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坐在实训室的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屏幕上的非对称引擎模型缓缓旋转，能量流线清晰可见。她刚保存完文件，玉简突然震动了一下。
终端右下角弹出一条星网热帖提示：《惊！机甲系才女精神异常伪造数据》。
她点开链接，视频自动播放。画面是她昨天在评审会上展示的全息投影，但被剪辑过。背景音换成了一段AI合成的声音：“经心理评估，该生存在严重认知偏差，提交数据链极可能为虚拟生成。”
评论区已经炸了。
“我就说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掌握加密溯源技术。”
“林修远家世好，成绩也好，肯定是她偷的。”
“建议校方重新调查，别让疯子混进精英梯队。”
Ip追踪结果显示发帖人来自林氏重工内网。
姜昭冷笑一声，把帖子截图保存。她调出自己原始设计文件的区块链存证日志，连同联邦认证的时间戳服务器记录一起打包加密。这东西不是用来解释的，是用来打脸的。
她打开主控系统后台，发现秦岚的管理员权限还没关闭。昨晚那场评审会后，导师顺手给她开了临时通道，说是方便后续答辩材料上传。
现在正好用上。
她写了个定时推送程序，设定触发条件：一旦相关话题热度突破五百万点击，立即启动全场域直播投放。目标平台包括星网论坛、学院官网、第七域公共信息屏。
做完这些，她合上终端，起身离开实训室。
礼堂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记者扛着摄像机守在门口，镜头对准入口。林修远站在评审席旁边，身边站着学术委员会的张委员。那人正对着话筒说话。
“我们有理由怀疑姜璃同学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参与毕业设计。”
“目前已有三位心理学专家出具初步评估报告。”
“我们会尽快公布更多证据。”
姜昭走过去，没人拦她。她径直上了台，走到中央主屏控制台前，输入密钥。
全场大屏瞬间黑了下来。
下一秒，全息影像铺满整个穹顶——正是林修远深夜潜入实验室的画面。他戴着帽子，手里拿着破解器，动作熟练地接入她的实验终端，复制文件夹，删除访问记录。
角度清晰，时间戳精确到秒。
台下一片哗然。
姜昭轻点颈间吊坠，第二层投影展开。屏幕上出现设计稿的修改记录：每处笔迹压感、触控轨迹、脑波辅助绘图波动曲线全都列了出来。最后一条保存记录显示时间为04月14日23:58，生物密钥确认为“姜昭”。
她抬眼扫视全场，“要现在做指纹比对吗？还是等军警来提取你留下的掌纹？”
林修远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
张委员还想开口，“这监控可能是合成的——”
“可以。”姜昭打断他，“那就现场调取实验室门禁系统的原始日志，加上安保机器人巡检路线交叉验证。你们敢吗？”
没人说话。
军警这时走进礼堂，直接走向林修远。其中一人出示了调查令，“涉嫌学术舞弊及非法入侵系统，请配合调查。”
林修远被带走时腿是软的。
姜昭没看他们，转身走向评审席。秦岚一直坐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动。
她停下脚步，“导师，您曾说非对称引擎没人敢算。”
秦岚盯着大屏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现在有人敢抄了？”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姜昭说，“是抄了也造不出来。”
秦岚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闪着微光的门禁卡，放在操作台上，“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实验室报到。”
说完她就走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姜昭。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拿出终端拍照。她没理会，拿起那张门禁卡，指尖擦过表面，确认权限等级。
S级。
这意味着她能接触核心材料库、高能反应堆模拟器，还有……未公开的旧时代科技残片。
她把卡收进衣兜，转身走出礼堂。
夜风吹起她的学员服衣角。远处教学楼顶层的实训室灯还亮着，那是她预约的操作台。她原本打算今晚把设计图再优化一遍，但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
她拐进电梯间，按下地下三层。
秦岚的实验室在b区尽头，需要双重验证。她刚才注意到，门禁系统用的是老式生物锁，和末世基地里的型号差不多。这种锁有个漏洞——如果使用者最近登录过同一网络下的其他终端，可以用残留信号模拟密钥。
她摸了摸吊坠。玉简已经开始解析协议。
电梯门打开，走廊空无一人。她沿着指示牌往b区走，路过一间储物室时，听见里面有动静。
门虚掩着，灯光从缝隙漏出来。
她停下脚步，贴墙靠近。
里面有人在翻东西。一个男声低声说：“快点，她说今晚会来调材料权限。”
另一个声音回应：“找到了，是她的访问记录备份盘。”
姜昭没动。她让玉简悄悄录下对话，然后退后两步，故意踩响地板。
里面的两人立刻熄灯，从另一侧门跑了。
她推开门，储物架倒了一半，地上散落着几块数据板。她捡起一块，上面写着“材料库访问日志副本”。
看来有人不想让她顺利进实验室。
她把数据板收进空间戒指，继续往前走。b区走廊很长，尽头是一扇合金门。她走到门前，把手按上生物锁。
系统提示：“用户身份确认：姜昭。”
她挑眉。这锁不该这么容易通过。
门开了。
实验室比想象中大，中央是个环形工作台，四周摆满仪器。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正在滚动播放昨日星网热搜。
她走过去，调出主系统界面。权限显示已激活，可访问全部模块。
但她没急着操作。她在房间角落发现了一个独立终端，不联网，也不在主系统目录里。
这种设备通常用来存私货。
她插上个人U盘，开始拷贝数据。进度条走到一半时，玉简震动。
外部信号接入。
她切断连接，拔出U盘。回头看向门口，走廊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
三秒后，灯光恢复。
她把U盘放进衣服内袋，走向出口。经过工作台时，顺手拿走了秦岚留在那里的笔记本。封面写着一行字：“非对称结构测试记录——仅限本人查阅。”
她出门时顺手关了灯。
电梯还在原位。她走进去，按下一层。金属门缓缓合拢，在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她看见对面走廊转角闪过一个人影。
穿的是学员服。
她没叫电梯停下，任由它上升。直到抵达一楼大厅，她才拿出手机，打开校园监控App。
调取b区走廊十分钟内的录像。
画面里，那个身影站在实验室门外，手里拿着一个信号发射器。
她放大图像，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今天发布会上支持林修远的那个学生，机械系三年级，叫陈默。
她删掉监控记录，把手机放回口袋。
走出校门时，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双月亮悬在天边，军港方向传来战舰起飞的轰鸣。
她没回家。
转身走向教学楼背面的小路。那里有一间废弃仓库，以前是旧机甲拆解区。她记得里面有台老式炼芯机，虽然停用了，但只要接上外部电源就能运转。
钥匙藏在门框上方。
她摸出来，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