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跟谁学的……”程砚无奈扶额，自觉平日里虽爱开玩笑，但怎么也算不上泼皮无赖，“罢了罢了，名师出高徒。”
许昭不再理会他，低头继续写卷子，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
“真是无趣的凡人。”程砚抱着他的保温杯，转身又和后排两人热络地聊开了。
……
晚上回到家，许昭坐在书桌前，点亮手机屏幕，开始认真搜索钞票抱枕，恶搞钱币玩偶。
翻了几页后，她眼睛一亮——还真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百元大钞造型的抱枕，尺寸足够大，面料看起来也很柔软。
她当即给林安拨去视频通话。
“林安，我找到个特别适合他的礼物，你看看。”说着把商品截图发了过去。
“哈哈哈哈！”林安点开图片后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好！他说不定真会天天抱着睡觉。”
“其实我原本想直接给他发个五十块红包了事。”许昭忍俊不禁。
“五十块？你要收买他当死士吗？出手这么阔绰。”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许昭的想象力。
她仿佛看到程砚收到红包后，立刻单膝跪地，朝她抱拳行礼：“小姐要我杀何人？砚定当不辱使命！”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许昭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得笑倒在桌前。
“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视频那头的林安一头雾水，随后认真地建议，“其实送吃的也不错，我估计以他的性子，连给自己买个生日蛋糕都得抠抠搜搜算计半天。”
许昭止住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像程砚会做的事，能省则省，不花就不花。
“等等！”林安突然把脸怼到镜头前，眯起眼睛，“你怎么会连他生日都记得这么清楚？有情况啊许昭同学！”
许昭淡定地咬了口苹果：“是他自己说的，就上次咱们出去火锅。”
“啧啧，我怎么不知道。”林安突然戏精附体，捂住心口，“那为什么我过生日的时候，某人都要等我提醒才想起来！我的心好痛，需要奶茶才能治愈……”
“少来这套！”许昭笑着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去年某人生日，非要我陪她去玩密室逃脱，结果被Npc追得满场跑，最后挂在我身上哭的是谁来着？”
“那、那是剧情需要！”林安瞬间脸红，“而且后来不是连续请你吃了一周的麻辣烫赔罪嘛！”
“是啊，整整七天，顿顿麻辣烫，我现在看到豆皮都想吐。”许昭扶额，“老板都忍不住问你要不要办个会员卡。”
林安在屏幕那头笑到打嗝：“这说明我们专一！不过说真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下我的提议？送他个蛋糕算了，我都能想象到他收到抱枕时那副嘚瑟样——”
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程砚的语气：“许昭同学，你这是要包养我吗？虽然五十块少了点，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停！”许昭赶紧打断她的即兴表演，“再说下去这礼物就没法送了。”
“哈哈哈哈，你居然会在意这个？”林安在屏幕那头笑得东倒西歪，“平时怼他的时候可没见你手软过！”
“打住打住，这事就这么定了。”许昭扶着额头叹气，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认识了程砚和林安，她觉得自己离端庄稳重这四个字越来越远了。
曾经仪态万千（自以为）的许昭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两个活宝，一个成天插科打诨，一个随时戏精附体，简直堪称女版程砚和男版林安的完美代言人。
她手指飞快地操作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下单，仿佛慢一秒就会改变主意。
“至于蛋糕嘛……”她小声嘀咕，“到时候随便买个最小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反正以他的胃口，估计连蛋糕胚都不会剩下。”
“喂喂！我还没说完呢！”林安在视频那头抗议，“你确定不顺便准备个生日帽吗？就是那种会唱歌的——”
“好了时间到了，再见！”许昭眼疾手快地挂断视频，完美屏蔽了林安后续的鬼点子。
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订单已完成的提示，忍不住想象程砚收到这个奇葩礼物时的表情——大概会先愣三秒，然后开始即兴表演，最后抱着钞票抱枕安然入睡。
想到这里，许昭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此刻的程砚在做什么呢？
“您好您好，是李阿姨吧？您放心，我们许老师讲课那叫一个深入浅出…”
他正蜷在凳子上，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对对对，中考第三！一中大学霸！”
“课时费？哎哟您这可问着了！”他顺手抓过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通按，“现在请个钢琴陪练都要三百了，我们这可是行走的状元笔记成精啊！两百一课时那是友情价…”
电话那头似乎报了个价，程砚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多少？！一小时一百？阿姨您这就不够意思了！现在菜市场猪肉都涨到三十五一斤了，我们这可是活生生的清北苗子！”
“这样，我给您算笔账——现在投资两百一课时，等孩子考上重点高中，这点钱还不够择校费的零头！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要不这样，您今天定下来，我私人再送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限量烫金版！上面还有学霸亲笔写的加油二字！”
“阿姨您还在听吗？刚说到哪了？对对对，这个价钱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我都要倒贴奶茶钱了！”
刚端起保温杯想喝口水，手机又响了。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瞬间挺直腰板按下接听： “叔叔您好！对，就是中考第三的许昭…什么？嫌贵？您听我说——”
突然呛了口水，边咳边坚持输出：“咳…您想想，现在给孩子报个跳绳班都要一百五！我们这可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