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的日子越来越近,苏沫和厉辰的排练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两人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泡在舞蹈教室,反复打磨每一个细节。厉辰对灯光程序的调试精益求精,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苏沫对自己的舞蹈动作也力求完美,一个旋转、一个眼神都要练习无数遍。
这种高强度的共同工作,让两人的关系在“默契”之外,又增添了一种“战友”般的革命情谊。他们依然会斗嘴,厉辰依旧毒舌嫌弃苏沫“肢体不协调”,苏沫也会反击说他“灯光切换得像蹦迪”,但言语间流淌的却是只有彼此才懂的亲密和信任。
这天下午,排练进行到最关键的高潮部分。舞蹈描述的是“破茧成蝶”的瞬间,需要苏沫在一个强有力的起跳后,完成一个高难度的空中姿态控制,然后落地衔接一连串急促的、象征新生的旋转。
这个动作对核心力量和平衡感要求极高,苏沫练习了很多次,成功率依然只有一半。
“再来一次。”厉辰从控制台后抬起头,对微微喘气的苏沫说。他的眼神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苏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回到舞台中央。音乐响起,她再次投入表演。挣扎、积蓄力量、奋起一跃!
然而,就在她腾空达到最高点,准备打开身体姿态时,脚踝旧伤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她心里一慌,身体的控制瞬间失衡,落地时脚下一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倒去!
“啊!”苏沫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发生。她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厉辰不知何时已经从控制台后冲了过来,在她摔倒前的一刹那,稳稳地接住了她。由于惯性,两人一起踉跄了几步,厉辰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镜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但他环抱着苏沫的手臂却收得极紧,没有让她受到丝毫撞击。
惊魂未定的苏沫紧紧抓住厉辰胸前的衣服,心脏狂跳,脸埋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没事吧?”头顶传来厉辰低沉而紧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松开一些怀抱,低头查看她的情况,目光急切地扫过她的全身,最后定格在她微微蹙眉的脚踝上,“脚扭到了?”
“好像……有点。”苏沫试着动了一下脚踝,传来一阵酸胀感,但不至于剧痛,“可能是旧伤有点复发……你怎么样?撞到墙了疼不疼?”她抬头担心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排练后的汗水气息混合着厉辰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萦绕在鼻尖,形成一种暧昧而诱人的氛围。
苏沫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厉辰的耳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他的目光从她担忧的眼睛,缓缓下移,掠过她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在她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舞蹈教室里只剩下两人尚未平复的急促心跳和呼吸声。
厉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深邃得像幽潭,里面翻涌着苏沫看不懂的、浓烈的情绪。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苏沫被他看得浑身发软,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积攒已久的火花。
厉辰缓缓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低下头,向着那近在咫尺的嫣红,靠近……
苏沫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舞蹈教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沫?厉辰?你们还在练吗?我过来拿个东西……”是编舞老师的声音!
如同惊弓之鸟,两人瞬间弹开!苏沫慌乱地后退一步,脚踝的酸痛让她趔趄了一下,厉辰下意识地又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但立刻又像触电般松开。
编舞老师走进来,看到两人神色各异、气氛微妙的样子,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苏沫赶紧摆手,脸红得能滴出血,低着头不敢看人,“就是……刚才排练不小心差点摔倒,厉辰扶了我一下。”
编舞老师松了口气:“哦,小心点啊!脚没事吧?厉辰你呢?撞那一下挺重的。”
厉辰别开脸,声音有些沙哑:“没事。”耳根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
“没事就好。对了,苏沫,你那个蝶变的动作,落地后的连接还可以再流畅一点……”编舞老师开始讲动作细节,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那几乎发生的旖旎一幕。
苏沫和厉辰都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神躲闪,不敢看对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又甜蜜的张力。
直到编舞老师拿了东西离开,教室里重新剩下他们两人,那种微妙的气氛依旧没有散去。
“咳……”厉辰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不自然,“脚……还能练吗?”
“能、能吧……”苏沫小声说,揉着脚踝,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今天先到这里。”厉辰合上电脑,语气不容置疑,“回去冰敷一下。明天再练。”
“哦……好。”苏沫乖乖点头。
两人沉默地收拾东西。离开舞蹈教室时,厉辰很自然地伸手接过苏沫沉重的背包,另一只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能走吗?”
“嗯……”苏沫点点头,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心跳又开始加速。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但那种几乎接吻的悸动和尴尬,却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他们,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苏沫内心:他刚才……是想吻我吗?一定是!那个眼神……好吓人,但是……又好迷人。差点就……幸好老师来了……不对,可惜老师来了……
厉辰内心:差点就……失控了。她的嘴唇……看起来好软。幸好……没吻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刚才的感觉……挥之不去。
这次排练室的意外,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没有真正吻上,却在两人心中激起了远比一个吻更持久的涟漪。那未完成的亲密,带着无限的想象空间和暧昧的张力,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和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