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二级钳工的秦淮茹本不必参与,因为农具加工虽然技术难度低,但任务量大、劳动强度高,说白了就是累人的活,老钳工都不愿意干。
秦淮茹一肚子火,但在谢主任面前不敢表现出来。
最关键的是,谢主任提出的几个理由她都无法反驳。
秦淮茹的加工技术确实不过关,每天她工位上的废品总是最多的。
何雨柱特地去一车间看了看。
“谢主任,一车间的农具加工进度怎么样了?”
何雨柱开口问道。
谢主任将他带到车间里:“何助理,人手都已经安排到位,第一批农具一定能按时完成。”
何雨柱在车间转了转,忽然皱紧了眉头。
“谢主任,会上杨厂长再三强调,农具必须用边角料和报废件加工。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们车间为了赶工,竟然直接用原料钢?”
何雨柱语气严厉。
谢主任急忙抹了把汗:“不会的,我反复交代过,只能用边角料和报废件啊。”
可当他看见工位上那块原料钢,脸色立刻变了。
“是谁!谁准你用原料钢做农具的!”
谢主任几乎吼了出来。
旁边一个学徒怯怯地回答:“是秦淮茹……那是她之前没用完的料,她说懒得还,就直接拿来加工农具了。”
学徒们都战战兢兢,生怕表现不好被厂里开除。
秦淮茹刚回车间,就看见何雨柱和谢主任站在自己工位前,心头一紧。
【傻柱这是来找我麻烦?他怎么知道我说过他坏话?】
何雨柱心中冷笑。
谢主任已经压不住怒火:“秦淮茹,这原料钢怎么回事?谁准你这么做的?”
“谢主任,这料我已经用掉大半,只剩这么一小块,别人也不要,放着也占地方,我就拿来加工农具了。
用完这点我肯定会改用边角料的,其实做起来都一样,我何必偷这个懒?”
秦淮茹嘴上解释,心里却不停咒骂何雨柱。
【该死的何雨柱,又来整我。
等着,我迟早让你后悔。
】
“谢主任,杨厂长三令五申不能用原料钢,你们车间还是出了这种事,说明管理不严!接下来必须严格把关,违规的一律严肃处理!”
何雨柱丢下这话,转身离去。
谢主任冷冷盯着秦淮茹。
“谢主任,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
“秦淮茹,你要作死别拖我下水!我一再强调不能用原料钢,你全当耳边风。
我这留不住你了,今天就把你报上去转岗,你去环卫科报到吧。”
“不要啊谢主任!扣我工资也行,原料钢的损失我赔,我加倍赔!求你别让我转岗,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啊!”
秦淮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法子?你求我也没用啊。
你是被何助理当场抓住的,他明确指示要从严处置。
我要是不照办,他下一个处理的就是我!”
谢主任本就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三言两语就把责任全推给了何雨柱。
“谢主任,你要是执意把我调岗,那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别的处罚我都能接受,唯独转岗不行,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秦淮茹一眼就看穿了谢主任外强中干的本质。
谢主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只想安安稳稳在这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上待到退休。
可要是车间里真闹出人命,而且口口声声说是被他逼死的,那他的退休美梦可就彻底泡汤了。
这件事根本怪不到何雨柱头上。
何助理只是要求严肃处理,既没让他逼死人,也没具体说明处罚方式。
严肃处理可以有很多种,扣工资、降职都在范围内。
“谢主任,适当处罚是可以的。
让秦淮茹赔偿损失就行,两倍不够就三倍,从她工资里扣。”
易忠海知道该自己出面打圆场了。
“可是,这……”
谢主任仍然犹豫不决,何助理离开时的态度明显是要严惩秦淮茹的。
“没什么可是的。
逼出人命来,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到时候何助理会替你背这个黑锅吗?”
易忠海一语道破利害关系。
“唉…那就三倍赔偿,再加扣一个月工资!”
谢主任狼狈地做出决定。
“我认罚!”
秦淮茹虽然心疼得要命,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秦淮茹确信何雨柱已经知道她在背后告状的事了,否则不会特地来车间抓她把柄。
虽然这次危机算是化解了,但一个月工资加上三倍赔偿,还是让秦淮茹肉疼不已。
看来她的二级钳工工资又要推迟一个月才能领到了,这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种低级错误也犯。
要不然傻柱怎么能抓到你的把柄?人家现在当领导了,想整你易如反掌。”
易忠海埋怨道。
“我哪想到他会突然来车间?一大爷,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
这个月的亏空只能靠您接济了。
上次已经动了我婆婆六十块的养老钱,这次再要,她死活都不会给了。
棒梗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秦淮茹趁机又向易忠海伸手要钱。
“等我发了工资就帮你。
我也被扣了三个月工资呢。”
易忠海无奈地说。
“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以后让棒梗他们三个好好孝敬您。”
秦淮茹连忙表态。
孝敬?易忠海心里苦笑。
他们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榨干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次被扣了一个月工资,秦淮茹回家根本不敢告诉贾张氏。
要是让婆婆知道了,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在车间里,秦淮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做人,再不敢有半分张扬。
旁人见车间主任对秦淮茹如此不留情面,便明白谢主任与她关系很僵。
此前,那些学徒还顾虑秦淮茹是老职工,又是八级钳工易忠海的徒弟,所以客气称她“秦姐”
。
如今却都改口直呼秦淮茹,甚至有失礼者,干脆喊她秦寡妇。
秦淮茹气得直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暗自垂泪。
何雨柱骑车带着白诗雨回到四合院,秦淮茹便上门质问。
“傻柱,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秦淮茹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我做什么了?简直莫名其妙。”
何雨柱平静回应。
“你让谢主任处分我。”
秦淮茹说。
“我做事只看原则。
今天杨厂长再三强调,加工农具严禁使用原料钢,你却用优质钢材做农具,这是严重的错误!现在国家钢材如此紧张,多少人砸锅卖铁支援建设,你倒好,拿宝贵材料做农具!”
何雨柱语气冷峻。
“我没有!那是用剩的边角料。
谢主任非要我马上加工农具,那块料没人用,我才拿来用的。”
秦淮茹辩解。
“你跟我解释没用。
检查时发现有人违规使用原料钢生产农具,我让车间主任严肃处理,具体怎么处理我不干涉,只看结果。
如果我是车间主任,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工人,一定调离岗位。”
何雨柱说。
“你分明是故意针对我。”
秦淮茹指责。
“针对你?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何雨柱不以为然。
“昨天我刚和娄老师说起你,你今天就来报复,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淮茹说。
“娄老师?哪个娄老师?她还能管到轧钢厂的事?”
何雨柱反问。
“别装糊涂!她就是娄董事的女儿!”
秦淮茹提高声音。
“秦淮茹,你搞错了。
轧钢厂现在是国家的,不是娄家的。
娄董事已经成为过去,他插不了手。
他能创下那么大家业,自然聪明,会听你一个农村妇女的话来管厂里的事?”
何雨柱笑道。
“那你为什么针对我?”
秦淮茹追问。
“你这人真可笑。
背后捅刀子的是你,反倒跑来质问柱子。
只许你害人,不许别人还手?”
白诗雨插话道。
“这是我和傻柱的事,与你无关!”
秦淮茹说。
白诗雨轻蔑一笑:“我是柱子的对象,当然关我的事!而且柱子跟你毫无关系,别乱攀扯!我是铜锣巷派出所的警员,你要是污蔑柱子,我可以带你去派出所!”
秦淮茹慌了,她本就心虚:“你们欺负人!欺负我一个可怜的寡妇!”
秦淮茹眼看正面讨不到好处,立马摆出一副可怜相。
弱者总容易博得同情,这年头谁不心疼弱小的人呢?
许大茂在一旁嗤笑:“秦淮茹,大伙儿可都在这儿听着呢,从头到尾听得明明白白,你现在装可怜,是不是太迟了点?”
秦淮茹脸色一阵难看,扫了周围一眼,只能悻悻转身离开。
白诗雨目送她的背影,轻声道:“这女人不简单。
难怪你以前被她拿捏得那么紧。
以后你少跟她打交道,我来应付她。
你们老何家那点毛病,你可不能学。”
何雨柱脸上挂不住:“那是我爹的毛病,我可没有。”
许大茂哈哈大笑:“以前你帮秦淮茹那样,啧啧,我还以为你俩快成一家人了呢。”
“许大茂,你闭嘴!”
何雨柱一阵头疼,过去的糗事真是翻不过篇。
“柱子哥,娄晓娥那边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白诗雨有些担忧。
“能有什么影响?别担心。
就算当不上厂长助理,我还能当工人。
实在不行,就干回老本行。
凭我这手艺,去饭店找份活儿也不难。
连部里领导都想调我过去呢。”
何雨柱语气笃定。
“那你以前有没有往家里带过饭盒?”
白诗雨忽然问。
“带了,肯定带了。
自从他当上主厨,几乎天天往家带饭盒。
不过那饭盒也不是他自己吃的,全进了秦淮茹一家肚子。
要不然她家那几个能养得白白胖胖的?这四合院里,除了秦淮茹家,谁尝过傻柱的饭盒?”
许大茂抢着说道。
白诗雨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别听许大茂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