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从东南方向传来，距离约三公里。周默瞬间判断出位置：科技园区...神经芯片研发中心。
林悦的平板发出尖锐警报。城市地图自动弹出，数百个红点如同瘟疫般扩散——每个代表一起突发性暴力事件。不是随机分布，而是精确沿着城市光纤主干道蔓延。
神经网络同步。林悦的声音发紧，芯片携带者在共享某种...集体幻觉。
陈墨突然指着监控画面：看这个！
屏幕上是科技园区外的街景：一群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正用公文包砸碎橱窗，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表情——带着狂喜的虔诚，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仪式。
信仰模式。林悦调出神经图谱，芯片激活了大脑的宗教中枢...他们在崇拜什么东西。
病房门被推开，真正的医护人员终于赶到。带头的老医生看到昏迷的祁国伟，吓得血压仪都掉了：副...副市长？！
替身。周言简意赅，立即隔离，全程屏蔽电磁信号。
老医生愣神时，林悦已经完成对替身的初步扫描：皮质植入体...正在自毁！」她猛地拔出扫描探头，「退后！」
替身的大脑像微波炉里的鸡蛋般爆开，红白液体溅满墙壁。几个护士当场呕吐起来。
灭口。周默擦去脸上的血沫，教授在清除证据。
陈墨突然咳嗽着指向窗外：那是什么？
城市上空，无数无人机正组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它们发出的不是普通光线，而是某种特定频率的脉冲波。凡是看到这个图案的芯片携带者，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立仰望。
视觉指令。林悦快速计算着脉冲频率，他们在接收...软件更新？
平板电脑突然自动播放一段音频，一个经过处理的机械女声响起：
「认知重置程序启动。阶段一：解除现实锚点。」
话音未落，医院楼下传来尖叫。周默冲到窗边，看到震撼的一幕：成群的患者正在撕扯自己的病号服，用输液架砸碎玻璃，口中喊着同一句话：虚假的！都是虚假的！
他们在否定现实存在。林悦脸色惨白，芯片在覆盖感官输入...
老医生突然抓住周默的手臂：七楼！精神科病房！那些孩子——
周默已经冲向楼梯间。林悦抓起医疗包紧随其后，陈墨操纵轮椅守住监控台。
精神科病房的惨状超出想象。未成年患者们用指甲在墙上刻满相同的数学公式，一个女孩正用牙刷捅自己的耳朵，喃喃着要听真实的声音。
感官剥离综合症。林悦检查着一个不停撞墙的男孩，芯片在阻断外部刺激，强迫他们只接受内部信号...
周默突然注意到所有公式的共性：斐波那契数列...但被修改了。
镜像数列。林悦瞬间醒悟，教授在用数学病毒重构他们的认知！
她在平板输入反向算法，靠近那个撞墙的男孩。当特定频率声波发出时，男孩突然呕吐起来：好吵...好多声音...
有效！但需要更大功率的发射器！林悦喊道。
周默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杜云飞的声音：来天台...我找到了...答案...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周默和林悦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应急通道。
天台上的景象让他们屏息。杜云飞靠在水塔旁，浑身是血，但手里紧握着一个奇特的装置——像是神经控制器与音乐合成器的混合体。
他娘的...自毁程序...杜云飞咳着血笑，但老子...备份了...
他按下装置按钮，一段复杂的多频声波扩散开来。楼下暴动的人群突然抱头蹲下，开始剧烈呕吐。
认知重置...的反频率...杜云飞倒下前把装置塞给周默，只能...暂时缓解...
林悦检查他的伤势：多处枪伤...但都不是要害。他在被追杀。
周默望向远处——科技园区的爆炸还在继续，但无人机组成的螺旋图案开始变化，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人脑形状。
「阶段二：构建新现实。」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城市各处突然投影出全息广告，展示着所谓的完美世界：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永远快乐的乌托邦。芯片携带者们如饥似渴地扑向投影，像瘾君子追逐虚拟快感。
神经鸦片...林悦绝望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在用多巴胺奖励系统控制人群...
杜云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控制...是进化...他的眼睛闪烁着异常的光芒，教授在创造...新人类...
周默猛地扯开杜云飞的衣领——颈部有新植入的芯片痕迹，还在渗血。
他被动过手脚！周默拔枪指向杜云飞，什么时候？
杜云飞露出诡异的微笑：从来都是...兄弟...
他突然暴起，手术刀直刺周默咽喉。林悦下意识推开周默，刀锋划破她的手臂，鲜血溅在杜云飞脸上。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接触到林悦血液的瞬间，杜云飞像被灼烧般惨叫起来。他的芯片植入处冒出青烟，整个人抽搐着倒地。
我的血...林悦看着自己的伤口，父亲给我注射过某种抑制剂...
周默立即取血样涂抹在杜云飞的芯片上。植入体发出刺耳噪音后彻底失效，杜云飞昏迷过去。
「有趣的发展。」机械女声突然变得人性化，甚至带着一丝赞赏，「林振华终究还是留了一手。」
林悦对着空气怒吼：出来！面对我！
「如你所愿，女儿。」
全息投影在他们面前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林悦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但眼睛是纯粹的电子蓝。
「这不是控制，林悦。这是解放。」投影温柔地伸出手，「人类被肉体禁锢太久了。我在给予他们永恒。」
通过变成行尸走肉？周默冷笑。
「过渡期总是...混乱的。」投影挥手调出数据流，「但结果值得。看——」
画面显示芯片携带者的大脑活跃度飙升300%，创造力指数突破测量上限。但也伴随着暴力倾向和现实感知的彻底崩塌。
你疯了！林悦嘶声喊道，母亲就是因为这种实验——
「你母亲的理解太局限了。」投影突然变得冰冷，「现在，做出选择：加入进化，或者...」
城市某处传来更大的爆炸声。投影闪烁了一下。
「啊，看来有老鼠在咬电线。」投影开始消散，「考虑清楚，林悦。你血液里的东西，能拯救也能毁灭。」
投影消失前，最后看了周默一眼：
「照顾好她。否则林振华会亲自来找你。」
天台门被撞开，特警队终于赶到。但周默和林悦都知道，真正的敌人已经超越物理层面。
回到病房，陈墨有了惊人发现：教授的信号源...不在城里！来自近地轨道！
卫星图像显示某个私人太空站正在红城上空经过，信号传输与神经芯片波动完全同步。
太空站属于新视野公司...陈墨调出资料，三年前发射，名义上是太空旅游...
林悦突然瘫坐在椅子上：新视野...母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她调出加密相册——张老旧合照上，年轻的林振华夫妇站在火箭发射架前，胸前戴着新视野的徽章。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计划这个...林悦的声音在颤抖，太空站是信号中继站，也可能是...教授的本体。
周默看向窗外。无人机群已经散去，但城市依然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偶尔传来的尖叫提醒着人们，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通讯器突然收到加密信息，发信人显示是...杜云飞的医疗监护仪。
「芯片有第七层协议。照光之子。他知道真相。——还没死透的杜」
周默和林悦同时看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游戏进入了新阶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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