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凌薇薪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周凯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情跟你谈。” 她心里咯噔一下 —— 明天就是新公司的面试，她特意跟周凯请假说 “家里有事”，现在周凯突然找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她攥紧手里的笔记本，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周凯办公室的门。周凯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叠打印纸，看到她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咱们好好聊聊。”
凌薇薪刚坐下，周凯就把那叠打印纸推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些，是你入职以来的表扬记录 —— 去年 3 月，你第一次独立处理复杂投诉，我在部门会议上表扬你‘学习能力强’；去年 9 月，你完成季度投诉数据报告，我给你申请了‘优秀员工’奖金；还有今年 1 月，我特意把新员工培训的任务交给你，让你积累管理经验……”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纸上的记录，语气带着刻意的 “温和”：“你刚入职时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客户沟通都紧张，是我手把手教你沟通技巧，给你机会做项目，把你从新人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核心员工。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走了？你对得起公司对你的‘培养’，对得起我对你的心血吗？”
凌薇薪看着纸上的 “表扬记录”，心里满是复杂 —— 这些所谓的 “表扬”，背后都是无休止的加班和背锅：第一次独立处理投诉，是因为没人愿意接那个难缠的客户；季度数据报告，她熬夜改了 5 版才达到周凯的要求；新员工培训，更是没有任何补贴的额外任务。可这些话，她却不敢说出口。
“主管，我不是…… 我只是想找一份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没有对不起公司的意思。” 凌薇薪小声解释，却被周凯猛地打断。
“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周凯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你以为外面的公司有这么好？那些公司只会利用你的售后经验，让你天天加班处理投诉，等你身体垮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开除。只有‘福报’会一直‘接纳’你，会给你稳定的工作，会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你 —— 你妈妈手术费不够，要是后续复查还需要用钱，公司还能帮你申请‘困难补助’，你要是走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公司吗？”
“困难补助” 四个字像诱饵一样，让凌薇薪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想起妈妈后续可能需要的复查费用，想起自己银行卡里仅剩的几百元余额，心里的犹豫越来越强烈。周凯的话像 “魔咒” 一样钻进她的脑子里，让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外面的公司真的有这么好吗？万一新公司也像‘福报’一样压榨员工怎么办？万一面试失败了，连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怎么办？”
周凯看着她动摇的表情，语气变得更加 “语重心长”：“薇薪，我是真心为你好。你还年轻，不知道外面职场的险恶，别被一时的冲动耽误了自己的前途。留下来好好干，我保证以后有晋升机会第一个考虑你，比你去外面瞎闯强多了。你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后悔了，可别来找我。”
凌薇薪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 —— 一边是苏晓的提醒和对自由的渴望，一边是周凯的 “恩情绑架” 和对未来的恐惧。最终，对未知的害怕还是占了上风，她的 “离职决心” 开始慢慢动摇。
“我…… 我知道了，主管，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凌薇薪的声音带着犹豫，连她自己都能听出底气不足。
周凯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别冲动。好好工作，把今天的投诉工单处理完，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凌薇薪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坐在工位上，看着桌上的面试资料，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周凯的话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让她不断怀疑自己的决定，不断放大对外部环境的恐惧。
周二下午，凌薇薪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新公司面试。走进面试室时，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之前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在脑子里变得模糊不清。面试官问她 “为什么想离开上一家公司”，她紧张得语无伦次，只说 “想换个环境”，却不敢提任何被压榨的经历；面试官问她 “如何处理高难度客户投诉”，她因为过度焦虑，竟然忘了之前准备好的案例，只能含糊地回答 “耐心沟通，解决问题”。
整个面试过程，凌薇薪状态极差，回答问题频频出错，甚至不敢直视面试官的眼睛。走出面试室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次大概率又要失败了。”
她站在新公司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满是绝望和自责。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被周凯的话轻易动摇，更恨自己错过了摆脱 “福报” 的最好机会。她拿出手机，想给苏晓发消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是说自己没用，还是说又一次被周凯控制了？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苏晓发来的：“薇薪，面试怎么样？别紧张，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还有机会，别放弃！”
看着苏晓的消息，凌薇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回复：“晓姐，我好像搞砸了，我太紧张了，回答得一塌糊涂……”
没过多久，苏晓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安慰：“没关系，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咱们再找下一家。周凯肯定跟你说什么了吧？我就知道他会搞小动作，别被他影响，你要记住，你值得更好的工作，值得摆脱他的控制！”
苏晓的话像一束光，让凌薇薪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 虽然这次面试失败了，但她不能就此放弃。周凯的精神绑架虽然暂时影响了她，但她心里的反抗火苗并没有熄灭。她会继续寻找新的机会，直到彻底逃离 “福报” 的牢笼，再也不受周凯的控制。
凌薇薪握紧手机，转身走向公交站。她的眼神里虽然还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重新燃起的坚定 —— 她不会再被周凯的 “恩情” 绑架，不会再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她会为了自己，为了妈妈，继续勇敢地反抗，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