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拽着许昭一口气跑到僻静的拐角,这才松开手,双手叉腰,对着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合伙人”,气得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许昭下士。”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个废物点心!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啊?!搞毒品交易吗?!你那语气!那神态!那‘硬货’!‘绝对正’!就差没问人家‘现金还是扫码’了!警察叔叔要是路过,直接就能把你铐走你信不信?!” 程砚越说越激动,手指都快戳到许昭脑门上了,唾沫星子(如果有的话)估计能给她洗脸。
许昭眨了眨眼,非但没被吓到,反而一脸“明明是你教的”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求知欲的困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之前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吗?‘手上有批货,绝对正!’ 我还特意学了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呢!”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完美复刻了程砚的“商业精髓”。
“我说个锤子!!!” 程砚感觉自己快要心梗了,捂着胸口,声音都劈叉了,“我那是跟你!是合伙人内部交流!是战略部署!谁让你直接照搬到客户脸上了?!还凑那么近!你那不是推销!你那叫恐吓!叫自首!叫主动送人头!客户没当场报警说有人骚扰都是人家涵养好。”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另一只手痛苦地捂住了额头,感觉一辈子的英明都在刚才那几分钟里灰飞烟灭了。“苍天啊…我纵横商海这么多年…真是…真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没有之一!” 语气充满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悲怆。
许昭歪着头,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然的好奇,发出了灵魂一击:“哦?你还带过其他学生吗?除了我之外。”
“……” 程砚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瞪着许昭那张写满“真诚求知”的脸,所有悲愤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
“没!有!”他咬牙切齿地承认,“目前就你一个!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估计也难有来者了!”
他直起身,用一种近乎“哀悼”的眼神看着许昭,缓缓摇头:“结果呢?结果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我的宏伟蓝图…我的商业帝国地基…还没开张,差点就因为你一句‘硬货’被扫黄打非办给端了!”
许昭看着程砚那副“痛心疾首”、“如丧考妣”的模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操作可能、大概、也许…是有点过于“硬核”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叠无辜的签名,又看了看一脸生无可恋的程砚,难得地产生了一丝丝名为“心虚”的情绪。
她默默从书包侧兜掏出早上没喝完的半瓶牛奶,插上吸管,小口小口地嘬了起来,试图用“乖巧.jpg”来缓解这尴尬(主要是程砚单方面尴尬)的气氛。
程砚看着她这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样子,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抹了把脸,认命般地嘟囔:
“算了算了…指望你冲锋陷阵是指望不上了…看来以后这种‘一线接触客户’的危险工种,还是得朕亲自出马…你就…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和…后台技术支持吧…”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找合伙人,是在供祖宗。
程砚痛定思痛,深刻认识到“一线销售”这种高技术工种,还是得他这种老江湖亲自操刀。许昭?暂时被安排在了“战略威慑”和“后勤保障”的岗位上。
校门口人流如织,程砚那双堪比x光的“商业雷达眼”滴溜溜一转,瞬间锁定目标——一个穿着崭新潮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眉头紧锁、对着手机屏保唉声叹气的男生
特征:家境不错,学业焦虑型
“瞧见没?优质客户!焦虑是消费的沃土!”程砚压低声音,对身旁抱着他书包、宛如人形静物写生的许昭进行实时教学,“这种选手,需要的不是答案,是玄学!是精神支柱!”
他整了整衣领,脸上瞬间镀上一层“世外高人”的悲悯光辉,悄无声息地踱到焦虑男生身边,用一种仿佛能穿透灵魂的低沉嗓音开口:
“同学…你眉宇间有股‘数理之困’的郁结之气啊…”
男生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程砚那副“我懂你”的表情,下意识点头:“是啊同学,这物理竞赛题,简直不是人做的…”
“非也非也!”程砚高深莫测地摇头,手指虚空一点,仿佛点破了天机,“非题之难,乃气运未至!你缺的,是一点…文曲星的官方认证加持!”
“啊?官方认证?”男生一脸懵。
“正是!”程砚眼神陡然锐利,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他猛地从书包内袋(一个用绒布包着的夹层)郑重其事地请出一张纸——纸张考究,上面一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签。
签名旁边,还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了个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男生被这阵仗唬住了:“这…这是?”
“嘘——!”程砚立刻做了个噤声手势,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在交接核武器密码,“此乃校长亲笔加持、开过光的‘逢考必过’符印签名真迹!” 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神圣感。
“开…开过光?”男生眼睛瞪大了。
“当然!”程砚一脸肃穆,“此乃校长于月圆之夜,沐浴焚香后,在历代一中状元画像前,饱蘸朱砂混和了99名学霸祝福眼泪的灵墨,一笔一划,注入浩然正气与学运鸿光而成!”
他小心翼翼地指着那个鬼画符,“看到这个‘文曲星引路符’了吗?校长画符时,窗外雷声隐隐,室内紫气东来!此物一出,魑魅魍魉退散!文曲星君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