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秋，京城北郊装甲兵军营的晨雾尚未散尽，七辆玄黑色的“铁虎”1867蒸汽装甲车已列成一字长蛇阵。车头烟囱冒着淡青色蒸汽，履带碾过冻土的“轧轧”声沉闷而有力，如同蛰伏的巨兽苏醒。军营内，禁卫龙骑兵旅的士兵们正列队集结，崭新的玄黑色装甲兵制服衬得他们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兴奋与忐忑——这些在马背上征战多年的骑士，即将换乘钢铁坐骑，开启全新的战场生涯。
王九击身着玄黑龙纹常服，站在检阅台上，目光扫过队列与装甲车，眼中满是期许。他身后，沈庭渊、王九波与骑兵旅旅长赵勇伟肃立，看着这支部队的雏形，神色凝重。“禁卫第一装甲连，今日正式成立！”王九击的声音穿透晨雾，沉稳有力，“吴燕飞！”
“到！”一名身着连长制服的年轻军官快步出列，身姿如松，面容刚毅，眉眼间带着其父吴烈的悍勇之气，正是刚从骑兵旅调任的装甲连连长。吴燕飞骑术精湛且战术素养过硬，是王九击亲自选定的统领。
“命你为禁卫第一装甲连连长，率部刻苦训练，早日形成战力！”王九击沉声道，“这七辆‘铁虎’是国之重器，也是你手中的利刃。记住，装甲部队绝非孤军奋战，装甲步兵协同方能所向披靡——既要发挥防护与火力优势，也要懂得与步兵配合，掩护战友、撕裂敌阵，才是其真正价值！”
“末将遵令！定不负陛下厚望！”吴燕飞双脚并拢，行军礼干脆利落，眼中燃起炽热光芒。
按照王九击定下的编制，禁卫第一装甲连架构迅速成型：每辆装甲车配备6名射手、1名车长（班长）、1名司机，共8人为一个装甲班；三辆装甲车为一个装甲排，配备24名装甲兵；剩余1辆作为指挥车，由吴燕飞坐镇。此外，连队配属两个步兵排共48人，均从禁卫步兵中挑选精锐，肩背“龙吟1864式”后装枪、腰悬“龙爆”手榴弹，负责行军护翼与战场清剿；一个维修排24人，携带各类工具与备件，专攻装甲车保养与战场抢修，确保装备随时待命。
接下来的十几天，装甲兵军营内轰鸣声不绝于耳。吴燕飞将骑兵旅“机动突击、协同配合”的战术理念融入训练，先从基础的车辆操控练起：司机们反复练习启动、转向、急停与越野行驶，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后来能在坑洼地形中平稳穿梭；射手们专注于射击舱内瞄准与协同，通过模拟靶标练习快速瞄准、交替射击，力求在颠簸中保持精准；车长们既要熟悉车辆性能，又要协调乘员与步兵通讯，每日在高强度指挥训练中打磨能力。
装甲步兵协同是训练核心。吴燕飞设计了多种战术场景：装甲车在前开路，步兵排紧随其后肃清残敌；遭遇伏击时，步兵排迅速展开散兵线，为装甲车提供侧翼掩护，装甲车则依托装甲防护抵近反击；攻坚时，装甲车凭借厚甲抵近射击，步兵排趁机发起冲锋，抢占阵地。将士们在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来回奔袭，汗水浸透军装，手上磨出厚茧，却无一人叫苦——他们都明白，这支部队承载着革新战场的使命。
训练进行到第十五天，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军营的宁静。传令兵浑身尘土，手中军报封漆开裂，踉跄着扑到检阅台前：“陛下！北境急报！大股俄军突袭蒙古一线，仆从军阵地告急！”
王九击接过军报，目光扫过“俄军主力压境”“仆从军防线岌岌可危”等字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吴燕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吴燕飞，禁卫第一装甲连即刻出发，驰援北境！朕要你带着这七辆‘铁虎’，去试试俄军的成色，也让他们看看，大新的钢铁劲旅究竟有多强！”
“末将遵令！”吴燕飞眼中闪过决然，转身高声下令，“全连集合！检查装备、补充燃料弹药，一刻钟后出发！”
军令如山，将士们迅速行动：司机检查发动机与轮胎，射手校准枪械、补充弹药，步兵排与维修排收拾行装、清点物资。一刻钟后，七辆“铁虎”的烟囱同时冒出浓密蒸汽，履带碾过营门石板，朝着北境疾驰而去。车队沿着新修的官道行进，玄黑色的车身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劈开晨雾，奔赴那片被战火吞噬的荒原。
此时的北境战场，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风沙卷着血腥气在旷野上盘旋，俄军两万精锐的青绿色阵列与仆从军一万两千人的土黄色阵线绞杀在一起，脚下的冻土被鲜血浸透，踩上去“咕叽”作响，每一步都能带出暗红血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火药味，呛得人呼吸困难，风掠过的声响里，夹杂着伤员的呻吟与兵器的碰撞声。
俄军阵地后方，十八门12磅野战炮持续轰鸣，炮身被火药熏得漆黑，炮手们红着眼装填，炮管发烫到冒烟也不停歇。炮弹朝着仆从军阵线倾泻，爆破弹炸开的气浪掀飞碎石与泥土，将简易工事炸得残缺不全。指挥官格列布·沃伊诺夫骑在高马上，赤色披风猎猎作响，胸前的双头鹰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拔剑直指前方，嘶吼道：“用刺刀撕开他们的防线！让这些家伙知道沙皇军队的威严！”
俄军士兵不愧是精锐之师，即便陷入混战，依旧保持着战术配合。他们两两一组，一人持伯丹1号步枪正面突刺，动作精准狠辣，刺刀直指咽喉、心口等要害；另一人用步枪托掩护，时机拿捏得当，总能在同伴遇袭时及时支援。刺刀泛着冷光，每一次出击都带着精锐士兵的从容，不少仆从军士兵刚露出破绽，就被精准刺穿胸膛，鲜血顺着刺刀槽汩汩流淌。
“懦夫！只会躲在主子身后当狗！”一名俄军上士避开武士刀劈砍，刺刀顺势刺入仆从军士兵小腹，抽出时鲜血喷溅，他用俄语嘶吼着，又转向下一个目标。他的军装虽已浸透鲜血，却依旧身姿挺拔，每一次突刺都干净利落，尽显精锐本色。
仆从军的火力支援同样猛烈，五百挺“凤羽”六管机枪朝着俄军密集处扫射，枪管因连续射击发红，子弹织成的火网扫倒一片又一片冲锋的俄军。两百门“虎啸”前装炮切换成霰弹，近距离喷射的铅丸如同暴雨，将俄军拼刺方阵炸得散乱。孙瘸子拄着木制拐杖站在高地上，左脚上的假肢在风沙中微微晃动，嗓子喊得嘶哑：“杀！守住阵地！活捉俄军指挥官，赏两千块黑龙元！”
白刃战核心区域，厮杀惨烈却未失章法。仆从军士兵经数月严苛训练，冷兵器格斗技巧早已炉火纯青——拔刀术迅猛如电，拼刺动作精准，三人一组的三角阵形密不透风。他们不玩阴招，全凭硬桥硬马的对抗：一人正面挥刀牵制，两人从两侧迂回，武士刀劈、砍、刺、挑，每一招都直指要害，与俄军的刺刀术正面抗衡。
“巴旮！你的刺刀没吃饭吗？”一名仆从军军官避开俄军突刺，武士刀顺势横扫，砍中对方胳膊，鲜血瞬间渗出军装。他咧嘴怒骂，脚下步法灵活，不断调整位置，不让对方有近身机会。俄军士兵强忍剧痛，反手用步枪托砸来，仆从军军官侧身躲过，刀柄狠狠砸在对方肩膀上，俄军士兵踉跄后退，被随后赶来的仆从军士兵补刀制服。
“卑劣的附庸！你们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军人！”一名俄军班长挥舞刺刀，接连逼退两名仆从军士兵，他眼神凌厉，刺刀如同毒蛇吐信，不断试探攻击。一名仆从军连长上前迎战，武士刀与刺刀碰撞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难分胜负。仆从军连长瞅准破绽，侧身避开突刺，武士刀斜劈而下，将对方步枪劈成两段，随即用刀背砸在对方后脑，俄军班长应声倒地。
战场各处，都是这样硬碰硬的缠斗。一名仆从军士兵被俄军刺刀划伤胳膊，他却毫不在意，咬紧牙关挥刀反击，武士刀砍中对方持枪手腕，俄军士兵惨叫着松手，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另一名仆从军士兵与俄军士兵扭打在一起，两人互相拉扯，谁也不肯松手，最终仆从军士兵凭借蛮力将对方按在地上，用刀柄砸晕对方。
格列布见阵线逐渐被压缩，麾下士兵伤亡不断增加，眼中闪过焦急。他拔出佩剑，调转马头想要冲入战场稳住局势，嘶吼道：“乌拉！为了沙皇，冲锋！”可刚冲出几步，坐骑就被流弹击中马腿，他狼狈摔在血泥中，佩剑脱手插进不远处的草丛。
三名仆从军士兵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三角阵形将他困在中央。为首的士兵眼神锐利，手持武士刀指向格列布：“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格列布挣扎着爬起，想要去捡佩剑，却被一名仆从军士兵快步上前，用枪托按住肩膀。他奋力反抗，却因摔得头晕目眩，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胳膊，反绑在身后。
“放开我！你们这些走狗！”格列布怒吼着，贵族的骄傲让他不甘被俘，却被士兵用布巾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仆从军士兵们粗鲁地将他架起，朝着高地方向拖去，沿途的仆从军士兵见状，纷纷呐喊助威，却无人上前羞辱，只是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风沙越来越大，遮天蔽日，将战场染成一片暗红。士兵们的怒骂声、兵器碰撞声、炮火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悲壮的战歌。仆从军的武士刀劈卷了刃，就换用拼刺；俄军的刺刀弯了，就用步枪托砸，双方都拼尽了全力，没有退缩。
尸体在阵地上堆积，有的还保持着格斗姿势，手指死死握着武器；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地势流淌，在低洼处积成暗红血洼。一名仆从军士兵腿被炮弹炸伤，依旧坐在地上挥舞武士刀，阻拦俄军冲锋；一名俄军士兵腹部中弹，却用刺刀支撑着身体，最后一次突刺，划伤对方后才轰然倒地，显然是打红了眼。
孙瘸子在高地上看到被押来的格列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拄着拐杖走过去，用假肢轻轻踢了踢格列布的腿：“沙皇的军官，也不过如此。”格列布怒目而视，却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场局势愈发不利于俄军。
就在这胶着之际，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沉闷的“轧轧”声，如同惊雷滚过荒原。俄军与仆从军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七辆玄黑色的“铁虎”装甲车冲破风沙，如同地狱归来的巨兽，履带碾过荒原，朝着战场核心疾驰而来。炮口泛着冷冽寒光，机枪已蓄势待发，即将给这场惨烈的死战，带来决定性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