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吃的讲究程度，放眼全球，咱中国说第二，没人敢抢第一。煎炒烹炸焖溜熬炖，就没有中国人琢磨不明白的吃法。
宋时薇盯着餐厅橱柜上挂得满满当当的奖牌奖杯，眼睛都直了：“这店这么厉害？全是金奖啊！”
陆川拉着她往靠窗的座位坐，随手翻着烫金封面的菜单，语气特淡定：“嗨，加盟店而已，湘江那边的连锁品牌，估计每家店开业都得配一套这玩意儿撑场面。别瞅了，赶紧点菜，饿坏了我可不管。”
菜单上的鲍鱼分类看得人眼花缭乱，服务员站在旁边热情介绍：“咱们家鲍鱼品种齐全，极品鲍、窝麻鲍、网鲍都有，其中网鲍是品质最好的，肉质最紧实。”
陆川头都没抬：“有五头的吗？”
服务员笑容僵了一下，赶紧解释：“实在不好意思先生，五头鲍今早刚被预定完，现在只剩八头鲍了，品质也特别好，您要不试试？”
“行吧，那就来只八头的。”陆川抬眼扫了眼旁边展示柜，六头、八头、十八头的鲍鱼摆得整整齐齐，标签上还贴着“已预定”的小纸条，“得，看来想吃好的还得提前排队。”
没等多久，一盘色泽红亮的叉烧先端了上来。宋时薇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我去！这也太好吃了吧！比上次吃的烤乳猪还绝！”
琥珀色的叉烧咬开满是汁水，油润润的肉香裹着甜咸口的酱汁，光是闻着味儿就馋得慌。宋时薇扒拉着米饭叹气：“可惜就这么一小盘，拌着饭我能吃两大碗！”
等八头网鲍端上来时，宋时薇直接掏出手机拍个不停。这鲍鱼比她巴掌还大一圈，跟水产市场里一两块钱一个的小鲍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单这一只，菜单上标的价格就快五千了。在这种地方吃饭，压根别想钱的事儿，光顾着往嘴里塞就对了。
宋时薇边拍边发朋友圈，配文还特得意：“今天实现鲍鱼自由啦！”陆川看着她乐呵的样子，突然觉得“民以食为天”这话说得真没错，只有吃到好吃的，才懂啥叫活着的幸福感。
虽说这餐厅服务费比别的地方高不少，但吃着嘴里的美味，陆川还真没觉得坑——毕竟美食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花钱买快乐。
临走前，餐厅经理还特意拎了罐包装精致的干鲍送过来：“陆先生，这是咱们店的一点心意，您拿回去炖汤特别鲜。”陆川接过罐子瞅了瞅，心里犯嘀咕：我哪会做这玩意儿？回去丢给陆清，让她研究研究得了。
出餐厅时都快七点了，陆川看了眼手机：“走，再去看场电影，看完刚好九点，送你回学校不耽误门禁。”
宋时薇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悠悠跟在后面，语气带着点撒娇：“走慢点嘛，吃得太撑了，再走快就要吐了。”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陆川眼睛问：“要是我天天这么吃，真长胖了，你还喜欢我不？”
陆川脚步一顿，当场开启装傻模式，低头假装看鞋带：“啊？刚才风太大，没听清你说啥。”
宋时薇立马垮起脸，委屈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咪：“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喜欢了！”
“不是，你们女生咋总爱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陆川实在没法理解，“一会儿问我妈和你掉水里先救谁，一会儿问长胖了还爱不爱，这些事儿八百年都遇不上一次，琢磨它干啥？”
“哼！你就是凶我！”宋时薇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陆川也不甘示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结果被她瞪了一眼：“手真欠！”
俩人打打闹闹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日常，没走几步就引得路过的人回头看。
跟宋时薇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场电影看完，陆川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这电影拍的啥？咋跟没看一样？
“现在的电影真是越来越糊弄了，还不如回家看动画片。”陆川刚走出电影院，手机就“嘀嘀嘀”响个不停。这么晚还发消息，肯定不是陆清——他大大方方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阮淑宁的消息。
阮淑宁：有空没？出来吃夜宵，李慧娜过阵子要去燕京了，算是送送她。
陆川挑眉，心里门儿清：怕不是拿李慧娜当借口吧？之前还说要跟她们宿舍搞联谊，现在又来这出。
他回了句：现在？
阮淑宁秒回：嗯，我们在江山馨园附近的烧烤店等你。
没办法，陆川只能先送宋时薇回学校。看着她进了校门，才开车往江山馨园赶。到地方一瞅，路边站着俩大美女，阮淑宁和李慧娜挎着包并排站着，长发飘飘的样子，引得路过的男生频频回头，眼神都快黏在她们身上了。
陆川凑过去，忍不住多看了阮淑宁几眼：“哎？你咋换风格了？以前不总穿吊带裙、后妈裙嘛，今天这盘发加连衣裙，咋看咋像端庄的小学老师。”
以前的阮淑宁总带着点张扬的小性感，今天突然变得温婉起来，陆川还真有点不习惯。
李慧娜见他过来，笑着递过一杯奶茶：“特地给你买的，珍珠奶茶，加了双倍糖。”
陆川赶紧摆手：“别别别，我不喝奶茶，那玩意儿喝着齁得慌。”
李慧娜眼珠一转，又把自己手里的柠檬茶递过去，眼底满是坏笑：“那喝我的这个？柠檬茶，就是我已经喝了一口，你不嫌弃就行。”
陆川一看就知道她在耍套路——认识这么久，李慧娜能不知道他最烦奶茶？这明显是故意逗他。
他也不矫情，接过来对着吸管就吸了一大口，还故意吧唧嘴：“嗯，味儿不错，挺清爽的，比奶茶强多了。”
李慧娜瞪了他一眼，默默把奶茶的吸管拔出来，重新插了进去，结果用力太猛，杯底的奶盖都溢出来了。陆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他俩都这么熟了，还在乎什么间接接吻？再说了，嘴都啵过，这算啥？
阮淑宁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无奈地叹气：“行了行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那你咋不白天约？大晚上的折腾啥？”陆川吐槽道。
“白天我也得上班啊。”阮淑宁忍不住笑了，“你都来了，就别抱怨了，今天李慧娜请客，下次你们年轻人聚餐，我就不凑热闹了，省得你们放不开。”
李慧娜立马接话，语气带着点调侃：“没事儿，你要是不想上班，就让陆老板养你呗，给陆老板暖床，说不定还能给你批个长假呢！”
“少胡说八道。”阮淑宁现在特别不喜欢这种玩笑，总觉得像是在说以前的自己。以前她总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现在才明白，这叫现世报——自己说过的话，早晚得应验在自己身上。
进了烧烤店包厢，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陆川其实也不饿，就是过来陪她们聊聊天、喝点酒，随便吃两口垫垫肚子就行。
他翻着菜单，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弟呢？以前不总跟你们一块儿混吗？最近咋没见着人？”
阮淑宁喝了口茶水，语气有点无奈：“他现在有自己的圈子了，在公司认识了几个朋友，天天跟人家出去吃饭唱歌。”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那些人哪是真心跟她弟做朋友，不过是看着陆川的面子罢了。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这是本性，改不了。而且职场上哪有什么真朋友，上班是同事，下班谁也不认识谁，这点她早就看透了。
李慧娜突然喊了一嗓子：“陆川！过来搭把手！”
陆川抬头一看，好家伙，李慧娜居然点了两箱啤酒，正费劲地往包厢里搬。他赶紧过去帮忙，把啤酒搬进来：“点这么多？喝不完能退不？”
“放心，服务员说喝不完能退。”李慧娜说着，就让服务员先开了一箱，“来来来，别愣着，赶紧喝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阮淑宁剥着烤虾，突然想起正事：“对了，ios版本的游戏什么时候能改好？国外那边催得紧不？”
“当然是越快越好。”陆川喝了口啤酒，慢悠悠说道，“估计过阵子，公司总部得搬个地方。”
阮淑宁眼睛一亮：“搬去哪？”
“古楼医院那边，离你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以后你上班就方便多了，不用挤地铁了。”
李慧娜眯着眼睛，语气带着点酸溜溜：“哟，陆老板可真是个大暖男，为了阮淑宁特意搬家？”
阮淑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他说的是正事。”
“还说不是？你这都开始护着他了！”李慧娜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故意闹腾起来。
陆川赶紧打圆场，对着李慧娜挤眉弄眼：“别误会，我搬地方也是为了方便找你啊，以后想约你吃饭，不就近多了？”
李慧娜立马转向阮淑宁：“听见没！这就是个渣男！咱俩一起灌他，把他喝趴下！”
阮淑宁捂着额头，心里吐槽：就他俩这酒量，加起来都不是陆川的对手，还想灌醉他？省省吧。
李慧娜其实就是开玩笑，她叹了口气，语气有点低落：“说真的，我现在有点迷茫。刚开始决定去燕京的时候，还挺兴奋的，现在越想越慌，不知道去了那边会怎么样。”
陆川放下酒杯，安慰道：“正常，人都这样。不管做什么事，第一步最难，只要踏出这一步，后面就顺了。”
要是连第一步都不敢踏出去，那啥也别想干成了。其实他们今天出来吃烧烤、喝酒，说白了就是借着机会吐槽吐槽，说说心里话，聊聊未来和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
李慧娜突然来了兴致，对着阮淑宁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陆川跟我说他的目标是什么吗？”
阮淑宁好奇地眨了眨眼：“什么目标？”
“他说他要当金陵首富！哈哈哈！”李慧娜笑得前仰后合。
陆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都要去当女明星了，我做梦当回金陵首富咋了？犯法啊？阮淑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你说得对。”阮淑宁敷衍着点头，心里却有点感慨。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梦想”这两个字好像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以前她还幻想过当着名画家、首席设计师，结果现在天天在公司搞美术设计。不过想想也挺好，职位升了，工资涨了，还有公司分红，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要是再升一级，工资估计就能超过以前的最高水平了，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李慧娜撑着下巴，故意逗他：“啧啧，目标真远大啊。陆老板这么大的目标，还能这么轻松，不像我，就这点小目标都天天焦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没用倒不至于，就是确实不怎么强。”陆川毫不留情地拆台，气得李慧娜差点把手里的烤串砸他脸上。
阮淑宁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说新办公楼在古楼医院那边，现在公司确实有点挤，人越来越多了。”
“新办公楼有三千七百平米。”陆川轻描淡写地说道。
“多少？！”阮淑宁手里的烤虾都掉桌上了，眼睛瞪得溜圆，“三千七百平米？现在公司才三百多平米，这一下子扩大了十倍还多？”
“那地方地段好，是区块中心，价格肯定不便宜吧？”阮淑宁追问道。
陆川摸了摸下巴：“也就一个小目标吧。”
阮淑宁和李慧娜都愣住了：“啥意思？什么叫一个小目标？”
陆川这才反应过来，她俩不知道“一个小目标”是啥意思，只能直白地说：“就是一个亿。”
“！！！”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快凝固了。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谁都知道一个亿是多少钱，但真要拿出一个亿来买办公楼，这事儿听着就跟天方夜谭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阮淑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陆川赶紧解释：“那地方的地基和位置都特别好，我现在不买，以后肯定就被别人抢了。本来是要竞拍的，上次我去参加恳谈会，上面的人说要扶持我们这种创业公司，就先问了我的意见，算是走了个绿色通道。”
他说的“上面的人”，阮淑宁连问都不敢问——那根本不是她能接触到的层次，问了也白问。
李慧娜咽了口唾沫，看着陆川的眼神都变了：“你……你也太有钱了吧？简直就是个隐藏的土豪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陆川摊了摊手，一脸轻松，“没钱就找银行贷款呗，手续都有人帮忙搞定，就算没人帮忙，以咱们公司现在的情况，自己去贷款也能批下来。”
“你去看过那地方了吗？”阮淑宁问道。
“今天有位长辈带我去看了，内部基础装潢七月份就能弄好，到时候直接搬进去就行。”
阮淑宁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虽然不知道陆川到底能不能拿出一个亿，但就公司现在的营业额来看，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她入职后听同事说过不少内部消息，公司的游戏火得一塌糊涂，上个月加上国外的渠道收入，营业额好像都破三千万了——当然，这只是传闻，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一个搞美术设计的，以前对游戏一窍不通，从来没想过游戏居然这么赚钱。听同事说，只要有下载量就有广告收益，还有玩家充值买道具的钱……以前她总觉得一年能赚三十万就很厉害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眼界太窄了，说白了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李慧娜也反应过来了，看着陆川一脸崇拜：“我靠！照这么下去，你说不定真能当金陵首富啊！”
陆川忍不住笑了：“你也太看不起金陵首富了。你知道现在金陵首富是谁吗？名字我就不说了，你只要知道新街口那几条最繁华的街，都是他的产业，身价一千多个亿呢。”
李慧娜瞬间蔫了，看着手里的烤串叹气：“本来吃着一百多块的烧烤挺香的，一说起上亿的事儿，突然觉得这烧烤不香了。”
陆川想起晚上吃的鲍鱼和叉烧，也跟着点头：“确实，跟那顿比起来，这烧烤确实差点意思。”
“没事儿，上亿的话题以后有的是机会聊，多聊几次就习惯了。”陆川乐呵呵地说道。
阮淑宁跟着点头，陆川瞅着她，心里犯嘀咕：你到底懂不懂我啥意思啊？就跟着点头，不会是被一个亿吓傻了吧？
显然，他跟阮淑宁、李慧娜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阮淑宁突然问道：“这事需要保密吗？要不要跟公司的人说？”
“不用保密，随便说。”
“那我明天就跟同事们说，让大家有个准备，省得到时候突然要搬，手忙脚乱的。”阮淑宁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能让大家知道公司不差钱，增强点凝聚力。
有时候“财不外露”也不是绝对的，该高调的时候就得高调，当然，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
三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多。李慧娜把心里的烦心事都说了出来，又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舒服多了。阮淑宁也喝了不少，眼神都有点迷离了，明显是醉了。
陆川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
李慧娜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是啊，都这么晚了……宋时薇学校也该门禁了吧？陆川，你今晚要不就去我们那儿凑活一晚吧，别折腾了。”
阮淑宁看向李慧娜，想说什么，却对上了陆川的眼神——那眼神亮闪闪的，像极了想跟主人回家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陆川故意逗她：“我可先说好，万一我半夜忍不住溜进你房间，你可别喊救命啊？”
“想都别想！”阮淑宁立马警觉，心里把“让他留下”的念头掐得死死的，“你还是出去住吧，安全点。”
陆川撇撇嘴，知道今晚没戏了：“行吧，那被子你拿回去。对了，明天记得准时上班，别迟到。今天我是有点冲动，但你也没拦着啊。”
阮淑宁懵了：我错哪儿了？
等陆川走后，阮淑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陆川的影子，眼睛都有点湿了。陆川出门后也傻眼了，琢磨着这事儿闹的，干脆在对面宾馆开了间房。
第二天一早，陆川晨跑后买了早餐，在江山馨园门口等阮淑宁。阮淑宁一上车就问：“你昨晚睡哪儿了？”
陆川指了指对面宾馆：“还能哪儿？给你带了早餐，正好顺路去公司。”
“你等多久了？”阮淑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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