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四组!”
江岳的手指如同淬毒的钢锥,狠狠点向大楼两侧幽暗的巷口,
“一组负责一个方向!给老子悄无声息地摸过去!找个能咬人的犄角旮旯钉死了!等鬼子被一组二组的动静吸引,想过来清剿的时候——”
他眼中寒光一闪,
“给老子从侧翼狠狠地咬上一口!撕下一块肉来!”
“明白!”
三组、四组长低声应命,眼中燃烧着猎杀的兴奋。
“五组!”
江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身边最精锐的五名战士,
“跟紧老子!悄悄地!目标——”
他指向大楼那堵在硝烟中若隐若现的、相对低矮的后墙,
“它的后心窝子!”
“是!”
五组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开始计时!记住!十分钟后,一组二组准时开火!出发!”
江岳大手猛地一挥,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紧贴着断壁残垣的轮廓,率先向大楼后方那片死亡地带摸去!
五组的战士如同他的影子,紧随其后,脚步轻若鸿毛,呼吸细若游丝,几条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与扭曲的建筑阴影中。
大楼正前方废墟。
一组和二组的战士如同捕猎前的狼群,瞬间散开,各自扑向选定的绝杀位置!
有人像壁虎般紧贴在滚烫的碎砖堆后,有人如幽灵般缩进半塌墙洞的黑暗深处,更有悍勇者,如同猿猴般攀上摇摇欲坠的危楼二层!
一支支AK47的枪口如同毒蛇吐信,从废墟的缝隙中悄然探出,冰冷的准星死死咬住了大楼前沙包工事后方晃动的钢盔,以及窗户后面偶尔闪过的、如同鬼火般的枪管反光!
“都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圆了!枪口瞄准了!一会儿听老子号令!一起开荤!”
一组长伏在滚烫的瓦砾上,从牙缝里挤出低吼,每一个字都淬着复仇的冰碴。
大楼侧后方,死亡阴影中的潜行。
江岳带着第五小组,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们利用房屋倒塌形成的障碍、燃烧杂物堆腾起的浓烟以及无处不在的硝烟作为天然的幕布,身形快如鬼魅,却又悄无声息地向大楼那看似薄弱的后心迂回!
他脑海中的系统地图如同活物般不断刷新,精准地标注出几个在楼后巡逻、如同游魂般的鬼子哨兵位置!
“停!”
江岳猛地一个手势,身体瞬间凝固,如同融进废墟的石块。
身后战士同步静止,呼吸几近断绝!
前方拐角阴影处,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哨兵,正背对着他们,警惕地眺望着大楼西侧传来激烈交火声的方向。
他们的位置,如同两枚钉子,死死卡在通往大楼后墙唯一一条相对隐蔽的小巷入口!
“三点钟,墙角后,两条看门狗。”
江岳的声音细若游丝,手指微不可察地一点。
两名突击队员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反手拔出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形贴着地面阴影,闪电般扑出!
噗嗤!噗嗤!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厚布被撕裂的闷响几乎重叠!
墙角后,两个鬼子哨兵身体猛地一僵,喉咙被精准割断,连哼都未及哼出一声,便被突击队员铁钳般的手臂死死扶住,拖进了更深的阴影里。
“上!”
江岳低喝。
队伍毫不停滞,继续向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堡垒深处渗透!
绕过一堆仍在噼啪燃烧、散发着焦糊味的巨大瓦砾堆,伪府大楼那布满弹痕、相对低矮的侧后墙,如同巨兽的脊背,赫然横亘在眼前!
防守果然薄弱!
只有一道象征性的铁丝网,和一个孤零零的、用沙包匆匆垒砌的机枪巢!
机枪巢里,三个鬼子兵正紧张兮兮地探头探脑,全部注意力都被正门方向零星爆发的枪声吸引,浑然不觉,致命的死神已从他们最意想不到的背脊悄然降临!
“九点方向,沙包窝,三条杂鱼。”
江岳的声音冰冷。
三名突击队的神枪手几乎在同一瞬间举枪、瞄准、击发!
噗!噗!噗!
三声如同重锤砸在沙袋上的闷响!
但在处处是枪炮声的战场上,这声音又如此不起眼。
机枪巢里的三个鬼子身体同时剧烈一震,钢盔下的头颅爆开血花,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沙包上,鲜血迅速染红了黄呢子军服。
“清障!快!”
两名战士如同离弦之箭冲出,锋利的虎口钳“咔嚓”几声脆响,铁丝网应声而断!通道瞬间打开!
江岳一马当先,带着五组战士,如同无声的黑色潮水,瞬间涌过大楼后墙的缺口,直接插进了伪府大楼那致命的后院心脏!
这里,已是柴山老鬼子乌龟壳的最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慌气息。
“散开!肃清外围活口!老子要骗开那扇狗日的后门!”
江岳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冰冷的兴奋,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地上歪倒的鬼子尸体和那扇紧闭的、厚重铁皮包裹的后门。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一厉:
“快!扒了这些畜生的狗皮!套上!”
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动作麻利!
沾满血污、尘土和硝烟味的鬼子黄呢子军服,被粗暴地套在了灰布军装外面,带着弹痕的钢盔往头上一扣,远看之下,在硝烟弥漫的昏暗光线中,竟真有了几分鬼子巡逻队的模样。
江岳自己也飞快套上一件鬼子少尉的脏污外套,把缴获的南部式手枪插在腰侧显眼处,背上则斜挎着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
他身边的战士,则人手一支压满子弹的AK47,背在身后,只露出一截刺刀。
“走!”
江岳大手一挥,狠狠压下帽檐,遮住半张脸,带着这支“改头换面”的突击组,大摇大摆,故意踏着沉重的皮靴步伐,模仿着鬼子巡逻队特有的蛮横架势,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如同怪兽巨口的后门!
脚步声在死寂的后院回荡。
到了门前,江岳伸手猛力一拉门环——
纹丝不动!
铁门冰冷沉重!
果然锁死了!
他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抡起拳头,朝着厚重的铁皮门板狠狠砸去!
咚!咚!咚!
沉闷如擂鼓的砸门声,在这相对安静的后院骤然炸响,格外刺耳惊心!
“纳尼?!谁在外面?!”
门内立刻传来警惕到变调的喝问声,带着鬼子特有的尖锐腔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砸门惊动了。
“八嘎!!!”
江岳扯开嗓子,用尽平生力气,模仿着记忆中鬼子军官那种特有的、蛮横无理到极致的咆哮!
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被“怠慢”的暴怒!
门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在犹豫和判断。
江岳的心跳如同擂鼓,撞击着胸腔!
按在腰间南部式手枪柄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身后的战士,身体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死寂仿佛凝固了时间。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厚重的铁皮门锁芯转动,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的缝隙!
一张充满警惕和疑惑的鬼子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眼神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门外这群“同袍”,嘴唇翕动,一句问话刚冲出口:
“あなたは谁ですか?どちらの部队…(你是谁?哪个部队的……)”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江岳蓄势待发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前一撞!
用肩膀狠狠砸向半开的铁门!
同时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铁钳般一把攥住了那鬼子的衣领!
“八嘎——!”
那开门的鬼子猝不及防,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扯得踉跄扑出,狠狠撞向旁边的墙壁!
然而!
就在江岳撞开大门、突击组战士即将如猛虎般扑入的瞬间——
门内阴影深处,猛地响起一片密集而刺耳的“哗啦”声!
那是至少五六支三八大盖同时拉动枪栓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之音!