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厦的晨露还凝在阶前，公告栏的琉璃屏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王羲之踮着脚，提笔在屏侧题字：“《秦宫月》首映，当浮一大白”，笔锋刚劲，墨香混着朝露的清冽散开。谁知他手腕刚收，杜牧就像被磁石吸来似的，一脑袋扎进人群，新做的锦袍袖子“啪”地蹭过未干的字迹，留下道灰扑扑的印子。
“哎呀！”杜牧捂着袖子直咋舌，“羲之兄莫恼，实在是这预告片勾得人腿肚子打转！你瞧这杨贵妃的剪影，比我那‘春风十里扬州路’里的姑娘还俏三分！”他边说边往屏上凑，鼻尖都快贴上玻璃，活像只盯着糖人的馋猫。
“听闻片中有场鸿门宴的戏，”刘邦扒着栏杆探头，手里还攥着半块樊哙肉干，油星子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晕圈，“项羽那小子演得咋样？别又像上次试镜，拔剑差点劈了道具桌。上次他演‘力拔山兮’，愣是把道具鼎掀了，害得剧组赔了三钱银子。”
“放心，”一旁的虞姬正给阶前的海棠浇水，银质水壶倾斜时，裙裾扫过青苔，带起串细碎的水珠，“项将军这次稳得很。昨日他托人送了坛楚地的‘忘忧酿’，说等首映，要与诸位共饮。他还说，这次剑穗都系了三圈，保准甩不脱。”她提起酒坛时，裙角沾着的海棠花瓣簌簌落下，正好掉在刘邦的肉干上，吓得刘邦一哆嗦：“哎哟！这花瓣比樊哙的刀还吓人！”
李时珍背着药篓从后门进来，篓里的艾草、当归混着清香散开，把肉干的油腻气压下去不少。“我给贵妃瞧过方子，”他掏出个青釉小瓷瓶，瓶身上贴着张泛黄的药方，“她为了练《霓裳羽衣舞》，脚踝肿得像个馒头，这药膏是用当归、红花配的，正适合剧本里‘玉阶跌伤’那场戏。”他晃了晃瓷瓶，“平台说咱住户有福利，凭这药方子能换两张会员券，谁要？”
人群顿时像炸开的蜂窝。孔融捧着个竹篮，里面的梨滚得满地都是，他手忙脚乱地捡着，额头上沁出细汗：“我要我要！我家小子天天在学堂跟人打赌，说‘焚书坑儒’的特效比先生讲的《论语》带劲。上次他拿我画的简笔画演‘焚书’，愣是把作业本烧了个窟窿，被他娘追着打了三条街，现在见了我还躲呢。”
“那特效可费了功夫，”负责道具的张衡擦着浑天仪模型，铜制的龙嘴里叼着颗小铜珠，“我设计的地动仪道具，龙嘴里的铜珠真能掉蟾蜍嘴里。拍那场戏时，陛下瞅着稀奇，愣是让我演示了八遍，最后还夸‘比史官写的靠谱’。”他边说边用绸布擦着铜珠，“对了，片里的浑天仪指针，还是我用当年观测星象的旧零件改的。”
正说着，刘彻带着卫青、霍去病大步进来。刘彻穿件玄色龙袍，腰间玉带镶着翡翠，金冠上的珠串随着步伐轻响；卫青一身明光铠，甲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腰间佩剑的穗子是匈奴的狼尾做的；霍去病的披风上还沾着虚拟战场的草屑，脸上带着点少年人的桀骜。身后跟着赵刚，手里拿着本牛皮笔记本，时不时低头记着什么；李云龙扛着他的“意大利炮”模型，炮管上缠着圈红绸子，嚷嚷着：“啥首映式这么热闹？俺老李也来凑个趣！”
刘彻瞥了眼琉璃屏，眉峰一挑，金冠上的珠串晃出细碎的光：“哦？竟是以秦宫为背景？去病，你觉得这戏里的沙场戏能比得过咱们当年的漠北之战？”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玉带，那玉带上的翡翠雕着只展翅的雄鹰，是漠北之战的战利品。
霍去病把披风往肩上一甩，披风边角差点扫到孔融的竹篮：“陛下放心，就凭这花架子特效，肯定不及咱们真刀真枪的万分之一！不过看看也行，权当解闷。”他说着拍了拍胸脯，铠甲发出“哐当”声，吓得旁边卖花的小丫鬟捂紧了花篮。
赵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琉璃屏的光：“李团长念叨好几天了，说想看看这新片子里的战术布置。上次他看剧本片段，说‘荆轲刺秦的走位太傻，换咱独立团的弟兄，三分钟就能拿下’。”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仔细一看，竟是“《秦宫月》战术漏洞分析（初稿）”。
李云龙一挥手，手里的炮模型差点砸到李时珍的药篓：“那是！想当年打平安县城，咱的战术都比这戏里的靠谱！不过话说回来，这会员券给俺一张，俺跟老赵也沾沾光。”他盯着琉璃屏上的会员权益，突然咧嘴笑了，“哎？还送‘帝王尊享套餐’？这里头有啥？是不是能管够喝酒？”
众人哄笑时，琉璃屏突然亮起预告片——秦始皇站在泰山封禅台，玄色龙袍被山风掀得如墨浪翻涌，身后的群臣跪了满地，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得屏幕都在颤；镜头一转，杨贵妃在华清池边抬手，指尖凝着水汽，转瞬间化作漫天梨花，落在她的霓裳羽衣上，像堆了层碎雪。配音是司马迁的声音，沉稳如钟：“千载之下，犹见其人……”
“好！”曹操抚着胡须叫好，指缝里还沾着点墨汁——刚才正给郭嘉改诗呢。这一声吓得怀里的郭嘉一抖，手里的酒盏洒了半杯，正好泼在曹操的锦袍角上。“孟德公别急，”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扇面上的“淡泊明志”四个字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我算过黄历，首映那天是吉日，宜观影，宜会友，还宜……讨杯庆功酒。”
“要我说啊，”李白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往人群里挤，“庆功酒算啥？等片子上映，咱把陛下和贵妃请来，在大厦的庭院里摆宴。我给他们弹剑作歌，清照姐弹琵琶，子瞻兄填新词，保管比片子里还热闹！”他说着往嘴里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王羲之刚题的字上，晕开个小小的墨团。
王羲之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狼毫笔差点戳到李白鼻尖：“太白！你这泼猴！我的字！这可是用会稽山的紫毫写的！”说着就要去抢酒葫芦，两人追着闹着，撞翻了孔融的竹篮，梨子滚得满地都是，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刘彻看着这热闹景象，嘴角也勾起点笑意，对卫青道：“看来这片子倒成了桩乐事。回头让御膳房备些点心，首映那天，咱们也来凑凑这市井的热闹。”
卫青拱手应道：“臣遵旨。只是……”他瞥了眼李云龙的炮模型，“那‘意大利炮’，不会真在观片时响吧？上次在训练场，他那模型炮愣是把稻草人轰了个窟窿。”
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模型！绝对是模型！就是看着唬人！”可他说着，偷偷用指甲抠了抠炮管，不知在琢磨啥。
赵刚无奈地摇摇头，在笔记本上添了行字：“首映注意事项：看好李团长的炮模型，防止走火。”
这时，琉璃屏突然弹出条新通知：“《秦宫月》首映礼将在大厦顶层宴会厅举办，邀请部分住户参加，有意者请至前台报名。”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刘邦第一个冲向前台，肉干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喊：“我去！我要见项羽！上次试镜他欠我半只烧鸡，这次非得讨回来！”
虞姬笑着跟上：“我也去，替项将军看看场地。他说要是宴会厅的柱子不够粗，怕演‘力拔山兮’时撑不住。”
李时珍提着药篓快步跟上：“我去给贵妃再瞧瞧脚踝，顺便问问她那玫瑰露的方子。上次她用这露水泡的桃花酥，香得我家药童直淌口水。”
孔融抱着剩下的梨，也跟着往前挤：“我去！我家小子要是知道我见了真陛下，能在学堂吹半年！说不定还能让陛下给签个名，比先生的评语管用。”
众人闹哄哄地往前台涌，王羲之还在追李白讨说法，曹操正给郭嘉擦袍角的酒渍，诸葛亮摇着羽扇算着报名人数，李云龙扛着炮模型，琢磨着在首映礼上给大伙儿露一手“战术分析”。
晨露渐渐被阳光晒化，时空大厦的庭院里，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热闹提前奏乐。尚天站在回廊下，看着这满院的欢腾，突然觉得，比起片子里的千年故事，这大厦里的烟火气，才是最动人的风景。而这场因电影而起的热闹，显然才刚刚开始。
前台很快排起长队。负责登记的是张婶，她戴着老花镜，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刘邦，登记！职业……前沛县亭长？行。想看啥场次？哦，要离项羽最近的位置。”
“给俺来俩！”李云龙把炮模型往柜台一放，“俺跟老赵，要前排！看战术清楚！”
赵刚补充道：“麻烦选个离过道近的，万一李团长激动起来，方便拉他。”
张衡抱着地动仪模型也来了：“我报名！想看看片里的道具跟我做的像不像。对了，能把模型带进去不？我给陛下演示演示。”
张婶头也不抬：“只要不是易燃易爆品就行。哎，那谁，孔融，你篮子里的梨别蹭到登记表，都沾果汁了！”
孔融赶紧把梨往怀里拢了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梨甜，忍不住想啃。”
队伍末尾，刘彻对卫青低语：“不必登记了，朕让总管去说一声便可。”他看着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觉得比朝堂有趣多了，“你看那卖梨的，倒比大臣们坦诚。”
卫青笑道：“市井之乐，本就如此。”
这时，李白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两张会员券：“搞定！羲之兄，给你一张！算赔你那幅字了！”
王羲之接过券，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不过首映礼上，得给我磨墨，我要给陛下题字。”
“没问题！”李白拍着胸脯，“只要有酒，让我干啥都行！”
远处，杨贵妃的侍女正往公告栏贴海报，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贵妃的霓裳羽衣是用鲛绡做的吗？”“陛下的龙袍绣了多少条龙？”“鸿门宴那场戏，樊哙真吃生猪肉吗？”
侍女被问得脸红，笑着摆手：“诸位去看首映就知道啦！保管比我说的精彩！”
夕阳西下时，报名的队伍才渐渐散去。尚天看着前台堆成小山的登记表，突然想起苏轼早上说的话：“其实啊，大家盼的哪是片子，不过是借着由头，凑个热闹，图个欢喜。”
这话不假。时空大厦的住户来自各朝各代，平日里各忙各的，难得有件事能让所有人聚在一块儿。这《秦宫月》，倒像根线，把散落的珠子串成了串。
夜幕降临时，庭院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李云龙和赵刚正围着炮模型嘀咕，李白在石桌上写贺词，王羲之在旁边监工，孔融的儿子抱着个布偶秦始皇，缠着父亲问东问西。
尚天望着这一切，觉得明天的首映礼，定会比片子本身更精彩。
第一百零四章：广告围城的烦恼
首映礼前三天，时空大厦的每个角落都飘着《秦宫月》的气息。电梯里的广告屏循环播放着预告片，食堂的菜名换成了“始皇红烧肉”“贵妃桂花羹”，连走廊的地毯都印上了秦代的云纹图案。
李云龙和赵刚是食堂的常客。李云龙捧着碗红烧肉，吃得满嘴流油，油星子溅在胸前的衣襟上：“老赵你看这肉，色泽红亮，比咱独立团过年的还香！就是这名字取得不咋地，叫啥‘始皇红烧肉’？依我看，叫‘平安县城大捷肉’才带劲！”
赵刚笑着给他递过手帕：“快吃你的吧，别瞎起名字。对了，昨天我去平台总部问了，他们说会员确实能免广告，不过得提前激活。我已经给咱俩的账号充了值，保准看片顺畅。”
“激活激活！”李云龙一抹嘴，筷子往桌上一拍，“咱可不能让那些破广告耽误看正片！尤其是那兵器广告，上次看预告片插了一回，那剑看着就软趴趴的，还敢叫‘陛下同款’？依我看，还不如咱独立团的刺刀好使！”
正说着，刘彻带着卫青、霍去病走进食堂，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食盒。“听闻食堂有新菜式，”刘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金冠在灯光下闪着光，“朕也来尝尝这‘始皇红烧肉’。”
霍去病刚要落座，就被食堂大妈王婶拦住：“哎哎，这位将军，铠甲别蹭着桌子，刚擦的！”王婶手里的抹布在桌子上划着圈，“上次有个穿戏服的，把龙袍蹭在油碟里，洗了半天才干净。”
霍去病赶紧直起身，小心翼翼地坐下，铠甲与椅子碰撞，发出轻响：“抱歉，下次注意。”
卫青忍着笑，给刘彻盛了碗桂花羹：“陛下尝尝这个，听说和贵妃同款。”
刘彻抿了口，眉峰舒展：“嗯，清甜爽口，比宫里的少了些甜腻，倒有几分市井气。”他看向窗外，庭院里的灯笼映着海棠树，“这大厦的夜景，倒比未央宫多了些烟火气。”
这时，李白端着酒壶闯进来，差点撞翻小太监手里的食盒。“陛下！”他把酒壶往桌上一放，酒液晃出些微，“臣给您带了好酒！这是用大厦后院的桂花酿的，比预告片里贵妃喝的还香！”
刘彻接过酒壶，倒了杯尝了尝：“不错。太白，首映礼的弹剑作歌，可别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李白拍着胸脯，酒壶往腰间一挂，“臣还约了清照姐伴奏，她的琵琶，保管比宫里的乐师弹得好！”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首映夜的观星台早已座无虚席。观星台原是观测天象的地方，今晚被改造成了临时放映厅，穹顶的玻璃透着月光，四周摆着长桌，上面堆满了瓜子、花生和果盘。
司马光搬来自家的编年体坐垫，厚厚的一摞，看着像座小书山，他小心翼翼地把坐垫摆好，生怕被人蹭脏。“这可是从《资治通鉴》原稿上裁下来的边角料做的，珍贵着呢。”
柳永带着琵琶女在角落调试琴弦，琵琶声叮叮咚咚，像山涧流水。“等会儿片子演到贵妃跳舞，我就弹《春江花月夜》，应景。”
连陶渊明都从东篱下摘了束菊花，插在案头的陶瓶里，说要“以菊佐影，以酒助兴”。他穿着粗布衣裳，手里的酒盏是粗陶的，与周围的精致茶具格格不入，却透着股自在。
尚天忙着调试投影设备，李云龙凑过来，指着他手里的遥控器：“小尚，这玩意儿好使不？别到时候跟咱那电台似的，说哑就哑。上次打伏击，电台突然没声，差点误了大事。”
“放心吧李团长，”尚天笑着说，“这设备刚检修过，保准没问题。技术员说了，就算断网，也能离线播放。”
“那就好那就好，”李云龙搓着手，眼睛盯着屏幕，“俺跟老赵还等着看战术呢。尤其是鸿门宴那场，看看项羽的阵型摆得咋样。”
赵刚推了推眼镜，拿出笔记本：“我把关键场次都标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好好分析分析。你看这页，荆轲刺秦的走位，明显有漏洞，要是换咱独立团的侦察兵……”
八点还差一刻，观星台的灯暗了下来，琉璃屏亮起平台的logo。众人屏息凝神，等着正片开始。可片子刚演到秦始皇亲政，画面突然一闪，切进段兵器广告——黑脸壮汉抡着把青铜剑，在镜头前耍得虎虎生风，末了还大喝一声：“陛下同款，买一送一！不好用不要钱！”
“胡闹！”孔子气得用拐杖敲地，拐杖头在青石板上凿出小坑，“此等粗制滥造之物，也敢称‘陛下同款’？当年朕周游列国，见多了神兵利器，哪有这般浮夸的模样！”
李云龙“嗤”了一声，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就这剑，劈柴都嫌钝！上次老赵给炊事班打了把菜刀，都比这看着结实。”
赵刚点头附和：“确实不合理，从战术角度看，这种剑重心不稳，实战中很容易脱手。广告商为了赚钱，真是啥都敢吹。”
广告还在继续，先是卖“长生不老丹”的，一个白胡子老道举着个瓷瓶，说吃了能活五百岁；接着是“秦宫地砖”的仿品广告，声称铺在家里能“镇宅旺运”。
“荒唐！”司马迁气得胡子发抖，手里的竹简都攥弯了，“史书所载，秦代地砖以‘铅丹’防腐，质地坚硬，岂是这种陶土疙瘩能比的？此等虚假宣传，当记入史册，警示后人！”
陶渊明慢悠悠地啜着酒，看着屏幕上的广告，忽然笑了：“这些商家，倒比东晋的门阀还会钻营。不过话说回来，这地砖铺在茅房，或许还能防臭？”
众人被逗笑，刚才的怒气消了大半。广告总算结束，正片继续，可没看几分钟，又弹出个小窗广告——是卖“鸿门宴同款酒壶”的，点击才能关闭。
李云龙手快，“啪”地按了关闭，骂道：“这破广告跟打游击似的，防不胜防！要是在战场上，早被咱的机枪扫了！”
观星台里怨声渐起，有人嚷嚷着“还不如回屋看盗版”，有人拍着桌子叫平台客服。尚天赶紧调出设置，试着屏蔽广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清净了些。
正片演到项羽摆宴，樊哙持剑闯帐那场戏，众人看得入神——只见樊哙披甲带剑，怒目圆睁，对着项羽大声斥责，气势比屏幕里的广告还足。
“好！”李云龙猛地拍桌，震得花生壳跳起来，“这股子狠劲，有咱独立团的范儿！你看他这站位，既护住了刘邦，又能随时反击，战术意识绝了！”
赵刚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樊哙的步伐是‘踏雪无痕’的变式，适合短距离突进。项羽的侍卫阵型有破绽，左翼空当太大，要是咱派个突击班……”
两人一唱一和，倒把观星台当成了战术研讨会。刘彻看得兴致勃勃，时不时插句：“当年漠北之战，霍去病也用过类似的突进战术，只是他带的是轻骑兵，速度更快。”
卫青点头：“没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关键是随机应变。樊哙这招，看似鲁莽，实则拿捏住了项羽的性格弱点——好面子，吃软不吃硬。”
正当众人讨论得热烈，屏幕突然黑了，接着跳出一行字：“您的会员时长已不足，是否续费？”下面弹出三个选项：“续半年”“续一年”“看广告解锁十分钟”。
“啥玩意儿？”李云龙瞪着眼，“俺不是充了值吗？”
尚天赶紧查记录：“系统显示您充的是‘基础会员’，只能屏蔽部分广告，看完整片得升级‘尊享会员’。”
“这不是坑人吗！”刘邦急了，手里的肉干都掉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虞姬的，去剧组要张赠票！”
刘彻皱起眉：“平台这般层层设卡，吃相未免太难看。传朕旨意，让礼部查查这平台的资质，竟敢如此欺瞒用户。”
“陛下息怒，”卫青劝道，“眼下还是先看完片子要紧。要不，咱选‘看广告解锁’？”
众人只好妥协，被迫又看了段长达五分钟的“秦代服饰还原”广告——画面里的模特穿着花花绿绿的“秦袍”，裙摆比杨贵妃的还宽，看得司马迁直摇头：“这哪里是秦服？分明是把各朝各代的零碎缝在了一起，胡闹！”
好不容易解锁了十分钟，刚看到刘邦借机溜走，屏幕又卡住了。这次是弹窗广告，卖“刘邦逃跑同款马车”，声称“时速百里，甩掉追兵不费劲”。
“俺受不了了！”李云龙霍地站起来，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要砸屏幕，“这破广告比鬼子的扫荡还烦人！”
赵刚赶紧拉住他：“老李！别冲动！砸了屏幕咱更看不成了！”
尚天也急得满头汗，一边安抚众人，一边给平台打电话投诉。观星台里乱成一团，有人拍桌子，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趁机偷吃果盘里的葡萄——正是孔融的儿子，他举着颗葡萄，对孔融说：“爹，这广告里的马车，还没咱家的驴车跑得快呢！”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平台总算派人远程修复了系统，片子得以继续播放。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众人的兴致减了大半，连李云龙都蔫蔫地靠在椅背上，嘟囔着：“还不如回屋听戏呢。”
刘彻看着眼前的乱象，若有所思：“看来，这‘会员’‘广告’之事，比战场上的阵法还复杂。明儿让廷尉寺介入，好好整治整治这平台乱象。”
正说着，片子演到了尾声——刘邦称帝后，派人给项羽的旧部送酒，画面定格在夕阳下的乌江畔。观星台里静悄悄的，没人再提广告的事，或许是这结局，让大家想起了比广告更值得琢磨的东西。
陶渊明放下酒盏，轻声道：“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这片子，倒也算没白看。”
李云龙咂咂嘴：“就是广告太碍事。下次再有这活动，俺宁愿带着弟兄们去拉练，也不受这份气！”
尚天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了。观星台的灯笼依旧亮着，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照在众人脸上，倒比屏幕里的光影更柔和些。他知道，这场因电影而起的热闹，还远远没结束——毕竟，明天又有新的片子要上映了，听说，是讲三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