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辉在旁边看得手痒,捅了捅小龙的腰:“发什么愣?散点龙威出来,让这帮玩意儿瞧瞧,你可是天域正儿八经的灵兽!”
小龙被他一激,顿时来了劲。金色龙鳞 “唰” 地竖起,龙角上腾起淡淡的金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尾尖重重拍在地上,震得周围的碎石都跳了起来。那股属于黄金龙的威压扩散开来,在蛮荒时连猛虎遇到龙威都得趴地上装死。
可眼前的凶兽们毫无反应。
毕方鸟歪着头梳理羽毛,火苗在翅尖跳得悠闲;狰打了个哈欠,独角红光懒洋洋地闪了闪;最过分的是狍鸮,竟用羊脸蹭了蹭小龙的尾巴,像是在逗一只小猫。
小龙的咆哮卡在喉咙里,金雾 “噗” 地散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冰缝钻进去,尾巴尖都耷拉到了地上。
九尾狐看得乐了,琥珀色的眼珠弯成月牙:“别白费力气了。” 它用尾巴指了指天空,“这儿有你的老祖宗,想认识认识不?”
“老祖宗?” 小龙猛地抬头,金色瞳孔里满是震惊,“难道这儿还有别的龙?”
九尾狐没回答,只是朝天上甩了甩尾巴,尖啸了一声。那啸声不似兽吼,倒像段复杂的调子,刚落音,云层里就破开个大洞。
一只巨鸟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尾羽拖得比湖面还长,火红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芒,正是之前在天上盘旋的凤凰。它落地时带起的风掀得柳青三人头发乱飞,喙尖挑着根燃烧的梧桐枝,眼神扫过众凶兽,满是不耐:“一群废物!这么多还拿不下三个蚂蚁?连巨章都缩回去了,以后别说是跟我混的!”
毕方鸟吓得立刻收了火焰,狰的尾巴夹在腿间,连狍鸮都缩回了花丛里。九尾狐赶紧赔笑:“老凤别气,我给你找了个孙子,要不要?”
凤凰斜睨了小龙一眼,喙里喷出个火星:“这只跛脚龙?进来时我就看见了,血脉淡得像掺了水,怕是连你祖宗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还好意思叫黄金龙?”
小龙气得龙角都红了:“你才跛脚!我祖宗是天域最尊贵的金龙王!”
“哦?” 凤凰挑眉,尾羽扫过小龙的背,“那老东西还活着,我都记不清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还去了什么天域?当年它跟我打赌输了,把逆鳞都押给我了,你问问它还记得不?”
小龙瞬间僵住,嘴巴张得能塞下颗拳头 。在记忆中金龙王确实少了块逆鳞,好像是年轻时跟 “天上的老杂毛” 打赌输的,难道……
凤凰抖了抖尾羽,火红的羽毛上溅落的火星在地上滚出老远,它斜睨着小龙,喙里发出一声轻笑,“也罢,看在它还苟延残喘的份上,让你认认门。”
它仰头朝天空唳鸣一声,声音穿透云层,震得柳青耳膜嗡嗡作响。片刻后,东边的云层里钻出个庞然大物,浑身覆盖着金色的鳞片,头似鹿,角似牛,尾似马,正是传说中的麒麟。它踏云而来,四蹄落地时,脚下的焦土竟冒出嫩绿的草芽,金色的瞳仁里带着温和的光,却比小龙的龙威厚重百倍,连空气都跟着沉静下来。
“这是麒麟,跟你祖宗当年喝过同一池水。” 凤凰的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正经,“论辈分,你得叫它一声祖宗。”
小龙张着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敬畏,刚想上前,又想起刚才龙威失效的尴尬,爪子在地上蹭了蹭,愣是没敢动。
西边的雾里又走出个异兽,通体雪白,长着山羊的角,狐狸的尾巴,额头上有只竖着的眼睛,正是白泽。它走到近前,那只竖眼轻轻眨了眨,柳青突然感觉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扫过,所有的念头都无所遁形。“它能通万物之情。” 凤凰补充道。
白泽朝小龙点了点头,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血脉虽淡,倒还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最后赶来的是一头獬豸,身形像牛,却长着刺猬的毛,头顶的独角闪着金光,锐利得能劈开云雾。它刚落地,就用独角指向董辉,吓得董辉赶紧往后缩,紫电在掌心乱跳。“别紧张,它只辨善恶,不主动伤人。” 凤凰哼了一声,“当年你祖宗跟巨章打架,就是它当的裁判。”
獬豸收回独角,金色的兽瞳里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龙看着眼前这几位浑身散发着纯正金色气息的巨兽,终于明白刚才的龙威为何石沉大海 ,在这些真正的老祖宗面前,自己那点血脉简直像掺了水的酒。它耷拉着脑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你们…… 都是金色的血?”
麒麟温和地开口:“我们同属先天金脉,只是形态不同。龙与凤为尊,我们伴其左右,当年那场浩劫后,能活下来的没几个了。” 它顿了顿,金色的瞳仁转向柳青,“倒是你掌心的暗物质,与紫章同源,却带着死劫的气息,想来是那场浩劫里陨落的同族残骸。”
凤凰唳鸣一声,语气陡然凌厉:“那场把我们圈在这儿的浩劫,死的可不止紫章的同族。” 它尾羽指向天空,“你们来的路上,见过那道毁灭光柱吧?那就是在清除,清除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存活的生命。”
董辉听得目瞪口呆,拉了拉柳青的袖子:“啥意思?这些玩意儿跟光柱还有关系?”
柳青没说话,只是望着眼前这群活了数万年的金色血脉凶兽。它们身上的金光与小龙的龙威不同,带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像沉淀在时光里的金子。他突然明白,小龙的尴尬不是因为弱小,而是因为在这里,他们终于触碰到了世界最原始的脉络。 那些被光柱毁灭、被界碑圈养的,从来都不只是妖兽,还有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小龙突然抬头,金色的瞳孔里闪着光:“那你们…… 知道怎么离开这儿吗?”
凤凰冷笑一声:“离开?当年你祖宗是被别人抓走的,那张能量网,我们出不去。” 它拍了拍翅膀,火红的羽毛在阳光下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