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神色肃然：“是！”
“目前最棘手的两类火力，我们都已部署应对。”
王风转过身，笑着看向警卫员张大胆：“这次集中了约一千发子弹，突击与侦查两组只用了240发，剩余充足。大胆，我也给你派任务，给你30发子弹，专打敌方指挥官。无论小队队长还是机枪组头目，都归你管。有没有把握？”
张大胆儿这个名字不是随便叫的，他挺胸答道：“是，团长，俺一定完成任务。”
战士们心中略有不解，为何将如此关键的任务交给一个新兵，但无人开口质疑。
王风并未多作说明。
等战斗结束，大家自会看到结果。
“大牛，你给大胆儿讲清楚，日军指挥官有哪些识别特征。”
“除开弹药，咱们手头还有两箱弹药，总共六十枚，这两箱手榴弹全部划归火力组使用。布雷组要紧密配合，协同推进。尖刀连和新兵连挑出的十名新兵，统一编入作战序列，具体指挥由突击队长段鹏全权负责。除这十人外，其余每人配发三十发子弹，新兵每人十发。”
“明白！”
“剩下未编入突击队的班排长，共二十四人，归和尚统一调度。每人二十发子弹配齐。”
“你们这回上阵，不只是为了打鬼子，还有一个要紧任务——让这些刚入伍的小年轻开开眼，见见真场面。”
王风扫视全场，声音沉稳：“弟兄们，这么安排，我心里也不轻松。大伙都清楚，同样的枪，同样的子弹，握在老兵手里能毙敌于百步之外，到了新手手上，未必能打出准头。”
“你们这些新来的同志，参军没几天，我带你们训练也就三天。现在我问一句实话——摸着胸口问问自己，等真打起来，你有没有胆子端起枪，冲着鬼子扣下扳机？”
“要是有这个胆，现在就给我站出来。站出来的，老子当场赏一条步枪，外加一颗子弹。”
“要是没这个胆，那就安安心心跟着班长走一趟战场，看看血是怎么流的，仗是怎么打的。”
“各班排长带着自己的人，在村子里找好掩体，藏得严实点。哪怕他们动不了手，能亲眼看看，也是种历练。”
“和尚，这支队伍的安全，交给你了，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得令！”
几名新兵对视片刻，忽然齐刷刷迈出一步，“团长，我们想上。”
王风咧嘴一笑：“好样的！这才是爷们该有的气魄。和尚，枪和子弹，一人一套，立刻发下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敢站出来，就得有种打完这一仗。不管结果如何，你枪里的子弹，必须打出去。”
“而且，子弹只能往鬼子身上送。谁要是敢朝天放空枪糊弄差事，别怪我不讲情面。往后想拿枪上战场？子弹自己去鬼子尸体上扒。”
几个年轻人听着，心头一紧，手却没抖，稳稳接过了武器。
部署完毕，王风轻轻活动肩膀，笑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刚从医院回来。许是太久没闻过血腥味，手都有点痒了。区区一个日军小队，值得这么绷着神经？”
众人闻言哄笑，没人觉得这是小题大做，反而心底更添敬重。
这一次的作战部署，是在所有人注视下完成的。
从头到尾，团长站在地图前从容调度，每一处安排都清晰明了。
直到最后分工完毕，众人仍有些愣神。
有人低声说：“要是每个指挥员都能像咱们团长这样打仗，小鬼子哪还能在中国待到现在。”
徐子林望着王风，语气里满是敬意：“老王，我算是真服你了。在打仗这件事上，我还差得远。”
王风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
他低头算了算，“这次打起来，大概要消耗八百五十发子弹，剩下的一百多发……你也知道，咱俩关系不一般，我分你三分之一。”
“滚蛋！”
徐子林笑骂了一句，心里却更添几分佩服。
这脑子，简直像是能掐会算。
日军野原小队之所以出现在小牛村附近，纯属巧合。
野原本就厌恶这类敌后清剿任务。
他认为，真正的军人应当在前线冲锋陷阵，而不是在这荒山野岭中，追一群衣衫褴褛的游击队。
尤其是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寒冬，脚上虽穿着厚实的昭和军靴，可走久了，脚底还是火辣辣地疼。
他已经记不清连续行军多少天了。
一路上空无一人，既没发现队伍，也没找到据点。
但他并不气馁，反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种天气，八路军不可能长期躲在深山老林，早晚得钻进村子找饭吃、取暖。
县城早已被彻底排查过，不会有敌军藏身。
那么，目标只能在这些远离交通线的小村庄里。
翻过几道山梁后，望远镜中忽然出现了一缕炊烟，升腾在小牛村上空。
野原双眼一亮，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他猛地挥手，用日语高喊：“前进！朝那个村子进发！我敢保证，里面一定藏着八路军！”
一名分队长迟疑地问：“队长，您凭什么确定？”
野原嘴角扬起：“我的判断从不出错。我们怎么会恰好走到这里？为什么偏偏看见炊烟？这一切都在证明我的推测。”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中佐阁下的命令很清楚——不仅要扫荡根据地的武装，也要清除所有外围村庄。没有百姓支持，土八路就是无根之草。烧掉这些村子，他们就活不下去。”
“喂！”
野原小队稳步向前推进，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视野逐渐开阔。
小队长野原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种地形正合他心意，平坦无遮的地表最适合展开火力压制，对他的队伍而言，是再理想不过的战场。
一切正如王风所料。
这次野原的小队得到了特别增援，不仅机枪组和掷弹筒组各自多配了一组，整体兵力也增加了近二十人。
加上每人携带的充足弹药，在如此空旷的区域作战，野原有十足把握，即便遭遇五倍于己的敌军，也能将其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