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霞大大咧咧地想跟陈建民说木材深加工的事儿,正要拿她坐着的凳子举例说明,没想到被她折磨了好一阵子的凳子,以自断一腿的代价提出严重抗议,差点儿让她摔倒在地上。
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陈建民及时出手,让她避免了一个小小的事故,可是,她手里夹的烟头也趁机作乱,弹起来之后,跟长了眼睛似的,从她下巴颏前面精准无比地落进她胸前。
“啊……”
刘玉霞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要起身,可是她现在腰担在陈建民腿上,两腿还处于伸直状态,咋整都不可能爬得起来。
还好陈建民反应很及时,穿过她胳肢窝的手往上一用力,把她抬起来,让她坐到了腿上,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帮她扑落那颗罪恶的烟头。
结果吧,刘玉霞为了显俏,风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腈纶毛衣,毛还挺长的那种,那一小块地方当时就被烟头烫冒烟了。
刘玉霞急得不行,一把拽开风衣的腰带,想要解开那几颗大扣子的时候,陈建民两手抓住衣襟往两边儿使劲儿一扯,“扑”的一下,就把扣子都给扯下来了。
完事转身从柜子上拿起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大茶缸子,瞅都没瞅,连茶带水直接倒在刘玉霞胸前。
别说,这一招儿真挺管事儿。
粘到毛衣上的烟头立马熄火了,极为不甘心地冒出最后一缕轻烟,湿答答地挂在刘玉霞胸前的高丘之上。
刘玉霞睁大了眼睛,看一下自己毛衣,又看一下陈建民,老半天不说话。
陈建民眨巴着眼睛轻轻地拈住那根烟头,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好心好意地说道:“茶水不热,应该烫不着你。烟头就不好说了,疼不疼,要不你脱下来检查一下呗?”
“检查个屁呀,一个烟头还能把我点着了啊?”刘玉霞欲哭无泪,“完犊子了,这是我妈刚给织的毛衣,烫了不说,你瞅瞅,这都啥玩意儿啊?”
呃……也确实狼狈了一点儿,泡开的茶叶从高丘之上一路挂到毛衣下摆,这还不是重点,满满一大茶缸子差不多能装二斤水,一点儿都没糟践,全都在刘玉霞身上。
陈建民打量了一下,心说妹子你担心的点不太对呀。
因为她穿的那条深蓝色牛仔裤,两个裤腿儿内侧湿得很明显,直接湿到了裤脚位置,还在往下滴答水。反倒是红色的毛衣因为毛比较长的缘故,没沾到多少水,要是把茶叶片子都摘下来,不细瞅根本就看不出已经湿了。
所以,说她那啥了……看到的人肯定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看到陈建民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大腿,刘玉霞低头看过去……“啊……我他妈就知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儿!”
陈建民强忍着笑捂住嘴,转过身去。
他也不想这样,问题是刚才真怕她烫到那高丘,要是不小心留个疤拉啥的,可就暴殄天物了不是?
作为一名合格的护林员,他感觉自己的应急处置措施得当,收效明显。
就是后果……
“啊……陈建民!我他妈还能回家了吗?”刘玉霞一双粉拳在陈建民身上捶了好几下,指着门口方向喊:“赶紧给我找身衣裳啊。”
陈建民几步就跑到了外屋,回手把门关上之后蹲在地上笑得起不来了。
好在这会儿佟玉兰去村里雇人去了,周丽红在看过菌房之后回家去找周三里商量事儿去了。周二光等人又都在院子里训练。
这么一来,谁都不知道东屋发生的故事,也算是没闹出太大的新闻来。可是现在得给刘玉霞找衣裳啊。陈建民有点儿愁,这姑娘近一米七的个头,比周丽红高出一截,肯定穿不了她的衣裳,至于佟玉兰的衣服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现在该去找谁借?
想了半天,他也懒得出去了,转身又回到了东屋。
刘玉霞可能是觉得冷了,直接趴到炕头上,扭头看到陈建民这么快就回来了,拧着眉毛说道:“我说,你赶紧给我整套衣裳啊,我是坐人家车来的,人马上就要来接我了。”
“别急别急,哥马上给你解决哈。”
陈建民说着话,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去西柳上货时买的牛仔裤,又翻出一件衬衣,一件旧毛衣,全都扔到了刘玉霞身边儿,“妹子,护林站那两位女同志的个头都没你高,差距不小,她们的衣裳你穿不了,就对付穿我的吧。”
刘玉霞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让一个大男人出去借女同志穿的衣裳,确实有点儿为难人家了,对付穿他的衣裳倒也是个办法,不管咋说总比瞅着像尿裤子要强吧?
想到这儿,她挥手往外赶陈建民:“你先出去。”
陈建民还在柜子里找东西,听到她的话,拎着一件背心和裤头抖了抖,非常关心地说道:“那啥,里面的要不要换?这两件都是洗干净的。”
本来他是跟刘玉霞开玩笑的,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刘玉霞就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蹭”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窜到他面前劈手抢过去,还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呃,有点儿大。”
陈建民绝倒,第一次在一个女同志面前有点儿不自然了,反手夺回那两件东西,胡乱地往柜子里一塞,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响起刘玉霞的轻笑声:“喂,你是抹不开(害羞)了吧?这可真奇怪了,你这么厚的脸皮能红得过来吗……”
“咣!”陈建民跑到外屋地,头都没回,重重地关上东屋门。
他就说吧,这姑娘不值得可怜,就不该给她找衣裳,不该急中生智地往她身上泼水,就让那烟头给她那高耸的地方烫出个记号就好了。
咦?刚才她喊啥来着……这么厚的脸皮?
她是没领教过啥是厚脸皮吧?
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啥都不在乎。
陈建民站在门口默默地在心里查着数,查到三十的时候,贼笑着慢慢地拉开门,并没有急着往里走,往前迈出一步,一只脚伸进屋里,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缓缓地摆头看过来。
呵呵,真白呀!
“啊……”
刘玉霞发出一声怪叫,“呼”的一下,把自己刚脱下来的毛衣朝他扔过来,“陈建民,你偷看人家,也不怕长针眼儿?”
陈建民接住扔过来的毛衣,面带微笑:“我这是偷看吗?是光明正大地看好吧!”
“你……你……”
刘玉霞终于告饶了,红着脸说不出来话来,转身拉过来一张被子蒙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