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沈秋荷给的传单，油墨气味混着硝烟在鼻腔里发酵。胖墩儿蹲在车厂角落，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祥子，听说日本人要搞‘强化治安运动’，西四牌楼都架起机关枪了。”他声音发颤，把半根烟屁股按进土里，“昨儿亲眼见俩学生被拖上卡车，浑身是血......”
我展开传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字迹刺得眼睛生疼。系统突然弹出提示：【隐藏任务：摧毁日军情报中转站】。技能栏里新解锁的“爆破专家（初级）”开始闪烁，脑海里浮现出穿越前在博物馆看到的老式炸药结构图。
“知道情报站在哪儿吗？”我压低声音。胖墩儿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恐：“你疯了？那是原来的德国医院，现在全是带刺的铁丝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突然住口，盯着我腰间若隐若现的枪柄，“你该不会......”
夜色浓稠如墨时，我摸到德国医院后巷。墙头上的探照灯扫过，照亮铁丝网上挂着的残破布条。沈秋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黑色斗篷沾满露水：“老周他们在东边佯攻，我们只有半小时。”她递给我个油纸包，里面是用猪油和硫磺混制的土炸药，“小心，这玩意儿比脾气最暴的骡子还难伺候。”
翻墙时，“钢筋铁骨”技能生效，铁丝划破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霉味里混着油墨和血腥气。两个日本兵靠着墙打盹，步枪随意倚在墙角。我屏住呼吸摸过去，系统提示“潜行+20%”，匕首抹过他们喉咙时，血珠溅在墙上的作战地图上。
地图上用红笔圈着“西山游击队据点”，还有密密麻麻的运输路线。正要仔细查看，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沈秋荷拽着我躲进桌底，木屐声由远及近，停在地图前。
“八嘎！”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共党又劫了军火，一定有内鬼！”皮鞋跟重重跺地，“明天开始，所有进出人员搜身！”
等脚步声消失，沈秋荷脸色煞白：“是川岛芳子！她怎么会在北平？”她迅速拍下地图，把炸药埋在发电机旁，“快走，引爆时间只剩三分钟！”
冲出医院时，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火光中，我看见川岛芳子站在楼顶，白旗袍被气浪掀起，像只展翅的白鸦。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获得声望值200，等级提升至97级，解锁技能“追踪术”】。
回到联络点，老周脸色阴沉：“日本人加强了宵禁，所有交通要道设卡检查。”他推来辆装满面粉的独轮车，“明早有批电台零件要送进西山，你扮成送粮的......”
“等等！”沈秋荷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张照片，“这是在情报站找到的，照片背面有密码。”照片上是个穿长衫的男人在茶楼喝茶，背景墙上的字画隐约写着“听雨轩”。
我盯着照片里的字画，突然想起穿越前在琉璃厂见过类似的装裱风格。“或许能从字画店入手。”我说，“荣宝斋的王掌柜应该懂行。”
第二天清晨，我推着独轮车刚出城门，就被伪军拦住。领头的歪戴着帽子，刺刀挑起面粉袋：“听说昨晚有人炸了德国医院？”他凑近我，嘴里的蒜味喷在脸上，“老实交代，是不是共党？”
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危险！对方察觉异常】。我赔着笑摸出两块银元：“长官，小的就是个送面的，您看这面袋，全是白面......”余光瞥见远处的日军巡逻队，手心捏出汗来。
“滚！”伪军踹了车一脚，银元掉进他口袋，“下次再敢糊弄，把你喂狼狗！”
到荣宝斋时，王掌柜正在擦拭字画。他接过照片，放大镜下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前清恭王府的旧物，上个月被个戴墨镜的男人买走。”他掀开柜台暗格，取出半幅残画，“巧了，今儿早上有人送来这半幅，说是要配成一对。”
两幅画拼在一起，背面显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沈秋荷迅速破译：“是军火运输路线！后天正午，朝阳门火车站！”
老周立刻拍板：“通知西山的同志，咱们在半路设伏。祥子，你和沈秋荷去摸清押运兵力。”
黄昏的火车站人潮涌动，日本兵的刺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我和沈秋荷扮成小贩，卖煮玉米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三辆装甲车，二十多个鬼子，还有伪军押运。”沈秋荷低声说，往我手里塞了个烤红薯，“红薯里藏着微型相机。”
我假装弯腰捡钱，快速按下快门。起身时，突然和一双眼睛对上——疤脸！那个被我打伤的日本特务正盯着我，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枪。
“跑！”我拽起沈秋荷冲进人群。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系统提示“急速奔跑”技能自动触发，我们在巷子里左拐右绕，直到疤脸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回到联络点，老周看着照片眉头紧皱：“比预想的难对付，装甲车的钢板......”
“用炸药炸履带！”我想起在情报站看到的武器库分布图，“他们的弹药库在丰台，防守相对薄弱。如果能......”
“不行！”沈秋荷突然打断我，“丰台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你这是去送死！”
我握紧拳头：“可要是不毁掉弹药，明天的伏击......”系统突然弹出新任务：【孤胆行动：夜袭丰台弹药库】，奖励是“高级爆破图纸”。
深夜，我独自摸到丰台弹药库外围。月光下，铁丝网泛着冷光，探照灯像幽灵般扫过。“追踪术”技能生效，我轻易避开巡逻队，却在翻墙时惊动了狼狗。
“汪！汪！”犬吠声撕破夜空。我掏出怀中的炸药，冲向最近的弹药箱。子弹在身后炸开，火光中，我仿佛看见二十年前在乡下，为了躲开狼，拼命往树上爬的那个少年。
“轰！”
爆炸声震得大地颤抖，弹药库燃起冲天大火。我被气浪掀翻在地，系统提示音混杂着耳鸣响起：【任务完成，等级提升至98级，解锁“战场急救”技能】。恍惚间，我看见沈秋荷和老周带人冲进来，他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祥子！坚持住！”
血从额头流进眼睛，模糊了北平城的夜空。我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我不再是那个被命运推着走的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