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把目光转向狐格,轻声说道:“大王,臣妾已经下令让宫娥们,在宫闱各处虔诚地祈福,祈求上苍庇佑,各路神仙,都来把这病痛都给驱散了,保佑您快点好起来!”
狐格强忍着病痛,微微睁开双眼,眼神里透着迷离,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细封九,声音虽然微弱,却还带着一丝威严,他轻声叫道:“爱妃,朕要是有个万一,你务必……”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根本来不及遮挡,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溅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细封九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一紧,瞬间花容失色。
可她还是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王,您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福大命大,肯定能度过这一劫的,以后,咱们还有好多好日子要过呢,还要一起看遍白狄的美景,享受这盛世的繁华。”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狐格的手,仿佛想用自己那纤弱的力量,把大王渐渐流逝的生命给拽回来,可她心里也明白,这就像蚍蜉撼树,根本没什么用。
费听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琢磨着,狐格到底要对细封九交代什么事。可她表面上却一脸平静,静静地站在那儿,就像那深潭里的水,波澜不惊,又似那高耸的山峰,沉稳不动。
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开始悄悄地谋划应对的策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守护好白狄国的安稳传承,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此时,二白犬宫外,大臣们得知大王病重的消息,都聚集在宫门外,一个个神色凝重,交头接耳。
“这可如何是好?大王病重,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要是再出点什么乱子,咱白狄可就危险了!”
隗怀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大王这病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转机。细封九和王后都在里面,也不知道她们在做些什么。”
狐让附和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在白狄国的大街小巷,百姓们也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大王病重,这可咋整?咱老百姓的日子可咋办啊?”
一个卖菜的大叔满脸愁容地说道。
“可不是嘛,希望大王能快点好起来。” 旁边一个路人接过话茬。“
在二白犬宫。
狐格君王喘息了一会儿,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沫喷在费听月的团凤披肩上。他喘息良久,凹陷的眼窝里,浮起层浑浊的光,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朕的江山,朕地子民......
他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
他的目光掠过满室人等,最后定在细封九苍白的脸上,喉结艰难地滚动,却在即将吐出某个字时,被新一轮呛咳打断。
休慕
跪倒在地,灰白的胡须上沾满泪水:大王莫要再说了!太医说过,需静养......
然而,狐格枯瘦的手臂,突然暴起青筋,死死攥住细封九的手腕,指节泛着骇人的青白。
霎时,殿内寂静得可怕,烛芯爆裂的声响能能听见,细封九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
她知道,这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再说狐偃和狐毛,他们得知大王病重的消息后,心中也是忧虑万分。
狐偃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大王病重,朝堂局势肯定会变得复杂起来。细封池一直想辅佐狐维登基,我们必须得小心行事,可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而且,赤狄虽然暂时被击退了,但他们如果知道狐格君王薨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进犯。我们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训练军队,增强白狄的实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狐毛也一脸严肃地说道:“弟弟,你说得对。咱们一定要为白狄出一份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退缩。”
于是,狐偃和狐毛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军队训练中。
在白狄城中的校场上,他们每天忙碌着。
公元前 699 年初夏。
在华夏北方,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极目远眺,碧草连天,仿若一块巨大无比的绿绸,肆意铺展在地,向着远方无尽地伸展,根本望不到尽头。
洁白的蒙古包,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宛如繁星般散落在这绿野之上,它们傍着河流而建,与丰美的水草相互依偎,呈现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草原上,牧草繁茂,羊群肥壮,一群群羊儿恰似飘动的白云,悠悠然地浮游在这绿色的海洋之中,怡然自得地啃食着青草。
牛马也是膘肥体壮,它们有的悠然地啮着草,有的则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怡然自乐,好一幅世外桃源般的绝美景致,让人看了不禁心驰神往,仿佛一下子就置身于仙境之中,尘世里那些纷纷扰扰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白狄国的都城尔京出发,渡过一条大河,再越过白玛河,在这草原上策马扬鞭,疾驰上半日的时光,便能抵达二白犬宗祠。
这宗祠可是白狄王室祭祀先祖、祈求洪福、汇聚宗亲的神圣之地,门禁十分森严,普通百姓根本不许擅自进入。
不过,要是王室的女眷出行,那场面可就大了去了,仪仗队伍极为盛大,宫女、太监、护卫们簇拥在一起,就像簇拥着彩云一般,浩浩荡荡的。
有幸跟随在旁边的人,才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宗祠的风貌。
传闻这宗祠的主持行事风格十分怪异,常常一个人喃喃自语,就好像发了疯癫一样,大家都觉得他特别奇怪。
在宗祠后院的大殿里面,有一个男子。
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那白发,就如同冬日的初雪一般洁白胜雪,面容好似赤色的美玉。
他的眉毛长长的,垂落在鬓角,就好像霜霜,覆盖在眼睛上面。然而,他的眼眸深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