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重修这两座院子时，顾远山特意把在故宫修缮队干了三十年的老师傅请出来，带着工程队手把手教手艺。
用他的话说：“咱修老宅子不是搭棚子，得让这些百年的砖瓦接着喘气。”
正说着，顾明泽骑着自行车进了院门。
他车筐里装着一卷图纸，蓝色工装裤的裤脚沾着不少白灰。
“刚从设计院过来，暖气管道的走向定了。”
他把自行车支在门口，从车筐里拿出个铁皮饼干盒。
“你要的那种恒温控制阀，厂里的老师傅说能改，这是他画的草图。”
林晚青打开饼干盒，里面是张用铅笔勾勒的零件图，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尺寸。
她看着丈夫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后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为了让这老院子能用上暖气又不破坏原有结构，顾明泽这些天没少操心。
两人穿过临时搭起的木板桥走进正房，屋顶的梁架已经换上了新木料。
阳光透过脚手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木工张师傅正蹲在地上拼装博古架，榫卯结构的接口严丝合缝，连胶水都不用。
“这酸枝木是真好。”
他用砂纸打磨着木棱：“纹理跟绸缎似的，比我去年给友谊商店做的那套还强。”
林晚青伸手摸着光滑的木料，指尖能感受到那份温润的质感。
这些酸枝木是她上周在系统商城刷新时兑换的。
原本还担心运输时惹人注意，没承想系统直接把木料送到了郊区的仓库，连检疫证明都伪造得天衣无缝。
“西厢房的卫生间瓷砖贴得差不多了。”
顾明泽领着她往后院走：“你要求的玻璃隔断和防滑地砖都按图纸铺的，我让师傅留了检修口，以后换零件方便。”
西厢房里果然亮堂了许多。
原本阴暗的角落被改造成了卫生间，米白色的瓷砖从地面一直贴到吊顶，墙角的防水胶打得匀匀实实。
最妙的是那面仿古铜的镜面柜，是林晚青特意让人按系统兑换的图纸做的。
既保留了老式家具的铜活韵味，又装了现代的合页和滑轨。
“厨房的排烟管道也布好了。”
顾明泽指着墙上不起眼的圆孔：“用的是新研发的静音风机，以后炒辣椒都不怕呛着前院。”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昨天量了橱柜的尺寸，台面想用大理石的，我托人从房山矿上问了，有那种带浅灰纹路的，既结实又好看。”
林晚青看着丈夫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你这副总工程师，倒快成装修监工了。”
“谁让我家老板要求高呢。”
顾明泽合上本子，眼里带着笑意。
“既要雕花窗棂，又要热水器；既得有月亮门，还得留插座。”
“也就我能跟你一起琢磨这些。”
正说着，后院忽然传来电锯的轰鸣声。
两人走过去时，只见木工师傅正在切割一块红松木板。那
木板纹理清晰，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松脂香。
“这是给您做花架的料。”
师傅举着尺子比划道：“按您给的图纸，这花架腿要做成竹节形状，既得有弧度又得承重，可得费点功夫。”
林晚青看着地上铺开的图纸，那是她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新中式家具图样。
图上的花架既有明清家具的雅致，又在连接处加了加固的暗榫，比传统样式更结实。
她特意让师傅在底部留了小小的滚轮，方便日后挪动打扫。
“楼上的地板今天能铺完吗？”
林晚青问向正在铺地的工人。
西边三进院的二进院算是正院，建筑结构被改建成了两层。
他们家人多，需要的房间也多。
以后孩子们结婚有自己的孩子了，回家的时候也能有地方住。
林晚青原本的想法是让顾父顾母也一起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大家在一起比较热闹。
谁知道俩老的不愿意，就看中西边那个有一大块空地可以种菜的院子了。
既然老人喜欢，顾明泽和林晚青也就没有去强求。
反正也就跨个门的距离而已，只是那个老两口看中的院子，也得好好琢磨多花些心思，好让老人住得舒服。
“差不多能。”
领头的师傅指着满地的实木地板。
“这木头确实好，硬度够，颜色也正。”
“铺的时候我们都按您说的，留了伸缩缝，还刷了三遍木蜡油，保证不起翘。”
这些木地板也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比市面上能买到的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林晚青特意叮嘱师傅们，铺地板时要顺着原来的房梁走向。
这样既符合老房子的结构原理，又能让木纹看起来更舒展。
从四合院出来时，日头已经偏西。
顾明泽推着自行车，林晚青走在旁边，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巷口的槐荫下，几个纳凉的老街坊正摇着蒲扇聊天，看见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
走到胡同口，林晚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订的那套红木家具，师傅说什么时候能送货？”
“得再过两个月，这些个东西，慢工出细活。”
顾明泽答道：“我昨天去看了，餐桌的桌面已经打磨好了，那水波纹真漂亮。”
“你设计的那个带滑轮的餐桌腿，师傅说太巧妙了，还想跟你讨教讨教呢。”
林晚青笑了笑，没说那设计也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
这事顾明泽都知道。
她只是觉得，老房子就像一位老者，既要尊重他的过往，也要让他跟上时代的脚步。
就像这四合院，既要保留飞檐翘角的古韵，也要有日常生活的便利。
既要有雕梁画栋的雅致，也要有电灯电话的实用。
回到家时，顾母正坐在灯下缝补衣服。
看见他们进来，赶紧起身：“今天去院子了？我下午接到家具厂的电话，说那套沙发的样品做好了，让你们抽空去看看。”
“明天我去吧。”
林晚青接过婆婆递来的凉茶。
“正好顺便去看看定做的书柜，安安的那些证书、奖杯和作品，可得有个好地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