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的御书房内,鎏金铜炉里的龙涎香燃到了尽头,余烟袅袅缠绕着案上摊开的太原舆图。宇文化及身着紫色相袍,手指在“太原府”三字上反复摩挲,语气带着刻意压低的忧虑:“陛下,李渊驻守太原多年,暗中招募的兵马已逾五千,此次又传出其三子李元霸‘力压我儿宇文成都’的说法,恐有夸大其词之嫌。臣担心,此行前往太原,怕是会有变数。”
杨广正把玩着一枚西域进贡的玉珏,闻言抬眼嗤笑一声,将玉珏掷回锦盒:“朕带三万精兵随行,又有成都护驾,李渊纵有野心,难道还敢公然反朕?”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正好借此次机会,看看李渊是否真有二心。若那李元霸只是徒有虚名,便治他个欺君之罪;若真有本事,便将他召入长安,留在朕身边当棋子——总好过留在太原,成为李渊的助力。”
宇文成都立在一旁,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握着凤翅镏金镋的手紧了紧,心中满是不服——自他成为“天宝大将”以来,除了在程啸天手底下吃过亏至今还从未有人敢称“武艺远超于他”,这李元霸若真有本事,他倒要亲自会会,看看对方究竟有何能耐。
“陛下英明。”宇文化及躬身应下,眼底却藏着算计——若李渊真敢与杨广起冲突,无论胜负,对宇文家都是好事;若李渊安分守己,那便借李元霸之事敲打一番,让李渊知道,长安的眼睛,始终盯着太原。
三日后,长安城外的校场上,三万隋军已整装待发。杨广身披金甲,骑在御马“照夜白”上,望着队列整齐的士兵,高声下令:“传朕旨意,各州府即刻招募新兵,填补辽东兵败的空缺!凡年满十六、未满五十者,皆可从军,入伍者免三年赋税!”
旨意传下,各州府的官差立刻行动起来。只是连年征战与苛捐杂税,早已让百姓苦不堪言,虽有“免赋税”的诱惑,应募者却寥寥无几,不少官差为了完成指标,甚至强行抓壮丁,引得民间怨声载道。
而登州的靠山王府内,杨林正对着案上的军报大发雷霆。囚龙棒狠狠砸在“济南王王薄起兵反隋”的字样上,木屑飞溅:“陛下刚兵败辽东,这王薄便敢跳出来称王,真是岂有此理!”他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再次向杨广请旨,增兵讨伐瓦岗寨,如今济南又出了反贼,大隋的江山,竟已到了“处处皆反”的地步。
副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递上一杯热茶:“王爷,如今陛下正准备前往太原,怕是无暇顾及济南之事。不如咱们先率军讨伐王薄?待平定济南,再回头对付瓦岗寨——毕竟王薄刚起兵,根基未稳,比瓦岗寨更容易剿灭。”
杨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副将说得有理,瓦岗寨有程啸天那等神力之人,又有三万兵力,硬攻只会伤亡惨重;而王薄虽自称“济南王”,却多是乌合之众,正好先拿他立威,重振隋军士气。“传我命令,全军拔营,即刻前往济南!”杨林握紧囚龙棒,语气冰冷,“我倒要看看,这王薄有多大的胆子,敢在大隋的土地上称王!”
与此同时,瓦岗寨的聚义厅内,程啸天正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众人:“杨广已带三万精兵前往太原,还让各州府招募新兵,看样子是想借李元霸之事,敲打李渊。”
程咬金扛着八卦宣花斧,坐在虎皮椅上哈哈大笑:“这杨广真是糊涂!放着瓦岗寨和济南最近出现的反贼不管,倒去太原凑热闹,等他从太原回来,咱们瓦岗寨的兵马,定能再扩一倍!”
徐茂公却摇了摇头,羽扇轻摇:“杨广此行,看似荒唐,实则是想稳住太原这颗钉子。李渊素有野心,若不加以牵制,日后必成大患。咱们现在最该做的,是趁杨林率军讨伐王薄,抓紧时间扩充势力——我已让人去联络附近的绿林好汉,若能将他们招揽过来,瓦岗寨的兵力,至少能再增两万。”
程啸天点头附和,心里却翻涌着另一番思绪:他脑中装着的那些未来科技,从曲辕犁到水车的改良图纸,从活字印刷到基础算术的教学方法,哪一样不是能改变天下的宝贝?可现在根本不是用的时候——瓦岗寨如今还在乱世里拼杀,士兵们连顿饱饭都未必能天天吃上,跟他们说“深耕细作”“普及教化”,无异于对牛弹琴。更别说那些关于“民贵君轻”的现代化思想,在这各路反贼割据、皇权摇摇欲坠的时代,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的胡话,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只有等李世民统一天下,登基称帝,这些东西才能真正派上用场。”程啸天在心里默默道,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那时天下安定,百姓有了安稳日子,才会有心思接受新事物;那时李家有了稳固的皇权,才能推动这些改革,让科技和思想的种子,在大唐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二弟,想啥呢?”程咬金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徐军师说要扩军,你倒是给拿个主意啊!”
程啸天回过神,笑着摆手:“军师说得在理,扩军之事就按军师的意思办。对了,我今日还没操练,正好去校场活动活动,各位兄弟要是没事,也能去指点下士兵们的拳脚。”
众人纷纷应下,跟着程啸天往校场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场内传来阵阵喝彩——士兵们早已习惯了程啸天的操练,此刻正围着校场中央,等着看他耍玄火盘龙锤。
程啸天走上前,单手握住锤柄,三千斤的巨锤在他手中轻得像根羽毛。他手腕一转,锤身带着破风之声横扫而出,披风随动作翻飞,九式披风乱魔锤法的变式在他手中流转自如,每一式的十种变化衔接得丝毫不差,暗红的锤影在阳光下织成一张密网,震得地面簌簌落灰。
“好!”士兵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连徐茂公都忍不住点头称赞。程咬金看得热血沸腾,扛着八卦宣花斧就冲了上去:“二弟,快跟俺过两招!让俺也学学你这锤法的厉害!”
程啸天笑着应下,手中的锤却慢了几分——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次操练,都是为了在乱世里多一分自保的底气,也是为了等李世民崛起时,能有足够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只有等天下太平,他那些藏在脑子里的“未来”,才能真正照进现实。
而太原府的唐国公府内,李渊正对着地图沉思。得知杨广即将前来,他心中虽有担忧,却也多了几分期待——只要李世民能平安回来,他们李家,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李建成站在一旁,低声道:“父亲,听说这次随行的还有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您也知道元霸性子烈,若杨广要他与宇文成都比试,怕是会出乱子。”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元霸虽性子烈,却听世民的话。等世民回来,让他多看着元霸,定不会出岔子。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迎接杨广的准备,莫要让他抓住任何把柄。”
父子二人正商议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世民的贴身侍卫快马赶回,带来了李世民即将随杨广前往太原的消息。李渊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狂喜:“好!好!世民终于要回来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李渊激动的脸庞。他不知道,远在瓦岗寨的程啸天,正盼着他儿子早日崛起;更不知道,李世民的归来,不仅是李家的新起点,更是这乱世走向太平的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