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广场的梧桐叶被秋风扫得沙沙响，林仲秋蹲在刚租来的折叠桌前，往知识曲奇包装盒上贴赵倩倩做的布偶猫挂件。
王磊扛着块手写招牌冲过来，红底黑字写着答错一题买三块，答对三题送一块——老板疯了系列，末尾还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像极了林仲秋的表情包。
咋样？够不够吸引眼球？王磊拍着胸脯，我特意让我哥用荧光笔描了边，晚上看跟霓虹灯似的。
嗯，符合我人设。林仲秋点头，突然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有大妈砍价，你就哭穷，说这些钱要捐给流浪猫，你演得像点，上次你假装被老师批评那出就挺到位。
王磊：......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
你是金牌工具人。林仲秋塞给他块曲奇，给，开工饭。
江辰抱着题库册子走过来，白衬衫袖口沾了点墨渍，像是刚从题海里捞出来。
刚打印的题库，分了三个难度等级，他把册子放在桌上，指着第一页，入门级是小学奥数，针对带孩子的家长；进阶级是高中基础题，给路过的学生；地狱级......
地狱级留给谁？林仲秋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一个等价命题，吓得手里的曲奇都掉了。
留给不服气的学霸。江辰淡定道，旁边标了答对此题，全年曲奇免费，反正没人能答出来。
林仲秋：......你比我还疯。
开市不到半小时，摊位前就排起了队。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块抛物线曲奇，奶声奶气地问：姐姐，这个弯弯的是什么呀？
这是抛物线，林仲秋蹲下来，用手指在曲奇上划了道弧线，就像你荡秋千时飞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小姑娘眼睛亮了，拉着妈妈的手嚷嚷：妈妈我要买！我要学荡秋千的数学！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指着地狱级题库，一脸挑衅：老板，这题我要是答出来，真能全年免费？
江辰抬眸：可以，但需要当场写出完整证明过程，我这里有草稿纸。
男生埋头写了半小时，最后把笔一摔：这题根本没解！你们故意的吧？
所以叫地狱级。林仲秋笑眯眯地递上块曲奇，安慰奖，欢迎下次挑战。
正热闹着，一个穿制服的城管叔叔走过来，林仲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王磊启动哭穷预案。
没想到城管叔叔拿起块曲奇尝了尝，点头道：味道不错。你们这义卖是吧？我刚在社区群里看到了，手续齐全，注意保持卫生就行。他顿了顿，指着题库，那道小学奥数题，我儿子昨天刚做错，能给我讲讲不？
林仲秋和江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江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线段图：您看，把总长度设为单位1，第一次截去1\/3，剩下的2\/3里再截去1\/4......
夕阳西下时，摊位前的人渐渐少了。
赵倩倩抱着捐款箱数钱，笑得眼睛眯成缝：一共卖了八百二十七块五，扣除成本，能捐给救助站六百多！
王磊瘫在折叠椅上，揉着喊哑的嗓子：我今天至少哭了八回，现在看谁都像要砍价的大妈。
林仲秋看着空荡荡的曲奇盘，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老板娘塞给她的那盒高级黄油：说好了，今晚请大家吃顶配版曲奇，加三倍巧克力豆。
收拾摊位时，江辰突然指着梧桐树下的阴影：那里有只流浪猫，好像受伤了。
几人围过去，只见一只三花猫蜷缩在落叶里，后腿有道伤口，正微微发抖。赵倩倩眼圈红了：怎么办？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吧？
我来抱。林仲秋小心翼翼地把猫抱起来，猫咪没挣扎，只是轻轻喵了一声。
江辰从包里掏出消毒棉签和绷带——居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宠物急救包。
你连这都带了？林仲秋惊讶道。
以防万一。江辰低头给猫咪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他，救助站的人说，流浪猫很容易受伤。
宠物医院的医生给猫咪处理完伤口，说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林仲秋付了医药费，摸着猫咪的头说：等你好了，就去我们学校的流浪猫投喂点，那里有吃不完的曲奇......哦不对，是猫粮。
走出医院时，月光已经爬上树梢。王磊扛着折叠桌，赵倩倩抱着空捐款箱，林仲秋和江辰走在后面，手里拎着剩下的半包曲奇。
今天挺成功的。林仲秋咬了口曲奇，巧克力豆在嘴里化开。
江辰点头，但地狱级题库需要更新，刚才有个教授说，那道题其实有个简化证明思路。
林仲秋：......放过那些可怜的顾客吧。
路过社区公园时，看到白天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在荡秋千，她妈妈站在旁边，拿着手机拍视频，嘴里念叨：你看，这就是抛物线......
几人相视而笑，王磊突然说：我发现啊，搞事情也分高级低级，咱们今天这波，算高级的吧？
林仲秋点头，用爱发电，顺便搞钱，比单纯吵架有意思多了。（作者君也想要番茄出品的免费为爱发电，各位读者大人记得点赞收藏～(? ???w??? ?)）
江辰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今天的收支明细，旁边还画了只三花猫，正啃着曲奇。
这是今天的野生经济学报告他说，成本、收益、社会效益，都记上了。
林仲秋凑过去看，在社会效益那栏，江辰写着：让数学有了甜味，让善意有了形状。
她突然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月光，也挺合适的。
月考成绩下来那天，林仲秋的数学卷子上第一次出现了分，红笔写的数字像朵盛开的花。
陈雪抢过卷子翻来覆去地看，咋舌道：你这进步比坐火箭还快！上次还是28分，这次直接翻倍带拐弯！
那是，林仲秋得意地晃了晃卷子，我现在做数学题，就像给曲奇裱花，知道哪该多挤点奶油，哪该收着点。
江辰的卷子还是满分，只是在最后一道附加题旁边，老师用红笔写了行字：解法过于野路子，但逻辑成立，建议整理成规范步骤。林仲秋凑过去一看，差点笑喷——江辰居然用蛋糕分层法解释了立体几何的切割问题，把每个面比作蛋糕的不同夹层。
学霸，你这是被我带偏了啊。她戳了戳卷子上的二字，再这样下去，你的物理书都要变成食谱了。
江辰没恼，反而指着她卷子上的错题：这道概率题，你算错了分母。就像你卖曲奇时，把买三送一算成了买二送一，少赚了五块钱。
林仲秋：......能不能别提五块钱的事？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