是替皇后和太子打的,你们害死皇后,夺取王位,必定会人神共愤。”狐维一闪身躲了过去。
“再吃我一拳,这第二拳是为白狄人民打的,你们欺世盗名,置礼义廉耻于不顾,还恬不知耻说自己将为君王;”狐维急忙闪身,又躲过了第二拳。
“再吃我一拳,这第三拳是为自己打的,我的父亲、我的弟弟无辜卷入你们的王权之争,关押的关押、失踪的失踪!你还我父亲,还我弟弟!”
“我向你保证,不是关押国相,国相在宫内吃得好、住得好着呢!”狐维双手护着头。带着哭腔,满含委屈着说。
狐维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的,也有些真功夫,狐毛的拳头虽然狠狠砸下来,前两拳都被躲过。
狐维看着狐毛越发生气,心想,就让他打一拳吧!这可能让他的火气瘪下去,那何乐而不为呢?
狐毛胸中的火气烧着自己不打紧,关键是自己和狐季姬的爱情就彻底没戏,狐毛舒服了,解气了,起码和狐季姬的爱情还有未来。
狐维想到此,故意抬起脸去迎合狐毛,因为前两拳没有打到,狐毛越发恼怒,这一拳是凝聚了十二分的力气。
狐毛没想到狐维这么配合,倒是有些吃惊害怕,力道就减了三分,他急忙收拳,已是收手不住,但力道又减了三分,拳头落下去的正打在左脸上,狐维受了这一拳,身子不由得退后了五六步,嘴角流出鲜血,感觉嘴里有石头籽在滚动,吐出来一看,却是自己的大牙。
他偷眼瞅瞅愣在那里的狐毛,滚到地上打着滚,连声喊:“疼,疼啊,疼啊!”
狐毛站在那里,没有动,翻手看看自己的拳头。
狐毛的拳头是名声在外,相当了得,在白狄,还没有哪个人比得过他的拳头,曾经一拳下去,一棵碗口大的柏树断为两截。
如果不是一害怕一收手,减了六成的力道,肯定这会儿,狐维已经去地下陪他父王了。
“公子,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快点起来啊!”狐维听到娇声软语,是狐季姬的声音,由不得脸红心跳,越发做作。
“哎呀,我的脸啊,哎呀,我的大牙啊!哎呦哎呦!”
狐毛挠挠头皮,背对着狐维,恼恨他,心里又害怕,想过去关心一下,又低不下头。
听到妹妹如此关心狐维,心头的恼怒又激发了出来。
“小戎子,快回去,这儿没你的事!打死他才好呢!”狐毛一把推开去拉狐维的小戎子。
狐维这才搞明白,来的人是小戎子,而不是狐季姬,呻吟声和喊叫声立时消失。
“赶快滚开,再让我看见你,小心打得你满地找牙!”狐毛冲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狐维叫嚣着,扭头拉起小戎子走了。
耳边一阵风吹来,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狐维看时,是一方香帕徐徐飘落在胸前,他扭头看去,小戎子往前走着,偷偷回头在看他,眼角湿润,满含爱怜之色。
细封九遍寻不见狐维,吩咐云朵把休慕、呼古曦叫来。
“一定要找到太子,立刻、马上!”细封九大声嚷嚷着,焦躁地走来走去。
休慕和呼古曦有些不舒服,以前细封九说话没有这么盛气凌人。
宫内翻个底朝天,宫外洒出几千御卫军,遍寻不见。
就在大家如同蚂蚁在热锅上乱撞,着急得想咬人时,狐维自己出现在宫内,半边脸大、半边脸小,用袖子遮起来。
细封九看到了他的嘴巴,跟猪嘴没啥分别,还是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的那个小祖宗啊!这是咋回事啊?谁敢这样欺负我的王儿啊?你说出来,看本宫不扒了他的皮!”
“母后,没事啊!没人打我,是我撞树上了!”狐维知道母亲的个性,要是知道是狐毛所打,至少会剥了他的皮,狐毛能得罪吗?他可是狐季姬的亲亲的哥哥。
“母后,放了狐突国相、放了隗怀伯尚书、放了狐姬大将和狐初叔王!立刻放!如果不放的话,就不是树撞我,而是我撞树了!”狐维跪在细封九面前,用一只袖子遮挡着嘴大吼。他一向书生气重,细封九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高声吼叫,不由得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