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月娘通过影卫,将白瑜被关押在城主府的消息,巧妙地传递给了白璟年。
算准时间,在白璟年即将抵达府外时,柳月娘知道,最关键的时刻要来了。 她需要在白璟年踏入府门、与白瑜相见之前,让林宸宇的杀意沸腾到顶点,并“恰好”让这场由她主导的死亡戏剧,在白璟年眼前上演。
午后,她正“心不在焉”地替林宸宇磨墨,看着砚台中化开的浓黑,状似无意地轻声叹息:“也不知白家那边何时来人。我听闻白瑜的兄长白璟年正在赶来的路上,他素来极疼爱这个弟弟,若是他来了,一心要保人,只怕又会生出许多波折,平白给宸宇你添麻烦。”
林宸宇闻言,笔下未停,只从鼻间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来了正好,让他亲眼看看,他疼爱的好弟弟,究竟是个什么卑劣货色!”
柳月娘心中暗动,没想到林宸宇如此“配合”,甚至主动提出了“亲眼看看”这个她求之不得的环节。
她故作担忧,黛眉微蹙,添上最后一把火:“这,毕竟是他亲弟弟,若是亲眼所见,怕是到时恨上了宸宇你……”
“恨?”林宸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终于放下笔,抬眼看她,眼中闪烁着一种残忍而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掌控他人生死、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快感,“不过是个还算有点脑子的白家子弟。我就是要他恨,却无可奈何!他那个不知死活的弟弟居然敢觊觎我林宸宇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步入书房外厅,沉声禀报:“禀大少爷,白家白璟年已至府外求见!”
“带他去偏院柴房外等着。”林宸宇语气淡漠,“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进去,也不许他离开。”
“是!”护卫领命而去。
林宸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姿态优雅带着一丝嗜血的慵懒。他看向柳月娘:“走吧,月娘。一起去看看,我是如何为你永绝后患的。”
偏院柴房外,白璟年果然已经站在那里。他看到林宸宇,立刻依礼躬身,声音难掩焦急:“林少爷。”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快速扫过柳月娘,带着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柳月娘回他一个轻微摇头、带着无奈与忧色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已尽力,但情况不妙”。
林宸宇并未让他起身,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的目光打量着他:“白璟年?你来得正好。你的好弟弟,似乎还没学会这里的规矩,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柴房内的白瑜听到了兄长的声音,如同濒死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救:“哥!哥!是你吗哥?救我!快救我出去!林宸宇要杀我!他要杀了我啊哥!月娘!月娘你这个毒妇!你害我!你看我哥哥来了怎么收拾你!哥!都是她害的我!你快救我出去杀了她!”
这哭喊声,让门外的白璟年脸色骤变,急声道:“林少爷!舍弟顽劣无知,若有任何冲撞得罪之处,白某愿一力承担!只求林公子大人大量,饶他一条性命!”他甚至顾不得礼仪,上前一步。
然而,他刚一动,身旁两名气息沉凝的护卫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牢牢制住,无法再前进半分!
“白公子,请留步。”护卫的声音冰冷无情。
白璟年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
林宸宇听得白瑜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眼中寒光一闪,杀意骤起。他猛地抬脚,“砰”地一声巨响,狠狠踹开了柴房那扇破旧的门!
昏暗的柴房内,白瑜瘫在地上。看到门口逆光而立、煞气腾腾的林宸宇,他吓得浑身一哆嗦,但求生欲让他继续哭嚎:“林大少爷饶命!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畜生!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哥!快救我!”
林宸宇一步步走近,阴影将白瑜完全笼罩。他并未立刻下杀手,而是缓缓抬起脚,用镶着玉石的靴底,狠狠地、侮辱性地碾在白瑜那只被拔去指甲、血肉模糊的手上!
“啊——!”白瑜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几乎晕厥过去。
“管不住自己的嘴?”林宸宇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脚下缓缓用力碾压,“看来是教训得不够。”
柳月娘静静地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快意,也无恐惧,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一个被林宸宇带来、不得不目睹这场惩戒的旁观者。
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恐惧摧毁了白瑜最后一丝理智,他竟口不择言地嘶吼起来,话语恶毒无比:“啊!痛!放开!林宸宇!你这个病痨鬼!短命种!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靠药吊着命的废物!你满足得了她吗?月娘当初在我身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
这番话,如同最毒的诅咒,不仅辱及林宸宇本人,更触及了他最忌讳的身体和尊严问题,尤其还当着他和柳月娘的面!
林宸宇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被暴怒的狰狞取代!他猛地抬脚,然后更狠厉地一脚踹在白瑜的胸口!
“噗——”白瑜被踹得一口血喷出,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门外的白璟年听到弟弟这些自寻死路的话,急拼命挣扎:“闭嘴!白瑜你闭嘴!林少爷!他心智已失,口不择言,求您……”
林宸宇彻底失去了所有耐心。他不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抽搐咳血的白瑜,凝聚了强大灵力的一指,快如闪电般点出!
噗嗤!
一声轻微的闷响。
白瑜所有恶毒的咒骂、凄厉的惨叫、徒劳的哀求,瞬间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瞳孔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血洞赫然出现,鲜血汩汩流出。
白瑜死了。死得干净利落。
白璟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弟弟瞬间失去生机的尸体,双目瞬间赤红,巨大的悲痛冲击着他的理智,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看到了林宸宇的残忍,更看到了弟弟自取灭亡的愚蠢和无耻!
林宸宇缓缓站起身,拿出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他语气淡漠地对白璟年道:“白公子,现在,你可以把你弟弟带走了,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