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梅再次来到苏家别墅,整个人仿佛都焕发着光彩。
她紧紧拉着苏晚月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晚月!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妈妈……厂里不仅没裁她,还因为她拉来了‘星辰集团’的大订单,让她当了小组长!工资也涨了!我们家……我们家不用愁了!”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隐约觉得,这一切一定和晚月,和苏家有关。
她就知道,晚月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苏总果然是像传说中那样厉害又善良的人!
苏晚月看着好友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填满了。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拥有能力去帮助自己在乎的人,改变他们不幸的轨迹,所带来的巨大成就感和满足感。
这比她在绘画上得奖,更让她感到快乐和有意义。
她也更深地理解了姐姐的话和做事的方式。
财富和力量,原来可以这样温柔而有效地使用。
……
刘总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那笔如同石沉大海的货款,像一根绞索,死死勒在他的脖子上,越收越紧。
公司的现金流已然枯竭,工人的工资快要发不出来,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昔日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如今也都避而不见。
他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愤怒,却无计可施。
走投无路之下,他想到了苏家。
那个曾经他有些瞧不上的、靠女儿一夜暴富的苏建国。
如今,苏家已是南市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产业遍布餐饮、零售、网娱,甚至隐隐有向更高端领域进军的势头。
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港商陈嘉佑关系密切,而陈嘉佑的人脉,或许能触及到卡住他货款的那个关键环节。
尽管脸上火辣辣的,但生存的压力压倒了一切尊严。
刘总精心准备了几份贵重礼物——包括一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金表和一套珍稀的红木茶具,开着那辆因为加不起油而快要停摆的皇冠车,硬着头皮来到了气势恢宏的星辰集团总部大楼下。
前台通报后,他被客气地引到了董事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宽阔的走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安静而高效穿梭的员工,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实力与秩序。
这让他更加自惭形秽。
秘书赵小雨将他引入董事办公室。
苏建国,如今的苏董,正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背后是一幅气势磅礴的万里长城图。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面色红润,气度沉稳,与刘总记忆中那个带着点工人憨厚气的形象已判若两人。
“刘总,稀客啊,请坐。”
苏建国抬起头,脸上是生意人标准的客气笑容,指了指对面的会客沙发。
刘总局促地坐下,将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苏董,冒昧打扰,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苏建国目光扫过那些礼物,笑容未变,却并未表态,只是问道:“刘总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刘总搓了搓手,也顾不上什么铺垫了,直接将自家公司遇到的困境和盘托出,最后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苏董,现在只有您能拉我一把了!要么,您看能不能先借笔钱给我周转一下?利息好说!要么……要么您能不能通过陈先生那边的关系,帮我疏通一下,把那批货解扣?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苏建国安静地听完,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到刘总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苏建国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刘总啊,你的难处,我理解。不过,生意场上,各有各的章程。我们集团的现金流,也都有自己的规划和用途,实在不方便外借。”
他顿了顿,看着刘总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继续道:
“至于找陈先生疏通关系……这更不合规矩。我们星辰集团做生意,向来遵纪守法,按正规渠道办事,从不插手别家的内部事务。你这个忙,我爱莫能助啊。”
话说得滴水不漏,客气周到,但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丝毫转圜的余地。
刘总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苏建国已经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那是无声的送客之意。
“那……那就不打扰苏董了。”
刘总艰难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连带来的礼物都忘了拿。
“刘总,你的东西。”苏建国提醒道,语气平淡。
刘总僵硬地转身,胡乱抱起那些如今显得格外讽刺的礼物,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一楼大厅,正值午休时间结束,员工们陆续返回工作岗位。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一行人从中走出。
为首的女子,正是苏晚星。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步履生风,神情冷冽。
林琳琳、王京等几位集团高管紧随其后,正低声而快速地向她汇报着什么。
所过之处,无论是前台、保安,还是匆匆走过的职员,无不立刻停下脚步,微微躬身,恭敬地齐声问候:
“苏总好!”
“苏总!”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苏晚星目不斜视,只是偶尔微不可察地点一下头,便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向着专用通道走去,气场强大得仿佛自带结界。
刘总僵在原地,抱着他那堆可笑的礼物,像一个误入华丽殿堂的小丑,与这井然有序、充满力量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看着苏晚星远去的、挺拔而决绝的背影,再回想刚才苏建国那客气却冰冷的拒绝,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绝望和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
云泥之别。
这才是真正的云泥之别。
他曾经的那点优越感和算计,在苏家如今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对方甚至不需要刻意针对,只是按部就班地发展,就已然将他甩开了无数个身位,连仰望都变得困难。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星辰集团大楼,外面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当晚,刘家别墅。
刘太太见丈夫空着手、脸色死灰地回来,连那些贵重的礼物都原样带了回来,心里就咯噔一下。
“怎么样?苏建国答应帮忙了吗?”她急切地问。
“帮忙?”
刘总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将手里的公文包摔在沙发上,所有的憋屈、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帮个屁!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帮我?苏建国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连他女儿的面都没见到!你知道人家现在什么排场吗?整个集团的人见了她都跟见了皇帝一样!我们算什么?在人家眼里,我们连个屁都不算!”
他指着刘太太的鼻子,把在星辰集团受的气全撒了出来:
“都是你!以前眼皮子浅,得罪了李慧娟!现在好了吧?人家飞黄腾达了,别说拉我们一把,连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要不是你当初在背后嚼舌根,说不定现在还能说上句话!”
刘太太被骂得脸色煞白,又气又急,也豁出去了,尖声反驳:
“怪我?要不是你没本事,挣不到钱,我会去巴结她李慧娟?现在倒怪起我来了!你有本事也去赚个几亿回来啊!”
夫妻二人如同斗鸡般吵得面红耳赤,激烈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再次响彻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